段婉晴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地铁恰好驶入隧道,车窗倒影里映出她煞白的脸。
电话因信号中断自动挂断的瞬间,她突然转身冲向相反方向的车门。
站台上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她攥着老式翻盖手机狂奔上楼梯时,身后传来列车离站的轰鸣。
天台的风把她的衬衫吹得鼓起来,未接来电显示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嘟——”回拨的等待音才响到第二声就被接起。
“是段婉晴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却依然像三年前那样清透,“我在你们学校后门的咖啡车这里。”
段婉晴的呼吸凝滞了,那辆薄荷绿的咖啡车是《星语》里重要的场景原型,现实中根本不存在——除了在她和秦听星三年前唯一的私信聊天记录里。
当她跌跌撞撞跑到后门时,戴着渔夫帽的秦听星正弯腰逗弄一只三花猫。
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小说第七章描写的那样,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你果然记得。”秦听星直起身时,手里拿着本被翻得起边的《星语》,书页间密密麻麻贴着荧光索引贴,“连我送机时用的薄荷香水牌子都写对了。”
段婉晴的耳膜嗡嗡作响,视线落在对方腕间。
那条她偷偷编了三天的手绳,如今已经褪色发皱,却依然妥帖地缠在纤细的手腕上。
“考虑改编成广播剧吗?”秦听星微笑着问道。
段婉晴有些疑惑:“啊?我这种文笔不好的也可以吗?”
段婉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秦听星忽然倾身靠近,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气,混杂着油墨的味道。
“文笔不好?”秦听星翻开《星语》第137页,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段被荧光笔反复标记的文字,“这段心理描写,连我当时的呼吸频率都分毫不差。”
咖啡车顶棚突然传来“咔嗒”轻响,一只虎斑猫轻盈地跃上秦听星的肩头。
段婉晴瞳孔骤缩,这是她在未公开番外里写过的场景。
秦听星似乎察觉到她的震惊,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抬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虎斑猫发出惬意的呼噜声,尾巴尖轻轻扫过段婉晴的手背。
“只要出了广播剧,你也可以申请当配音演员。”
段婉晴的手背传来绒毛扫过的酥麻触感,虎斑猫的金色竖瞳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和她在番外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可是我的声音也不好听,要是出了广播剧也会被骂的。”
段婉晴的尾音消散在咖啡机蒸汽的嘶鸣中,秦听星忽然将《星语》翻到扉页,指着签名栏下方一行铅笔小字:“这是你三年前签售会写的,对吗?”
段婉晴看清那行已经模糊的字迹时,心脏猛地漏跳一拍——“To.秦听星:愿我们终能在故事里重逢”。
秦听星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迹,铅笔的银灰色在阳光下泛着微柔的光。
她忽然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掀开盖子时,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卷微型录音带。
“你当年在匿名电台做的午夜故事节目,每期我都转录了。”秦听星将其中一卷推进老式录音机。
录音带开始转动,段婉晴十八岁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流淌而出:“……当月光第三次擦过咖啡车的顶棚时,迷路的精灵会来讨要一颗方糖……”
秦听星关掉录音机,从咖啡车窗口接过两杯薄荷拿铁。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她手背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小说里描写的“银河坠落的轨迹”。
段婉晴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薄荷的清凉气息突然唤醒某个沉睡的记忆片段。
她猛地抬头,撞进秦听星含笑的眼眸里。
“所以,你还要继续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读者吗?”
录音带在此时恰好插到某个停顿处,段婉晴听见三年前的自己在电流声中轻轻叹息:“——有时候,最真实的告白,都藏在虚构的故事里。”
段婉晴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颤,薄荷拿铁表面荡开细小的涟漪。
她忽然注意到秦听星耳后若隐若现的小痣——那是她在《星语》修订版里偷偷添加的细节。
咖啡车的遮阳棚突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惊飞了停在棚顶的麻雀。
啊啊啊啊两天没更新了,因为这两天真的想不出灵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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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