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跟着肖战往剧组酒店走。突然一阵绞痛从胃里翻上来，他猛地停步，手按在消防栓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肖战回头时，看见他在路灯下脸色发白，鼻尖沁着细汗："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有点热。"王一博别过脸，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颤抖的指尖。

但肖战已经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手凉成这样还说没事？"肖战的声音带着着急。“你胃不舒服吗？是不是不能吃辣？”肖战顺手揽住他的腰，"你房间有药吗？"

一句“有”落音，走廊声控灯在明暗交替间，王一博坐在沙发上双腿蜷缩在胸前，看着肖战翻找药箱时背心上的汗渍。此刻却像个居家的大哥哥，翻出胃药时还不忘吹吹上面的灰尘："温着水喝，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电热水壶的嗡鸣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蜂蜜水刚喝到第二口，胃里的绞痛突然加剧。王一博猛地弯腰，瓷杯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肖战从卫生间冲出来时，看见他蜷缩在沙发上，指节几乎要陷进腹部。"怎么样，还是很疼吗？"肖战的声音发颤，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口跑，"走，去医院，别硬撑。"

横店镇的卫生院在凌晨格外安静，值班医生看着病历皱眉："年轻人胃黏膜损伤，急性胃炎，输液吧。"

肖战握着他的手往输液室走时，才发现他掌心全是冷汗，指尖还留着拍打戏时被剑穗磨出的小伤口。

“不能吃辣怎么不早吱声？”肖战眉心紧蹙，指尖轻戳对方肩头，语气裹着埋怨与急意，“偏要点全辣锅，当自己胃是铁打的？能不能把身体当回事儿好好爱惜着？”

“下次火锅…我点鸳鸯锅。”他偏过头，不让人看见发红的眼角。

肖战的轻笑：“还想着火锅？先把白粥喝满三天再说。”语气突然软下来，“其实…你可以不用什么都自己扛。”

医院急诊室的白炽灯管在天花板上投下冷光，王一博半靠在诊疗床上，看着肖战攥着缴费单的背影在走廊上来回疾走。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倒比躺在病床上的人更像急需吸氧的那个。

“急性胃黏膜损伤，再晚来半小时可能要穿孔。”年轻护士推着输液车进来，然后笔尖在病历上敲出急促的点，“剧组的人都这么不爱惜身体？上个月收了三个熬大夜的武替——”话未说完，肖战已攥着温热的矿泉水瓶折回，瓶盖“咔嗒”拧开的声响盖过医嘱：“先把药吃了，我去问护士借个暖水袋。”

“疼就喊出来，别绷着。”肖战不知何时折返，掌心贴着暖水袋的温度隔着病号服熨在他胃区，指腹无意识地揉着顺时针圈，像在哄一只炸毛的猫。

输液管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坠进血管，王一博忽然抓住那只还沾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指尖碾过对方指节上的薄茧——那是持剑拍戏时磨出的印子，如今却在替他焐热止痛。

输液管里的药水渐渐见底，肖战的手掌始终贴在他胃上，像个永不疲倦的暖炉。

吊瓶的药水一滴一滴落进血管，王一博盯着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呆。肖战坐在旁边的塑料椅上。

"明天的淋雨戏跟导演说说，往后推推。"肖战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按在他手背的针孔旁，"你现在这样子，淋完雨能直接进ICU。"

王一博想笑，却被胃里的抽痛扯得皱起眉："蓝忘机不会生病。”

"蓝忘机是仙督，你是凡人。"肖战突然凑近，用指腹替他擦掉额角的冷汗，"昨天看你拍玄武洞戏，在水里泡了三个小时，上岸后嘴唇都紫了，也不知道说句累。"他的声音轻下来，像戏里魏无羡哄阿苑时的语调，"我知道你想演好角色，但身体垮了，还怎么拍后面的十六年后？"

输液室的空调有点冷，肖战把自己的防晒衣盖在他腿上。布料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凌晨三点，输完液的王一博靠在肖战的肩头打盹。回酒店的路上，路过剧组的外景地，巨大的莲花灯道具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横店的夜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混着肖战身上淡淡的药香——那是刚才在医院给他泡胃药时留下的。他忽然想起剧中魏无羡对蓝忘机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此刻在这颠簸的电动车上，在肖战环着他腰的掌心里，他突然觉得，有些疼痛其实是种幸运，让他在戏里戏外，都能触碰到这份沉甸甸的牵挂。

第二天中午，王一博在酒店喝白粥时，宣璐和汪卓成抱着保温桶推门进来。

"战哥让我们盯着你喝药。"江澄的扮演者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肖战的消息："喝不完不准拍戏！"

保温桶里的南瓜粥还冒着热气，宣璐笑着往他碗里添了勺："你战哥刚才在片场跟导演吵架，说必须给你调通告，气得导演说要把魏无羡的台词全改成'蓝湛，喝药'。"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肖战拎着袋胃药走进来，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妆粉："医生说要吃清淡的，我让食堂熬了山药粥，温着。"说着看见桌上的南瓜粥，挑眉看向宣璐："谁让你们买外面的？糖放太多了。"

汪卓成笑着翻白眼："得了吧肖老师，你昨天在医院查了二十种养胃食谱，我们都快背下来了。"

七月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肖战身上，王一博看着他认真地把药盒按疗程排好，突然觉得这场景比戏里的任何画面都更动人。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关心，那些被反复叮嘱的"别吃辣""早点睡"，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织成了比戏服更温暖的保护色。就像此刻，胃里的灼痛还未完全退去，心里却漫上了比蜂蜜水更甜的滋味——原来在这漫长的剧组生活里，他从来都不是独自前行，总有人在镜头内外，用温度熨平每一道倔强的棱角。

傍晚拍温情戏时，王一博站在树荫下看肖战对戏。那人穿着黑色戏服，在暑气里笑得灿烂，忽然趁导演不注意，往他手里塞了包常温的酸奶："医生说可以喝，温过的。"指尖相触的瞬间，肖战像只兔子一样又跑开了。

“停！”导演终于喊了Cut。肖战立刻从温情怀里退开，指尖快速蹭过后腰，像是要蹭掉不属于他的温度。他转身时看见王一博站在廊柱阴影里，王一博手里的矿泉水瓶正在往下滴水，洇湿了裤脚的刺绣花纹。

“要喝吗？”他快走两步，喉间还带着沙哑，却在递水时故意避开温情的方向。

肖战接过水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热——

“谢谢。”

想起今早肖战在保姆车上替他温牛奶时，指尖贴着玻璃瓶慢慢转动，说“胃不好别喝凉的”。

“刚才的拥抱……”温情笑着过来搭话，话未说完便被王一博冷淡的视线截住。他看见肖战悄悄往自己身边挪了半寸，广袖扫过他手背时，指尖飞快地勾了勾他小指——这个在镜头前绝对不会出现的小动作，像根细针扎进他心口，让醋意里突然漫上一丝隐秘的甜。

“下一场是你的独戏。”肖战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片场之外的柔软，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敲了敲，“去换衣服吧，我……”话到一半被导演的催促打断，他转身时戏服上的银线在夕阳里闪了闪，忽然又回头补了句：“她的手比你凉，真的。”

王一博望着那人匆匆离去的人影，此刻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勾小指的触感，混着监视器蓝光与片场喧嚣，让他忽然明白——原来最酸的不是看见人拥抱，而是发现对方在拥抱时，心里还记着要分给他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