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季宴礼擦拭着沾满血液的刀,银白的剑身上雕刻着花朵的纹路,沾了血便像是盛开般的妖艳。
“你说你不知道?”季宴礼桃花似得眼睛抬都没抬,“赵大人看来完全没有尽责嘛。”
赵寅跪在地上,手脚的津都被挑断,鲜血和泥泞交织在一起在地上肆意蔓延。
“二皇子去了何处,为何殿下不亲自询问?在下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赵寅无力的抬着脑袋,鲜血爬满了他的脸,已经分辨不出五官了。
季宴礼横睨着地上的人,鹿皮靴子一步步靠近他:“大人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谁不知二皇子最信任您呢?”他弯下腰,雪白的衣衫染上鲜红,像雪中的梅花,“不然又怎会走了还将府中上下交给您管理呢?”
赵寅垂着眼眸,似是已经放弃挣扎了。
季宴礼看着哑口无言的赵寅,不禁觉得有些无趣,勾了勾手示意一旁的人侍卫上前:“洗洗送回去吧,就说是有人送二皇子的礼物。”
“快死了?”季遇刚踏进府里便看见半死不活的赵寅,他皱了皱眉,像是嫌弃般的将赵寅踹开,“死了好啊。”
季遇坐在椅子上,散漫的抿了一口茶,悠悠开口道:“赵寅,你有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活来呢?”
季遇能力出众,皇上特将赵寅指派给季遇,辅佐他智谋武谋。可三年前赵寅以季遇离京秘密学武为由将他扔进了全是杀人嗜血的疯子的暗狱,这一呆便是三年。这三年他于一群人畜难分的怪物争生肉吃,杀人吃人已经是家常便饭,想活下去唯有不停的杀。
就是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久的季遇都快忘记正常人是什么模样了。等再出来时,整个暗狱只剩季遇一个活人了,他是踏着尸体出来的,那样的场景同地狱有何区别?
“不过多亏了赵大人的栽培,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除了你这个祸害。”季遇深黑的眼睛如深不见底的井,直望的赵寅心里发毛,可奈何舌头被扒,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刀下去,鲜血炸开,赵寅头首分离。
“脏死了。”季遇暗咂一声,“拿去喂狼,就说赵大人外出遇险生死不明。”
陈羽领命,将地上两摊尸体收拾了出去。
“啧啧,怎么哥哥府上这么重的血腥味?”还没等下人收拾沾满血污的地板季宴礼便自顾自的进到了屋内。
见季宴礼来,季遇的阴鸷都减淡三分,他跨过血污走到季宴礼面前,一手揽住眼前人。
一股难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季宴礼用小竹扇戳在对方胸口,抵在二人身前。
“这么难闻就想碰我,哥哥别这么心急呐。”季宴礼歪着头看着他。
季遇假装委屈的拧了拧鼻子道:“我这不是想阿礼吗,见着你就想。”
“少来这套。”季宴礼从衣袖里掏出一枚令牌扔给季遇,“父皇今日特意让我把领兵的令牌给你,说是你磨练许久让你替大皇子去平蛮夷。”
接过兵符,季遇一双凤眸微挑:“刚回来就又让我走。把这东西给我,季忱没有怨言?”
季宴礼两指抹开扇子轻轻摇了摇,语气带着些不自知的上挑:“他能有什么怨言,自己废物却总想着夺权,更何况高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吗?”
高衍是内阁首辅,算作大皇子季忱一党。自先帝以来选下一任帝王的方法便成了在其皇子中择优而录,不看嫡庶,并成年后都在外立府,让其自力更生,这也叫后宫里的争斗少了些,可皇子间的纷争却不减反增。
季遇冷笑一声,懒散的勾着季宴礼耳后的黑发:“也是,高衍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怎么会让自己的宝贝徒弟去受着个苦,若是做不好又徒增无能的骂名。”
正想开口,季宴礼忽觉脑袋有些晕沉,眼前一阵眩晕,他连忙扶住身侧的案几稳住身形。见他这副模样,季遇连忙扶住他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怎的回事?”一边说着,季遇一边伸手扶在对方脸颊上,柔软温热。
“没事。”季宴礼脸色有些难看,“应该是这几日忙着清算账簿,累着了吧。”
“别总这么折腾自己,那些破事本就该让他们自己做,林鹤堂每月的俸禄不是白拿的。”
季遇一边说着一边又似想到什么般,从腰间挂的小布袋里取出个黑色小葫芦瓶。
“这是什么?”
“仙丹。”季遇低下头一本正经d ao,“吃了可以增加内力和修为呢。”
将手上的葫芦瓶在季宴礼面前晃了晃,像哄小孩一样嘻嘻笑着。
“怕不是什么蒙汗药吧,叫我吃了趁虚而入。”
季宴礼扯住他藏蓝色的衣领,踮起脚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因虚弱而苍白的脸颊上只有眼下泛着淡淡的红,那对桃花眼似含水般望着季遇。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呢,在阿礼心中我就是这样下三滥的人?”
打开葫芦瓶头,倒出一粒白玉色的小药丸,季遇两指捏住药丸轻轻送进季礼安粉红的唇瓣里。
苦涩和清甜交织在季宴礼口腔里绽开,他皱了皱眉头,舌尖在唇边轻点:“怎的这样苦?哥哥怎么就不能让它甜些。”
季宴礼喜甜,对所有甜点都情有独钟,上一世的沈璟沅总将府里的甜点拿去给沈鸢吃,就连宫里宴会上的甜点都偷偷装进食盒里带给他吃。
他还记得那年北征归家,他把当地的甜点都带了回来,想象着弟弟拿着甜品时的笑颜,看到的却是在火光和血海中的沈府。
见季遇愣神,季宴礼又怎会想不到对方心里藏的是什么,他不愿告诉他自己也同样带着前世的记忆,也或者是私心,季宴礼不想失去季遇这辈子对他的好,哪怕是假的也甘之如饴。
“你总爱吃甜的,别把牙吃坏了。”季遇替他从食盒里拿了些蜜饯,用手喂到他的嘴边,“还记得阿礼小时候总偷御膳房的甜品吃,每次都叫我帮着背锅。”
“哥哥最好了……”兴许是药效上来了,季宴礼感觉有些困倦,眼皮垂下,蝴蝶似的睫毛扫过泛红的眼睑,叫人心生怜爱。
察觉到对方的困意,季遇不由分说将对方打横抱起近了里屋。
“早些睡吧。”
“户部……”
还不等季宴礼说完,季遇已经为他掖好了被角:“我替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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