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四海劫

**第一章 蛟楼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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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骨舟渡厄**

南海的雾是腥红色的。

凌无锋站在腐鲸颅骨雕成的舟头，蛊纹剑骨在胸腔内灼烧。三日前那场血雨后，他循着苏荷枯骨预见的画面来此，却见千里海面飘满死鱼——每条鱼鳃中都嵌着半片龙鳞，鳞上刻着“蛟楼”二字。

“凌大人，不能再往前了！”船夫突然跪倒，指着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影，“那是蛟楼的‘蜃骨舰’，见过它的人都……”

话音未落，一根缠满海藻的青铜链破雾而来，贯穿船夫胸膛。链头螭纹张开利齿，将尸体拖入深海。凌无锋剑指斩断铁链，却见断链处渗出金血——与他在皇城龙脉中所见一模一样！

雾中传来环佩轻响。

十二名素衣女子踏浪而行，腕间金铃与当年月漓所戴同款。她们抬着的珊瑚轿辇上，斜倚着一名手捧青铜颅骨的青衣人。

“剑骨重生，蛊纹蚀心。”青衣人掀开兜帽，露出与苏忘尘七分相似的面容，“师弟，别来无恙？”

凌无锋的蛊纹突然暴起，在皮肤上拼出“天枢”二字——这是初代宗主的名讳，更是皇城地宫壁画中，被哀帝亲手斩首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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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蜃楼千棺**

蜃骨舰的甲板上堆着千具青铜棺。

青衣人——自号“天枢子”的男子指尖轻叩颅骨，棺盖齐齐滑开。每具棺中都躺着一名心口插剑的武者，剑柄螭纹与断苍剑同源。最中央的棺椁内，赫然是当年坠入龙脉的漠北孩童尸身！

“当年哀帝斩我头颅，将《天罡玄经》一分为七。”天枢子抚摸着孩童的螭纹胎记，“这具肉身，本是为承载完整的经书所炼。”

凌无锋的剑骨震颤，突然看清孩童尸身右臂的龙鳞——那分明是自己当年在皇城自挖剑骨时，崩飞的一片鳞！

“你骗慧明收养他，就为今日？”凌无锋冷笑，蛊纹如活物般爬满剑指，“蛟楼蛰伏百年，倒是沉得住气。”

天枢子突然捏碎手中颅骨。

腐液溅在孩童尸身，七道龙气自棺椁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哀帝虚影——却比皇城所见凝实十倍！

“错了。”天枢子掀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半枚玉璜，“我养的不是龙，是斩龙的刀。”

海面突然沸腾，无数青铜链锁住凌无锋四肢。孩童尸身猛然睁眼，异瞳金赤流转：“父皇，您当年用我炼蛊时，可想过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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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弑父局**

锁链加身的刹那，凌无锋的蛊纹剑骨突然软化，如活蛇般钻入孩童尸身。

“你以为月漓为何甘愿化蛊？”他任由青铜链绞碎肩骨，“她的‘同归蛊’，早将你我血脉相连！”

孩童尸身剧烈抽搐，七道龙气反灌入凌无锋体内。哀帝虚影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竟被硬生生扯成两半——一半没入深海，一半被天枢子手中的玉璜吞噬。

“好！好！”天枢子狂笑，千棺长剑同时鸣响，“七龙气运已乱，蛟楼终于能……”

轰！

蜃骨舰突然倾斜。

十二名素衣女子惨叫坠海，她们的鎏金护甲在深水下亮起——每片甲胄都刻着苗疆文字：“月漓泣血，蛊龙睁目”。

凌无锋趁机震碎锁链，却见海底升起一座青铜城。城门浮雕正是哀帝斩首天枢子的场景，而城门缓缓开启的缝隙中，伸出一只覆满龙鳞的巨爪！

“原来如此……”他擦去嘴角金血，“蛟楼镇守的不是秘宝，是哀帝被斩落的‘恶龙真身’！”

天枢子的笑容突然凝固。

他手中的玉璜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赤瞳——与皇城皇帝额间的第七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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