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肖战一只手枕在脸颊旁边,另一只手距离王一博非常近,近到能感受到王一博变化了的呼吸,轻易就分辨出他苏醒过来。
王一博缓缓睁眼,脑仁不像往日睡醒那般疼。
他伸了个懒腰舒展筋络,打量了一会肖战眼底淡淡青色,“你看着人睡觉的吗?”
肖战“蹭”一下钻进被窝把脸埋好,只露出一小截乌黑毛发。
王一博骨节分明,大掌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就不再看他,沉默着坐起身套好T恤,棉布料刚好罩住锁骨上方的黑痣。
今日刚好赶上周末,停了绵绵春雨,窗外照进了几缕阳光,打在被褥上衬得岁月静好。
许是相拥而眠的姿势太过暧昧,给了偷窥者足够的勇气,肖战大着胆子,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询问:“我可以……不当你弟弟吗?”
这话一出,王一博眼神骤然变冷,嗓音带着几分危险:“不当弟弟,你想当什么?”
肖战眼尾下垂显得无辜又可怜,他小心翼翼勾住王一博的小拇指没有回答,那意思不言而喻。
王一博震住眉头蹙起,俯身用微凉的手指扼住肖战下颚,“我看起来像那么不正经的人?”他仔细描摹着肖战的唇纹。
这副长相足够吸引人,他承认那天自己确实有被勾引到,但他绝不承认自己对肖战动了心。
肖战的瑞凤眼忽然就染上春季的潮湿,牙齿在唇肉上咬出血丝才松。他捏紧了被角,有些没有底气的开口:“我、我会好好当弟弟的…”
压迫感瞬间消失,王一博起身穿好鞋,头也不回走出房门。特别像个嫖了娼,不给钱的嫖客。
肖言看着王一博从肖战房里出来,再从自己眼前晃过,一时质疑自己眼花,她拿不准现在是什么状况。
最终,她内心挣扎的去了肖战卧室,还好,没有看到不该出现的画面。
“你怎么回事,昨晚去了哪里?”看到肖战,肖言提着的心才落下。
肖战看了她一眼,差点哭出来,话里带着股又低又哑的尾音,“妈,我饿了。”这一句把肖言准备好的责骂击得支离破碎,只好收起盘问的心思,转身去了厨房。
早饭端上桌,肖战拿手背抹掉眼尾的水雾,低头耷脑的抓起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咀嚼着。
王一博梳了一个大背头,用眼尾余光注意着肖战。想哄人,但碍于面子又只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见他过来,肖战叼着馒头逃也似的坐到沙发上。王一博今天的打扮显得他五官很锋利,看起来特别不近人情。肖战掂了掂自己的份量,十分乖觉的降低存在感。
王一博忍着一股无名火,淡定的吃完了早餐,最后瞥了一眼沙发才出门工作。
太平间空空荡荡,走路声阴恻恻的在耳边回响,王一博穿着防护服拎着专业工具箱,走在前面。后面的吴助理胆子小,有意无意想要靠近王一博,都被王一博不动声色躲开。
他能接受混着福尔马林的尸臭,但接受不了正常活人靠近自己的散发出的体味,这件事老同事都清楚。念在吴静是实习生的份上,他忍住想爆发的脾气。
尸体还很新鲜,只不过因为泡水的缘故变得有点肿胀,暗红色的尸斑蜿蜒全身,手臂的狰狞尤为刺眼。
吴静蹲下身,扶着墙干呕。
王一博撑开死者口腔,发现口腔内有少量残留物,他用镊子夹着棉签沾了放入证物袋中。
收拾好现场,吴静还没有缓过来,王一博站在她的身后看了一眼,沉默的背着工具箱从旁边走过。
被丢下的吴静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追上来:“王老师,您就不觉得那尸体很吓人吗?”
王一博脚步未停,眼神平静:“干这行,情绪化没好处,适应不了就别干。”
吴静终于撕开对酷帅导师的滤镜,甚至开始觉得王一博冷血变态没有感情。
回到实验室检测完,王一博把结果给到刘队就准备下班。
刘队神色严肃喊住他:“王老师,还有一个证物,得麻烦您帮忙鉴定一下。”说着,他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封装好的蓝色小方盒,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这个是在案发现场往外一公里左右的空地上找到的,我们初步怀疑它和这起案件存在关联。”
王一博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蓝色小方盒上,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东西具体是在什么位置找到的?当时现场有没有目击者?”
刘队微微一怔,对王一博这突如其来且不合规矩的问题感到十分诧异。作为一名相关专业的编内人员,王一博理应清楚,目击者和相关线人的信息属于高度机密,入职第一天的培训中就着重强调过这一点。
他不着痕迹地正了正帽子,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并没有回答王一博的问题,只说:“王老师,希望您能保持专业素养。”
王一博接袋子的手微微发抖,周身气势弱了一些,回实验室的步子变得沉重,这个盒子跟肖战口袋里掉出来的外观和LOGO一模一样,他忽然觉得肖战一定有什么秘密。
一到家他就暴力推开肖战房门,“砰”的一声,把正在打扫卫生的肖言吓了一跳,她看见王一博从柜子翻到抽屉,连床底下都不放过。
王启越这几天出差,肖言不需要刻意端着,温良的形象正肉眼可见在瓦解,她对王一博的不礼貌感到十分恼怒。
王一博快要被满腔的恐惧吞没,他宁愿肖战昨夜是去了消遣,而不是莫名其妙跟案件扯上关系。
检测中他发现死者口腔含有大量蓖麻毒素,这绝对是团伙作案,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犯罪分子的目标。
王一博火急火燎没了平日的稳重,顾不得失仪急切的抓着肖言问:“阿姨,肖战呢?”
肖言脸上表情紧绷,内心的疑虑在不断扩大,但为了维持重组家庭的表面和谐,她只能心平气和的说:“你们是吵架了吗?如果是的话,希望你可以原谅他的不懂事。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但战战一直都很尊敬你,也一直把你当哥哥。”
王一博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肖战真的有把自己当哥哥吗?
回首往事就像翻阅陈旧的日历,肖战昔日的神情大部分褪了色,只有那抹天真烂漫的笑,像压了塑胶的封面一样崭新。
王一博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淡淡回了句,“我们没吵架,我现在出去把他找回来。”
对于与工作无关的J方系统信息,法医没有权限随意查看,所以并没有确切证据表明那就一定是肖战,他现在只想找到肖战问清楚。
肖战心情烦闷,沿着江边的小道走了一圈又一圈,优越的身姿长相很快吸引了一波人的目光。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红着脸跑来,想要肖战的联系方式。
可还没等看清长相,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就罩下来,挡在他面前,接着他就听到王一博的声音。
“我弟弟还小,禁止恋爱。”
肖战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宽阔的肩膀,内心一阵悸动。“我不……”小字被王一博射过来的眼神吓得缩回喉咙。
肖战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应该不是特意来找自己。
王一博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女孩顶着巨大的压力往他身后看,她祈祷肖战会反抗。跟他这么大的孩子,没几个能受得了家里的管控,或多或少都有点叛逆。
可是肖战面对这样的强势丝毫没有排斥,看王一博的眼神湿乎乎、亮晶晶的,反而显得整个人更乖了。
原来是个逆来顺受的哥控,女孩失望转身离开。
“我等了你很久,没想到是在这里招蜂引蝶。就不知道要早点回家?”王一博鹰隼般的眼睛盯着肖战,想从这张稚子般的脸上找出破绽。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肖战自动忽略那句“招蜂引蝶”,挑自己最想知道的问。
王一博对着那希冀的眼神,犹豫了几秒,漫不经心吐出一个字:“嗯。”然后他就看到肖战的脸庞,像刷了颜料一样,变得绚烂。
怎么那么容易就满足?那岂不是不管谁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他?
王一博不满的皱眉,轻咳一声,板起脸,开口教训道:“你现在青春正当时,别把心思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最后荒废了学业,耽误…”
肖战哪听得进他的教唆,此刻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心一横打断他:“你是不希望我谈恋爱吗?”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和紧张。
果然孺子不可教,王一博觉得自己白担心一场,这么个脑子也就能背出九九乘法表,别的身份他这智商也撑不住。
干脆直接开口:“昨天晚上,我在你房间门口捡到一支铅笔,虽然上面的字母模糊不清,但我很肯定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铅笔,告诉我哪来的?”
肖战呼吸一滞,眼神起了细微变化,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他顺着王一博的话胡诌:“酒吧捡的。”
说完这句又后悔,只因他看到对面就是酒吧,才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这么个地点。
果然王一博下一句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已经这么自由了吗?酒吧这种场合是一个学生随随便便就可以去的?”这几天开眼界了,先是避孕套,再是酒吧。再过段时间是不是该往家带女人了?“那避孕套又是怎么回事?”
“…好巧,避孕套、也是…在那里捡的。”肖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越描越黑,“那种地方……不安全,我……就捡了……”
王一博轻笑一声,双手环绕于胸前,动作随意又慵懒,“那不如我们来聊聊到底哪不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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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