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镜面映出肖战攥紧U盘的指节泛白，电梯数字从1层缓慢攀升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在金属轿厢里嗡嗡回响。3栋2801——这个数字在手机屏幕上灼烧了整夜，此刻终于要揭晓答案。

门开瞬间，醇厚的红酒香扑面而来。王一博倚在玄关处，身着深灰色家居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精瘦流畅的锁骨。

这是肖战第二次来王一博家，装修改动不大，保留了原来的奢华冷淡风，和肖战家的暖调温馨风截然不同，不是肖战喜欢的装修风格。

他脚边的板栗一如既往第一时间冲过去黏住啵啵，肖战却突然觉得画面有些碍眼，但此时已无心顾及。

“证据呢？”他单刀直入，“我要看到过期的药瓶。”

“在书房。”王一博拉着肖战手腕进了书房，纸张铺在书桌上，最上面是板栗近两年的体检报告。当看到“激素水平异常”的红色标注时，他指尖重重划过纸面：“两年前就开始给板栗用药？”

王一博给肖战播放了一段两年前的监控视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解释：“板栗受车祸影响，导致荷尔蒙分泌异常，需要定期进行激素补充，注射促性腺激素...”背景音里传来板栗抗拒配种的哀鸣。

“板栗原来是一只流浪犬，看到它瘫在血泊中，我想起你在大雨中捧着啵啵的样子。想到如果是你看到板栗，你一定很心疼，所以我收养了它。”王一博扭头看向肖战，“诱导剂是苏教授开的处方药，用来治疗板栗的性冷淡。”

“两年前的生产批号在这里。”王一博拉开储物柜，整面墙的透明药盒整齐排列，“你要的真相都在里面。”王一博从最底层抽屉里抽出一张照片——板栗躺在马路上奄奄一息，本就脏乱的毛发被蔓延的鲜血糊成一团。

让肖战想起了两年前被遗弃在垃圾桶旁边的啵啵。刚出生的啵啵——脐带像一截发青的枯藤，末端黏连着暗紫色胎盘碎片，半凝固的血浆在寒风中结成冰晶蛛网。

肖战指尖触到它时，胎盘残留的黏液裹着沙砾粘在掌心，脐带根部已经发硬，随心跳传递出细微的搏动。肚皮因失温泛起青斑，仿佛抚摸一块正在融化的寒冰，皮下血管如冻裂的瓷纹般清晰可见。

肖战眼泪落下的瞬间，本就阴沉沉的天空骤然下起了大雨。肖战慌忙捧起啵啵，徒劳地用针织衫小心翼翼裹住她。然后匆匆忙忙往家的方向跑，途中撞到了一个黑西装男人，啵啵差点被甩出去，还好男人帮忙护了一下。

肖战不敢多驻留，只撂下一句：“对不起，谢谢你。”就头也不回地冲进2栋，没有给男人回话的机会。

肖战不忍再看，将照片反扣在桌子上。人类有时候真的很残忍，喜爱时将宠物视如己出，不爱时又随时可以冷漠地遗弃一条鲜活的生命。

闭眼缓解了一会儿照片与回忆的冲击，肖战扯回正题，“诱导剂的确是我误会你了”缓和的语气又稍稍凌厉了些，“可你怎么解释啵啵怀孕的事。”

这次王一博没有为自己辩驳：“对不起，啵啵怀孕的事的确是我为了与你制造交集主导的。”

“两年前你救啵啵时撞到的人是我。”

那时的肖战无心观察男人长什么样，王一博恰恰相反，因为那是他刻意不规避的意外。隔着不远的距离王一博完全能够看清肖战的状态。湿透的刘海耷拉在眉骨，刚刚好够人看清那双形似喜鹊的瑞凤眼，清透双眸染着焦急，大多时候目光都聚焦在怀里的小团子身上。

一念之差，明知他会撞到自己，王一博还是纵容男生撞开了自己的心门，在搬到新家的第一天。

可惜当时的王一博忙着整顿经营王氏集团，忙了一个多月，想了解肖战的信息，多方打探得知肖战已经出国留学了。

肖战在收养了啵啵一个月后，啵啵在肖战的悉心照料下成功活了下来，看见啵啵状态稳定就带着啵啵按照原计划留学意大利。回国还不到半年，王一博遇不到很正常。

回国后，除了必要的遛狗时间，肖战大多数时候都宅在家里画稿，与王一博的生活作息几乎错开，难怪某人与肖战重逢后处心积虑制造相处机会了。

肖战底气弱了些，但还是严肃质问道：“那你是怎么想到设计啵啵怀孕的，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两人已经出来客厅了，王一博拉着肖战左手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松手的觉悟。肖战旋了旋手腕，没能挣脱开。瞪了王一博一眼，就将就着这种姿势继续听王一博道出始末。

“是板栗，他很喜欢啵啵。”

由于荷尔蒙分泌异常，其实板栗不太喜欢接近别的狗狗，尤其是异性。

“板栗一个月前在医院看到在做常规体检的啵啵，就主动凑了上去。”王一博握着肖战手腕的手不经意转移到肖战手心，专注听王一博讲故事的肖战没有意识到这点。

肖战微微皱眉，静静地听着，内心五味杂陈。

“我跟过去一看，发现你在排队拿号。那一刻，我感觉像是命运的安排。”王一博嘴角微微上扬，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眼中满是温柔，“我瞬间就萌生了一个接近你的计划。”

王一博详细讲述着他的心机：“我先摸清了你遛狗的路线，每天带着板栗在那条路上徘徊。一开始，板栗并不配合，毕竟它不喜欢出门。但为了能见到啵啵，它渐渐有了动力。我还特意训练它记住路线，只要到了那个时间，它就会兴奋地拉着我往那条路跑。”

“然后呢？”肖战忍不住追问，虽然心里对王一博的做法仍有些气，但也被这个故事吸引。

“我发现啵啵特别喜欢一种玩具球。每次看到球，它都会兴奋不已。”王一博笑着说，“于是我买了好多那种球，每次带着板栗遇到你们的时候，就把球扔出去，让板栗和啵啵一起去追。慢慢地，它们就熟悉起来了。”

肖战想起那些和王一博偶遇的场景，原来背后都有这样的算计，不禁有些无奈。

“在这个过程中，我仔细记录了啵啵的生理变化。”王一博的声音微微有些紧张，“当得知啵啵发情期快到的时候，我觉得机会来了。”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肖战冷哼一声，但语气里少了几分愤怒。

王一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光彩，但我真的太想接近你了。我提前在宠物乐园选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然后在啵啵发情期那天，故意让板栗在那里等着。”

“你就不怕板栗不配合？”肖战质疑道。

“其实板栗对啵啵是真的喜欢。”王一博解释道，“当啵啵出现的时候，它立刻就兴奋起来。我在旁边稍微引导了一下，它们就……”

肖战的脸微微泛红，别过头去，“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是，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王一博急切地说道，“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心动了。后来再次相遇，我不想再错过你。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肖战沉默了许久，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他看着王一博真诚的眼神，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他轻声说道。

王一博立刻点头，“我保证。以后我会用真心对待你，不会再耍任何心机。”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肖战突然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王一博笑了笑，“第一次见到你，你在雨中捧着啵啵，那么小心翼翼，眼神里充满了对生命的尊重和爱。那一刻，我就被你吸引了。后来再次相遇，我发现你不仅善良，还很有才华，你的漫画我都有偷偷看过，每一幅都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肖战的脸更红了，他没想到王一博竟然这么关注自己。“算你有眼光。”他故作骄傲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王一博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肖战想了想，“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就勉强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吧。”

王一博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王一博高兴得反复摩挲肖战手背，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肖战一把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