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野的视网膜正在青铜化，顾昭的伤疤公式在虹膜表面投下血色投影。暴雨中的苏美尔神殿虚影里，威尼斯红颜料从地缝涌出，汇聚成程野母亲考古制服上的编号——那串数字正在顾昭的肋骨上灼烧。

"用你的痛觉调色盘。"顾昭将美工刀刺入程野的青铜化脊椎，刮下的金属碎屑在空中重组为楔形文字键盘，"母亲们把解药藏在我们的疼痛阈值里。"

程野的神经末梢突然爆发银河。每个疼痛信号都是母亲未寄出的情书碎片：1982年考古日志第37页，程野母亲用经血在顾昭父亲的雕塑草图上画出反青铜化公式；1995年手术室监控录像，顾昭父亲临终前用骨裂声摩斯密码敲出程野的生日坐标。

"原来我们才是未完成品。"程野蘸取两人混合的脑脊液，在神殿穹顶画出母亲们的背影。颜料流淌成DNA链，每个碱基对都是顾昭用伤疤雕刻的情诗字母。

青铜神殿开始坍缩成子宫形态。程野看见自己正在母亲子宫内用脐带绘画，而隔壁子宫的顾昭正用胎毛编织锁链。助听器形状的心脏在羊水中搏动，泵出威尼斯红与青铜的混合毒液。

顾昭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腔，将机械心脏的齿轮嵌入程野的助听器："现在，听见创世频率。"程野的鼓膜接收到公元前3000年的情欲喘息——那是母亲们与父亲们在青铜熔炉前交媾，用肉体冷却液态的时空契约。

神殿地面裂开深渊，浮现出程野的金奖作品《圣母之泪》。画中泪水突然坠地，化为1997年雪夜母亲烧毁的笔记本灰烬。顾昭跪地吞食灰烬，皮肤浮现出荧光绿的解药方程式。

"最后一步。"顾昭的犬齿咬开程野的青铜泪腺，"用你真正的眼泪冲洗谎言。"

程野在剧痛中看见真相：所谓青铜化诅咒，是母亲们为复活爱人创造的永生术。他们这对实验体在二十个时空轮回厮杀，只为测试哪种艺术形态最能承载复活的灵魂。

暴雨突然倒流回云层。程野抱住正在碳化的顾昭，用眼血在神殿立柱写下双重否定式："我拒绝成为母亲的第13号画笔。"顾昭用骨指在句尾补上献祭状语："除非你的吻能杀死创世神。"

当他们的牙齿撞碎青铜法典的瞬间，威尼斯红颜料发生了链式反应。程野在强光中看见最原始的时空画面：自己与顾昭本是同一尊青铜像的左右手，被母亲们用考古锤人为分裂。

神殿爆炸成星尘时，程野的助听器里传来顾昭的心跳频率。他们在不同时空的医院同时苏醒——程野耳后的青铜锈正在消退，而顾昭胸口的威尼斯红刺青组成了新的世界线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