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汽修厂,破败不堪。
雨水砸在铁锈斑驳的顶棚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刺鼻的油漆混着血腥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郁地裹挟着肖战。
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血迹,染上了猩红,也将他的视线晕染成一片灰蒙。
缓过一阵剧痛,肖战颤抖着摸出手机,指腹在布满裂纹的屏幕上擦出一道道血痕,明明此刻他更需要的是拨打急救电话,可肖战却偏执地,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每次电话响完,听筒里都会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来回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像无情的嘲弄。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浸湿肖战的衣衫,寒意侵入骨髓。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才被人接通。
听筒那端是嘈杂的声音,接听电话的那人却没第一时间出声。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肖战望着天上淅淅沥沥的雨,率先打破缄默:“王一博,下雨了。”
肖战嗓子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王一博却没有察觉到肖战音色异样,他有些不耐问肖战:“你又想闹哪样?”
闹?肖战无声嗤笑,却牵动伤处引发几声闷咳,一口血涌上喉头,他说:“王一博,你的心真硬啊。”
染血的手指徒劳而麻木地摸索着自己胸前湿透的衬衫,似乎想要抠开那层皮肉,看看里面还剩多少支离破碎的心。
身体越来越冷,手机脱力的滑到耳侧,眼角涌出的泪与飘零的雨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悲凉还是认命,他说:“王一博,我放过你了。”
肖战声音飘忽如游魂,电话那头王一博好像这才意识到肖战的异样,整个人忽然变得急促,焦急地问肖战在哪。
肖战侧脸贴近听筒,泥水混合着血液在他脸边形成一小洼暗红色的水坑,每一滴落下的雨,都激起小小的水花,溅到肖战的嘴唇上,咸腥交织。
他从小就不喜欢淋雨,而此刻却不得不蜷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任由雨水冲刷他的身体,稀释他小臂处那条狰狞口子里躺出来的血。
意识野马脱缰般地从身体里抽离,痛楚随着感官被剥夺而逐渐消弭。
渐渐地,肖战像是坠入到一片混沌的虚空中,他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指尖在空虚里划过,什么也探知不到,直到一束光点撕裂肖战混沌的意识,五感才渐渐重回身体。
有人在他身旁说话,声音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嘈杂的漩涡。
渐渐地音色变得清晰,嘈杂的人声裹挟着青春期的喧闹,震得肖战耳膜嗡嗡作响。
他费力睁开眼,刺目的光激得他眼眶酸灼,他有些迟钝地看着眼前,才意识到他正坐在一辆颠簸的大巴车上,身上穿着件蓝绿相间的迷彩服。
肖战:“……”愣怔住,胸腔似堵着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脑中混沌一片。
有什么东西像打碎的镜子,折射出零碎的光点,每一片里都映照着他和王一博的身影,床笫上的抵死纠缠,争锋相对的激烈争吵,痛苦决绝的冷漠背影……
每个纠缠不清的画面里都裹挟着浓烈的情绪,最后定格在他血淋淋的躺在废弃汽修厂,和他说的那句“王一博,我放过你了。”的沙哑声音里。
一时间,肖战竟分不清自己脑中那些一闪而过的碎片画面,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是死了?还是说他是做了一场梦?
是梦吗?是梦吧!否则他怎么出现在去夏令营的车上?
可如果是梦,那种难过的,酸涩的,尖锐的,撕心裂肺的痛感又怎会如此真实,如此强烈,仿佛深入灵魂,刻入骨髓。
所以,是蕉鹿之梦?又或者是时光倒流,让他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肖战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车厢前方传来一阵笑声,他下意识地抬眸,视线正好落在王一博那处,王一博也似有所感的回头,两人视线便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
……
这本文?私设两人同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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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