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林微凉眼睛发酸。她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手里攥着缴费单，指尖已经泛白。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惨白的光，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林微凉。"

她抬起头，看见顾星辰站在走廊拐角处。他换了件黑色卫衣，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擦伤。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你怎么..."她刚开口，就看见他手里提着的保温桶。

"小美听说你爸爸住院，"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非要让我带鸡汤来。"他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味飘出来，"她说这是她奶奶的秘方，能让人快点好起来。"

林微凉感觉眼眶发热。她低头看着保温桶里金黄的汤汁，突然想起那天在器材室看到的画。小美画的向日葵流着眼泪，旁边写着"星辰哥哥不要走"。

"那天在实验室，"顾星辰突然开口，"我其实知道不是你。"

林微凉猛地抬头，看见他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旋塞上的裂痕是新的，"他继续说，"而且...我查过监控，在你来之前就有人动过器材。"

"那你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我想知道，"他转过头，目光深邃，"你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为了赢不择手段。"

林微凉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想起那天在实验台上，他按住她手腕时的温度。原来那不是怀疑，而是...保护？

"小美很喜欢你，"顾星辰突然说，"她说你像她画里的向日葵。"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纸。画上的向日葵戴着蝴蝶结，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送给微凉姐姐"。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林微凉接过画纸，感觉指尖在微微发抖。"谢谢你，"她轻声说，"也谢谢小美。"

顾星辰看着她，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我每周去孤儿院，是因为...我妈妈以前在那里工作。"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去世前，答应要带孩子们去看向日葵花田。"

林微凉感觉呼吸一滞。她想起父亲病房里那束枯萎的向日葵，想起母亲在深夜里的啜泣。原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无法绽放的花田。

"我送你回家吧，"顾星辰站起身，"明天还要上课。"他顿了顿，"对了，下周孤儿院有个义卖活动，要不要...一起来？"

林微凉抬头看着他，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器材室，他提起苏妍时眼底的落寞。也许...那些冷漠和疏离，都只是保护自己的盔甲。

"好，"她轻声说，"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