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愈发凶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屋内这个痛苦不堪的人。
封天路蜷缩在窗边的角落里,脑海中不断放映着与盛岚相处的过往,那些曾经被他选择性遗忘的画面此刻却无比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封天路缓缓起身,他的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懊悔。
他随便套了件外套,便冲出门,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朝着盛岚离去的方向追去。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全身,但他浑然不觉,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盛岚,向他道歉,将一切说清楚。
雨水像无数细小的银针,刺入封天路的皮肤,他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水花在脚下溅起,打湿了他的裤腿,路灯在雨中变得模糊,像是被泪水浸湿的眼睛。
“盛岚!”封天路的声音被雨声吞噬,他只能继续向前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看到盛岚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地冲了过去,一把将盛岚抱了起来。
封天路紧紧地把盛岚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危险与痛苦中彻底抽离。
盛岚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雨水不断从他的发梢、衣角滑落,和地上的积水混在一起。
“盛岚,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封天路咬着牙,拼了命地朝着医院跑去。
一路上,封天路脚下生风,丝毫不在意雨水灌进鞋子的沉重感。
怀中盛岚的身体越来越冰冷,这让封天路的心跳愈发紊乱,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终于,医院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封天路抱着盛岚冲进急诊室,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医生。
医生和护士迅速将盛岚推进抢救室,那扇紧闭的门隔绝了封天路的视线,他只能在门外无助地来回走动。
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淌落在地面,形成一滩水渍。
封天路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内心的极度恐慌。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和盛岚争吵的画面,自责和悔恨如针一般刺着他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封天路来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紧紧盯着抢救室的门,心中默默祈祷着盛岚能够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封天路立刻冲上前去,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欣慰:“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后续观察。”
封天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在盛岚转入普通病房后,封天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盛岚,封天路的眼眶再次湿润。
他轻轻握住盛岚的手,哽咽着说:“盛岚,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好不好?”
盛岚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听到了封天路的话。
他张了张嘴,嘴角含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封天路……你什么时候能相信起以前的那些事……”
封天路微微一怔,凑近盛岚,想要听清他含糊不清的话。
“盛岚,你说什么?以前的什么事?你别着急,慢慢说。”封天路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盛岚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委屈,更有一丝期待。
“你还记得……我们养过的那只流浪狗吗?”盛岚的声音微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当时把它捡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只很小的幼犬,可惜活不过两年就死了……”
封天路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我……好像忘记了。”
盛岚深吸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记得。”
封天路望着盛岚,满心懊悔,他轻轻摩挲着盛岚的手背:“对不起,那它现在还在吗?如果在的话,我可以把它找回来。”
“它已经不在了……”盛岚叹了口气,声音愈发虚弱。
封天路的眼眶再次泛红,他恨自己竟将如此重要的回忆忘记了。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盛岚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太混蛋,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
盛岚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眼中却闪过一丝温柔:“其实……那只狗,是因为我没照顾好才走的。我一直觉得很愧疚,可又不敢跟你说,怕你会怪我。”
封天路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疼惜:“怎么会怪你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只是个意外,你别再怪自己。”
盛岚的眼眶微微湿润,他轻轻眨了眨眼,让泪水不至于落下:“你先出去,我需要静一静。”
封天路有些不舍地松开盛岚的手,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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