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琉和周旦一起坐在書桌前。令狐琉做完一份又一份作業，周旦則一聲不吭地看着。

令狐琉準備寫最後一個大楷體字時，終於忍不住問：「阿旦，我的作業⋯⋯你全搞懂了？」

「其實我只能看懂這份作業。」

令狐琉後知後覺，說：「我竟然忘了，其他作業的習題都是英文題呢。」

令狐琉把字寫好後，翻開了新的一頁，然後把原先的字帖取出，並把印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字帖放進了頁中間。

她把一支名為「點溪」的寫小字用的毛筆從筆筒裏取出，並把它放在書桌上。

「阿旦，你來寫小字吧，寫滿三列即可。那我先去洗毛筆啦！」

說罷，令狐琉便把「大白雲」（剛才她用來寫大字的毛筆）拿走，然後離開了房間。

她拿著已經洗好的毛筆回來，卻看到周旦拿着「點溪」和「小白雲」（令狐琉平時用來寫小字的毛筆）。

令狐琉把「大白雲」掛在門後的掛鈎之後，坐在她的座位。

「阿旦如果想用『小白雲』的話，也是可以用的！我不會嫌棄阿旦跟我用同一支毛筆的！」

「阿琉，我是在想，明明『點溪』比『小白雲』細，為甚麼阿琉還是會選擇用『小白雲』呢？」

周旦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甚麼一樣，然後再問：「明明有更趁手的工具放在阿琉面前，為甚麼阿琉還是會選擇使用不怎麼順手的那個呢？」

「因為我喜歡自己用的東西，都來自同一個系列啊！我從小就喜歡用『白雲』系列。」

「小學三年級寫《上大人》時，我用的是『中白雲』。」

「我從高小開始便要寫大字，所以我便開始用『大白雲』。」

「現在我需要寫小字，所以就用『小白雲』。」

「那阿琉為甚麼還是要留着『點溪』呢？」

「萬一『小白雲』的聚鋒效果不能達到我的要求，而我暫時未能買到新的『小白雲』時，我就可以暫時用『點溪』啊。」

「如果『小白雲』可以且成功被修復，阿琉會繼續用它嗎？」

周旦聽到令狐琉肯定的答覆後沉默。

令狐琉不知所措，只能問周旦她想用哪支筆。

「這⋯⋯始終是阿琉的作業⋯⋯」

「沒事的啦！反正我一向不擅長寫小字，你寫了老師也不會看得出來。」

「還是算了吧，我⋯⋯不懂。」

令狐琉聽到周旦說「不懂」後不再說話，並把墨條放在硯上磨。

她之前用來寫大字的墨還剩一點，那些雖然不夠她寫完小字，但是作為磨墨用的「水」已經很是足夠。

其實周旦根本就不是不懂用毛筆寫字，周旦可是一個觀察力和學習能力強的人，令狐琉寫大字時她已經學會了那些書法技巧。

周旦真正搞不懂的，是令狐琉的思想。

令狐琉磨出適量的墨汁後，用紙巾印乾墨條的研磨面，然後把墨條放在一旁。她小心翼翼地用「小白雲」寫了一個又一個小字。

令狐琉可真誠實，寫的字不是筆劃太粗，就是呈現不了筆鋒，周旦來寫的話效果應該也是差不多。

明明令狐琉就坐在周旦旁邊，周旦卻參不透令狐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