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该说什么？说他每年都会在他们分别的那天去小区花园等一整天？说他的素描本里全是根据童年照片画的刘耀文长大的样子？说他床头抽屉里还留着刘耀文送给他的那个已经生锈的小陀螺？

"上课铃要响了。"最终，宋亚轩只挤出这么一句，转身就要下楼。

"阿轩。"刘耀文叫住他，声音里带着他熟悉的固执，"我回来了。"

宋亚轩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刘耀文的目光烙在他的背上，热得发烫。他加快脚步下楼，生怕对方看见自己突然发热的眼眶。

回到教室时，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宋亚轩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发现刘耀文的笔袋下压着一张纸条。他犹豫了一下，趁刘耀文还没回来，迅速瞥了一眼。

「中午一起吃饭？——W」

那熟悉的"W"签名方式让宋亚轩鼻子一酸。小时候刘耀文总爱在他的作业本上画这个花体字母，说是"文少爷的专属标志"。宋亚轩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抽屉，拿出数学书重重地拍在桌上，引得前排几个同学回头看他。

刘耀文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看到桌上的纸条不见了，嘴角微微上扬。他安静地坐下，动作轻得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与宋亚轩制造出的噪音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我们讲函数与导数的关系。"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请同学们翻开课本第38页。"

宋亚轩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课，但身边刘耀文的存在感太强了。他能闻到那股雪松香气，能听到对方写字时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甚至能感觉到刘耀文呼吸的节奏。这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

"这道题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解答？"数学老师指着黑板上一道复杂的函数题问道。

教室里一片寂静。宋亚轩扫了一眼题目，心里已经有了思路，但他今天没心情表现。就在他低头假装记笔记时，身旁的刘耀文举起了手。

"好，刘耀文同学，请上来展示你的解法。"

刘耀文起身时，衣角轻轻擦过宋亚轩的手臂，像一片羽毛拂过。宋亚轩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刘耀文修长的背影走向讲台

刘耀文拿起粉笔，几乎没有停顿就开始在黑板上书写。他的字迹干净利落，解题步骤简洁明了，用一种宋亚轩从未想过的方式绕过了题目设置的陷阱。全班同学都睁大了眼睛，连数学老师也频频点头。

"非常巧妙的解法。"老师评价道，"比标准答案少了两步，逻辑却更清晰。宋亚轩，你觉得呢？"

被突然点名，宋亚轩猛地坐直了身体。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包括刘耀文的——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促狭，仿佛在说"来啊，让我看看现在的你有多厉害"。

"还行吧。"宋亚轩耸耸肩，"我的方法更稳妥。"

"那请你上来展示一下你的解法。"数学老师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故意说道。

宋亚轩咬了咬牙，走上讲台。经过刘耀文身边时，他听到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笑，让他耳根发热。拿起粉笔，宋亚轩刻意选择了与刘耀文不同的切入点，步骤虽然多了几步，但同样精准地得出了答案。

"两种解法都很优秀。"数学老师满意地说，"刘耀文的方法更简洁，宋亚轩的则更注重基础。同学们可以学习借鉴。"

宋亚轩回到座位上，心跳还没平复。他能感觉到刘耀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情绪。他假装专注记笔记，实则用余光瞥见刘耀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那是一个函数图像，旁边标注着"W&X"。

中午放学铃响起，宋亚轩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准备冲向食堂。他可不想和刘耀文一起吃午饭，那太奇怪了。十年没见的人突然坐在一起吃饭，聊什么？"嘿，记得我们六岁时一起堆的那个雪人吗"？

"宋亚轩！"

就在他即将冲出教室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高启阳，校篮球队队长，也是宋亚轩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听说你们班来了个转校生？还坐你旁边？"高启阳探头往教室里张望，"哪个是他？"

宋亚轩下意识侧身挡住高启阳的视线："就一个普通转校生，有什么好看的。"

"哇，那就是他吧？"高启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完全没听宋亚轩说话，"长得真帅啊，女生们要疯了。"

宋亚轩不用回头也知道刘耀文正朝他们走来。那股雪松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你好，我是刘耀文。"刘耀文的声音从宋亚轩脑后传来，温润如玉。

"高启阳，宋亚轩的朋友。"高启阳热情地伸出手，"你和宋亚轩认识？他刚才——"

"不熟。"宋亚轩打断他，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我们刚认识。"

他能感觉到刘耀文的目光落在他后颈上，像一团小火苗，烧得他皮肤发烫。高启阳挑了挑眉，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哦～不熟。"高启阳拖长了音调，"那正好，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欢迎新同学。"

宋亚轩想拒绝，但刘耀文已经爽快地答应了："好啊，谢谢。"

就这样，宋亚轩不情不愿地被夹在两个高个子中间走向食堂。高启阳一路上喋喋不休地介绍学校情况，刘耀文则时不时应和几句，态度温和有礼。宋亚轩一言不发，只希望这顿尴尬的午餐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