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公园的人工湖边飘着晨雾。肖战把啵啵放进推车里时，注意到它脖子上的粉色蝴蝶结歪得离谱。

“算了，反正今天是来吵架的。”他嘀咕着调整遮阳伞角度，帆布包里的录音笔硌得肋骨生疼。

“肖先生来得真早。”

低沉的嗓音惊飞了树梢的灰雀。王一博穿着修身运动服，怀里的板栗见到啵啵立刻兴奋地挣扎。肖战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男人长臂一捞揽进怀里——确切地说，是替他挡住了扑过来的陨石边牧。

“抱歉，板栗见到喜欢的对象总是这么热情。”「怎么？自家崽嚯嚯了别人家姑娘你还很骄傲吗？」肖战无语腹诽。王一博的呼吸拂过耳畔，雪松香气混着晨露的冷冽。

肖战这才发现自己正贴着对方结实的胸膛，鼻尖几乎要碰到那颗随吞咽滚动的喉结，慌忙后退。

体检室里的场景让肖战脚趾抠地。当啵啵被要求抬起后腿做B超时，板栗突然扒着诊疗台边缘立起身，湿漉漉的鼻子贴在玻璃隔板上。

王一博抱臂靠在墙边，唇角噙着笑："父爱如山？"

"是耍流氓未遂。"肖战把试图越狱的啵啵按回诊疗台，指尖沾上耦合剂滑腻的触感。

屏幕里四个胚胎像会游动的小月亮，他下意识数心跳声，却听到身后传来快门声。

转头看见王一博的手机镜头对着B超屏幕。"留个纪念。"男人理直气壮，"第一次当祖父。"肖战突然发现他左耳戴着枚银色耳钉，随着转头动作在灯光下倏忽一闪。

女医生调整仪器的动作突然顿住：“您家狗狗怀了四只，胎位有些特殊...”

“需要剖腹产吗？”王一博突然插话，指尖轻轻按在肖战绷紧的肩线上，“费用我来承担。”

这个动作让肖战想起昨夜失眠时查到的资料：边境牧羊犬难产率高达30%。他攥紧诊疗台上的消毒纸巾，突然意识到怀里的啵啵比平时重了许多。

“暂时不需要。”医生打印出报告，“但要控制母犬体重，建议每天早晚各散步两小时。”

走出医院时，王一博的车已经停在门口。黑色宾利的车窗摇下，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顺路送你们回去，正好讨论抚养协议。”

肖战正要拒绝，怀里的啵啵突然挣扎着跳向车后座。他无奈地跟着上车，立刻被板栗热情的舔脸攻势淹没。王一博从后视镜里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协议主要分三部分。”王一博把平板递过来，“抚养权、抚养费、探视权。”

肖战扫过密密麻麻的条款，突然指着第三条：“每周三次共同遛狗？我觉得这条...”肖战皱眉不解。

“肖先生的漫画更新时间是每周二、四、六。”王一博发动车子，“剩下的时间足够我们培养感情——我是说，培养狗狗的感情。”

这个刻意的口误让肖战耳尖发烫。他低头看啵啵，发现它正和板栗并排趴在后车窗，尾巴扫过对方腹部时，陨石边牧突然发出餍足的低吟。

“给它们培养感情似乎有点多余，他们很恩爱。”王一博突然说，“倒是刚刚那会儿，肖先生扑进我怀里的样子很生疏。”

肖战猛地抬头，却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带着戏谑的丹凤眼。请问谁家好人第一次扑别人怀里就很熟练啊？不对啊…谁想扑他怀里了……“王总说笑了。”他攥紧安全带卡扣，“刚才只是意外。”

下午，遛狗变成竞走比赛。两只边牧较劲似的你追我赶，肖战攥着被扯直的牵引绳踉跄跟上，运动鞋带散开都顾不上系。路过便利店时，王一博突然拽住他手腕。

“肖老师。”男人从货架取下宠物酸奶，修长手指捏着蓝白色包装盒，“啵啵需要补钙。”

热气拂过耳畔，肖战这才发现他们站在冷藏柜前，玻璃门映出两人几乎相贴的身影。

结账时收银员多找了零钱，肖战刚要提醒，却见王一博将硬币塞进爱心捐赠箱。透明箱体里铺着流浪动物救助宣传单，最上面那张印着边牧宝宝的照片。

回家的路要经过露天咖啡厅。板栗突然赖在遮阳伞下不走，湿鼻子拱着肖战掌心讨要蓝莓饼干。“它平时不吃零食。”王一博挑眉，看着自家狗子躺在青年腿边露出肚皮。

肖战弯腰投喂时，后腰处的卫衣下摆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瓷白的肌肤。王一博转开视线，喉结滚动着灌下冰美式，却解不了喉间的燥热。

晚霞漫天时，他们在儿童游乐区休息。啵啵枕着板栗的肚子打盹，肖战在小本子上速写狗狗依偎的轮廓。铅笔忽然被抽走，王一博在画纸空白处签下龙飞凤舞的英文名。

“肖像权费。”男人把铅笔转出残影，“或者用遛狗次数抵？”

遛完狗，王一博开车送肖战到单元楼下。王一博下车准备给肖战开门，肖战已经抱着啵啵自行下了车。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王一博伸手挡住，进入了电梯。肖战刚做出疑惑的表情，王一博就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我帮你把酸奶拿上去。”坦然忽略可以直接拿给肖战这件事，毕竟能多和老婆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电梯突然剧烈晃动，紧急制动的警报声刺破耳膜。肖战被甩进王一博怀里，鼻尖撞上对方锁骨处的抓痕。那道暗红色痕迹比昨天浅了许多，愈合成一根极细的红线。

“电梯出故障了。”王一博按下紧急通话键，手臂却紧紧箍住他的腰，“不过这样也好，能让肖先生近距离看看...”

他突然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肖战颈侧：“看看我为了接近你，到底有多努力。”

肖战感觉一缕微不可查的痒意拂过，脖颈不受控地偏离。谁知，这一偏反而让自己的右脸结结实实地和王一博的左脸黏在一起。眼睁睁看着王一博迅速调整脑袋凑上来导致两人脸颊相贴，肖战被这种无赖行径震得目瞪口呆。

肖战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碘伏味，突然想起昨夜王一博开门时的抓痕。“你...”他刚要开口，电梯突然恢复运行，平稳地停在28层。

"明天见，肖先生。"王一博松开手，指腹擦过他被汗水浸湿的后颈，挑眉痞笑。直到电梯门严丝合缝，王一博才按动下行键。

肖战几乎是逃回公寓的。他把啵啵放进狗窝，自己瘫倒在飘窗上。楼下的宾利还停在原位，王一博倚着车门抽烟的模样被夕阳镀上金边。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条新消息：

[王一博]：周三三点，宠物乐园见。记得穿那件白衬衫。

刚刚遛狗时，肖战走神了，一不小心就被啵啵带到了旋转洒水器射程范围内，衣服被洒水器滋湿了。还好离停车的地方，王一博拿出了后备箱自己的备用衬衫给肖战换上。

肖战盯着屏幕，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对方的衣服。布料上的雪松香气混着烟草味，像某种无形的枷锁缠绕在脖颈。

啧！

他把衬衫揉成一团扔进洗衣机，却在脱水时听到口袋里的声响。掏出个银色U盘，插入电脑后跳出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王一博正在给板栗喂药，背景里的电子钟显示日期是一个月前。字幕突然弹出：“发情期专用药物，药效持续72小时。”

肖战的手指悬在关机键上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板栗会对啵啵一见钟情，为什么所有偶遇都那么巧合。这个认知让他愤怒，却又在想起王一博所有刻意的触碰时感到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