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修整,第二天,肖战一行人跟着陆苍梧来到传说中的地宫。
陆苍梧的轮椅碾过青石甬道,青铜轮轴与石缝间生锈的铁链摩擦,发出如老妪低泣般的吱呀声。
火把的光晕在潮湿的壁上跳动,映出无数扭曲的龙形浮雕。
——那些龙的眼眶空洞,本该嵌着明珠的位置,如今插着半截腐朽的箭矢。
地宫传来老者的声音:
“小世子,可否摘掉面具。”
肖战并没有觉得惊讶,既然对方早已经预料自己回来,也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肖战摘掉了面具,露出了和肖晚棠几乎相似的脸。
肖战身上既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又有怜悯苍生的慈悲之心。
宛如雪瀑般的长发漆黑如墨,身姿挺拔修长。
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宛如人间美玉,剑眉星目,最吹微薄,色泽红润。
一双含情的瑞凤眼微微挑起,一颗唇下痣美的让人窒息。
“像......像......太像了.......”
陆苍梧深吸一口气,陆临渊早就看呆了眼。
陆苍梧瞪了儿子一眼,继续娓娓道来:
“承棠山庄建于龙脉裂隙之上,历代守护两样东西:龙脉,以及...”
他转动轮椅扶手机关,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
“天机盘。”
地下石窟的寒气扑面而来。
“小心七星砖。”
老者枯指划过壁上青苔,露出下方暗红的血迹。
战的冰昙剑鞘无意间擦过石壁,簌簌落下朱砂色的碎屑。
王一博俯身捻起一撮,指尖顿时灼痛:
“是硝石粉。”
“承熠大衣怕后人盗墓,在壁画里掺了火磷。”
陆苍梧的轮椅停在青铜巨门前。
门上九条螭龙纠缠成锁,龙牙衔着残缺的星盘,
“三百年前的地脉震动,让这道门吸足了活人血。”
谢允的裁云笛忽然抵住门缝:
“血槽从内向外延展……这不是防外贼的机关,是防里面东西出来的。”
门开的刹那,腐朽的沉香混着铁锈气扑面而来。
九根玄铁盘龙柱贯通天地,每条龙须都缀着婴儿拳头大的铃铛,铃舌却是人指骨所制。
陆昭华银铃般的惊呼在穹顶回荡,惊醒了柱上沉睡的蝙蝠群。
“别碰铁链!”
只见那些缠在龙爪上的铁链浸着暗绿,链节处不时渗出粘稠的液体——五十年前擅闯者的尸水还未流尽。
陆苍梧的轮椅轧过地砖,每块砖上都刻着星宿图。
当他停在“紫微垣”方位时,穹顶突然降下光柱。
——竟是利用山体裂隙引入的月光,在青铜镜阵的折射下,于地面拼出完整的九幽星图。
“天枢在此。”
老者枯掌拍击龙柱,暗格中升起水晶匣。
一枚冰昙碎片悬浮在鲛人油中,光晕流转如活物。
王一博的焚天剑突然自鸣,剑身倒映出碎片上细如发丝的铭文:
“赤龙饮冰,天下同悲”。
肖战忽然按住心口,面具下的唇色发白。
最深处玄冰棺的盖子开始震动,棺身缠绕的铁链哗啦作响,锁链尽头拴着九具跪拜的青铜人俑——每个都是肖晚棠的面容。
“别看眼睛!”
陆苍梧突然厉喝,众人赶紧回头。
最后众人跟随陆苍梧下行三百级台阶,最终停在一处巨大的地下湖泊前。
湖水漆黑如墨,却泛着幽蓝微光。
湖心小岛上,青铜圆盘悬浮半空,表面刻满流动的星图。
“这是...”
顾魏声音发颤,
陆苍梧指向湖泊另一侧的石碑,上面刻着两行斑驳字迹:
「山河为誓
血契为盟
昙开九转,
栖凰归渊。」
地宫的烛火摇曳,映照在青铜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陆苍梧的轮椅停在一幅巨大的星图前,指尖轻点,九枚黯淡的星辰缓缓亮起。
“九幽令牌,并非寻常兵符。”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
“它真正的力量,是开启‘龙脉’。”
王一博站在星图前,白发垂落,焚天剑斜倚在侧。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星辰,最终停在空缺的两处——天枢与天璇。
“这两枚碎片,交给二位,九幽令牌一共有九枚碎片,形似昙花。”
陆苍梧缓缓推动轮椅,从暗格中取出一只青铜匣。
匣身刻着龙纹,锁扣处却是一朵冰昙花的形状。
肖战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匣子的刹那,冰昙剑忽然嗡鸣,剑鞘上的伪装寸寸剥落,露出晶莹剔透的玄冰剑身。
“凑齐九枚碎片,还冰昙赤焰相融,才能催动九幽令。
“陆苍梧的目光在王一博与肖战之间游移,
“而最后一步……需要命定Omega的新婚血契。”
空气骤然凝滞。
王一博的指节攥紧,焚天剑的剑柄在他掌心发烫。
肖战的面具下,唇角微微绷紧。
谢允倚在门边,转动青笛,似笑非笑:
“所以,这令牌不仅需要找齐碎片,还得让两位……”
他故意拖长音调,
“结个婚?”
顾魏冷冷地吼了谢允一声:
“谢允。”
陆苍梧站在阴影处,声音低沉:
“百年前,王承熠与肖晚棠本应完成血契,但最终……”
王一博忽然冷笑:
“所以,你们守在这里百年,就是为了等一个‘可能’?”
陆苍梧的独眼凝视着他:
“我们等的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肖战,
“昙开九转,栖凰归渊。”
肖战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如果我不愿意呢?”
陆苍梧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壁画中的肖晚棠。
肖战此时想起了昙栖谷的壁画,王承逸称帝之后,肖晚棠到底去了哪里?
顾魏忽然开口:
“所以现在,我们已经有一枚九幽碎片了,剩下的八枚呢?”
陆苍梧缓缓合上青铜匣:
“天枢·贪狼会指引你们去的。”
随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一博和肖战,里面既有同情又寄托着希望。
忽然地宫剧烈震颤。
蝙蝠群撞碎镜阵,月光如破碎的琉璃洒落。
王一博扶住踉跄的肖战,发现他后背已结满冰霜。
而玄冰棺的寒气正与冰昙剑共鸣。
陆临渊突然指向西北角:
“有人动了坤位的镇龙钉!”
话音未落,十二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踏出。
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拂尘扫过星图,天玑位的铜铃齐声炸裂。
另一个黑衣人的行云蓝陨狼牙槊砸向水晶匣,鲛人油泼洒处燃起青焰。
第三个黑衣人的赤炎掌拍在龙柱上,百年玄铁竟被熔出掌印……
“带他们走!”
陆苍梧突然大吼。
“想走,晚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大笑道。
本来肖战已经跟着陆临渊转身了,突然听到这声笑,肖战僵在了原地,他的身躯微微颤抖。
那些笑声裹挟着无尽的恶意,如汹涌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扑来 ,试图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
他慢慢地转身,双眼变得血红。
此时的肖战早已不是那个一笑就能融化冰雪的世子,而是被仇恨和痛苦驱使的复仇者。
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向这个世界宣泄着他的痛苦与愤怒 。
“你们都该死——”
这道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带着被绝境逼出的狠厉,似要将所有人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五年前灭门夜的火焰刀影与柳叶寒光在眼前重叠,冰昙剑感应到主人滔天恨意,剑尖迸射的寒气竟染上暗血色。
肖战双目赤红如浸血,五指死死扣住冰昙剑的玄冰剑柄,剑身骤然爆发出极寒幽蓝的光晕。
四周空气发出刺耳的冻结声,地宫石壁瞬间爬满霜纹,十二名黑衣人刀锋凝滞半空,刀刃与呼吸一同被冰晶锁死。
黑衣人首领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和顾怀瑾容貌七分相似的肖战剑指宫顶:
“太素纳乾坤,阴阳化万物。”
肖战左掌引朝阳赤芒贯入剑锋,右腕承月华凝成冰昙护体。
冰昙剑分阴阳双影——
—— 阳剑如火龙焚尽墨马铁甲
—— 阴剑似冰蟒冻锁毒雾寒潮
“千山暮雪剑……顾怀瑾!”
十二名黑衣人的呼吸同时凝滞。
“不对,你是……世子…….肖赞”
黑衣人的眼神瞬时中多了几分狠厉与决绝,周身阴森。
他知道今天要么眼前的人死,要么他们死。
五年前被他们杀死的“已故世子”,竟在漠北地宫重现人间。
“杀!”
不知谁喊了一声,瞬时地宫厮杀声一片。
冰昙剑第一剑挥出,地宫穹顶垂落万千冰棱。
三名黑衣人被寒气侵入经脉,皮肤寸寸龟裂,血未渗出便冻成冰渣。
发出笑声的黑衣人试图以火焰刀融冰,刀身却被反噬的寒流倒灌,整条右臂炸成冰雾。
肖战旋身跃起,剑锋划过弧光,黑衣人脖颈浮现细如发丝的血线。
头颅尚未落地已被冰昙剑气冻成冰雕,瞳孔中凝固着惊恐。
肖战用剑尖调挑开黑衣人的面罩,原来是血微堂堂主赫连斩风。
随着肖战一声轻嗤,指尖三十六枚渡厄冰魄针射出。
散出的冰昙真气凝出千里雁门关虚影,这是父亲肖定方的孤烟直。
冰龙啸空,将其中两个黑衣人撕成十八段,身体化作万千晶霰纷纷扬扬。
紧接着肖战将冰昙剑插入地面,以他为圆心绽开半径十丈的“极寒死域”。
剩余黑衣人动作迟缓如陷泥沼,刀刃与铠甲结满冰碴,每一次挥刀都需撕裂凝固的空气。
黑衣人首领咬碎毒牙,吞下激发潜能的赤血丹,柳叶刀暴涨三倍,熔断冰层劈向肖战左肩。
“看还有谁你能救不了你第二次!”。
其余死士结成“修罗刀轮阵”,
柳叶刀织成银网封死退路,毒镖混在刀光中射向肖战命门。
寒江盟少盟主顾魏凌空踏至,秋水剑化作九道银虹贯穿一名毒镖手咽喉,剑柄流苏扫过处冰晶碎裂如星尘。
另一边谢允仰头饮尽烈酒,裁云剑引动银河虚影倒卷,一名黑衣人被剑气卷入星轨,血肉与刀罡一同绞成冰火交织的碎末:
“沧浪之水,可濯尔等污魂!”。
玄铁手陆临渊套硬撼柳叶刀阵,残焰诀炸裂时将一人焚成焦炭。
他一掌拍碎冰封地面,岩浆顺着掌风裂隙喷涌,与冰昙剑的寒气碰撞出漫天蒸汽:
“以火祭冰,痛快!”
而王一博也认出了,其中一名黑衣人是自己的二叔,能把百年玄铁熔出掌印的只有焚天门绝学赤炎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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