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荣与能说出的信息有限。
他父亲因为心病,甚少在孩子面前提唐门往事,但关于那个跟他素未谋面的堂兄,他是这样说的,“这个事绝不会错,我父亲因犯错被逐出,后代子孙均不能姓唐,都须以族谱班字排辈为姓,伯父虽留下一子,但却归掌门所养,父亲话中不无遗憾,说我们这一支脉等同于无,后继无人。”
看来荣与跟墨染相似确实是因为血缘关系,但肖战……
肖战那,可能真的是巧合吧。
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却又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吗?
荣与被送走了,万卓不懂,在他面前问:“王爷,他对您大不敬,您为何不直接处置了?将他送走,将来一定会进宫,那他与王爷是敌非友。”
王一博神情恹恹,摆手说:“随他吧,看在他跟墨染……”
就当为这么一点血缘关系,他放过荣与对他的算计,但将来若荣与进了宫,或扬眉吐气,或身处险境,都跟他、跟已逝的墨染再无干系。
“万卓,你是江湖人,对唐门你知道多少?”
王一博至今仍记得,他被封王开府之后,万卓突然求见,说是从此以后要留在王府为他保驾效劳,他虽不了解江湖事,但万卓的名号还是听过的,仔细问过才知,原来万卓闯荡江湖,路过京城时染上瘟疫,是他母后救了万卓一命。
万卓知恩图报,自王一博母后去世,便远离世事,常年在山上练刀。他练刀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有资格站在王一博身边,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王一博。
后来下山,在一个江湖比试中得偿所愿,也声名鹊起。
王一博知道万卓是武痴,对江湖纷争知之不多,但还是抱了一线希望询问。
万卓皱眉,不解为何突然提起唐门,“唐门,我只略有一些印象……大约二十年前,那时我才十几岁,跟师父一起有幸见过他们的掌门,是个非常厉害的江湖女子,叫唐敏,当时正身怀有孕,忙着招揽前来拜会的弟子……”
“等一下,你说什么?有孕?”
“对呀,虽然我未见,但江湖中人人皆知,唐门掌门生了个儿子。我在山上练刀数年,下山之后参加比武,听说唐敏已将掌门之权移交给了他的儿子……”
本来是极容易理解的话,可听在王一博耳中却格外矛盾。
他又问:“新的掌门是唐敏的儿子?亲生儿子吗?那……除了这个儿子,她还有没有养子?”
“没有,从未听过。唐敏膝下只有一子,是她亲生,她连弟子都未收,后来一场围剿混乱,对此江湖中各种说法都有,有说唐门已灭鸡犬不剩,也有说那个年轻的掌门在众人保护下逃了出去,这个事情我实在就不得而知了。”
他相信荣与没有说谎——荣与实在没有说谎的必要。
以荣与和墨染的相似度来看,墨染应该是他堂兄无疑,再以目前王一博掌握的信息自己来推断,那就是伯父托孤,唐敏将孩子留在身边养大,后又给他掌门之权,再后来唐门遭围剿,墨染重伤出逃到了京城,遇到了当时还不是瑞王的三皇子。
可掌门若是唐敏亲子,且唐敏既无养子也无徒弟,那当年荣与伯父托孤之后,唐敏将那个孩子置之何处?墨染在唐门又到底是何身份?
这一切似乎又都对不上了。
王一博一向认为人死万事休,所以过去三年里他从未考虑过这些,但现在知道的越多,他越想了解真相。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逼得墨染不得不死!
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让自己理清头绪,王一博一时急火攻心,咳嗽不止。加上昨晚中了药还没彻底恢复,白天又往回无冥山一趟着了凉,夜里便开始发烧。
这一烧,驿站上上下下忙了两天,才终于退了下去。
眼看着到了出发的日子,大夫却说:“这位公子现在实在不宜奔波,需要静养,至少半月,不然怕落下病根。”
再等半月,如果路上加快些速度,年前赶回京城大约没有问题。可问题是,万卓等不了。
他急着回京并不是为了过年,而是因为……王一博母后的忌日要到了。
他每年,每年每年,都要去坟前祭拜,从未断过!
“万卓,今年恐怕只能让你代我祭奠了……”
王一博说话有气无力,因为生病的缘故,心情也低沉得厉害。
“王爷,带来的侍卫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现在留在驿站照顾您,等您身体好了再启程。”
万卓心情极为矛盾,既想立刻回京,又担忧王一博一个人在外,最后又说:“不如我找江湖中的朋友代为护送王爷?”
王一博摇头拒绝了,“不用,这几个侍卫足够了,就算有意外,我自保总归是没问题的。”
万卓只好作罢。锦王的身手他是清楚的,武功底子本来就好,加上后来大婚后王妃喜欢跟着他,每次练剑,王妃就冷不防拿暗器给他喂招,次数多了,把锦王的速度练得越来越快!
岂止自保没有问题,就算行走江湖,王一博也无所畏惧。
照顾王一博用了药以后,万卓就先行离开了。
王一博身上倦乏,在房里休息了一天未出。
第二天程云意前来探望,跟他说:“明日我也启程回京了,本想着一起走,咱们兄弟路上也有个照应,谁知你这个节骨眼病了。”
王一博苍白一笑,“不用管我,你赶紧走吧。”
程云意犹豫下,又提起荣与,“既然你执意不要,那我便带走了。”
王一博问:“真的要送进宫?”
“我不强人所难,种种艰险已跟他说明,是他自己愿意的。”
王一博沉默。
他知道荣与自幼便生活艰辛——唐门调制毒药的本事人人皆知,加上族里产业不少,所以唐门弟子或是旁支都有事可做,每个月能领到固定的月钱,可保生活无虞。但荣与一家被逐出,他们被唐门不容但也是唐门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像黑道一样打家劫舍收保护费。没了家族庇护的江湖人也要穿衣吃饭,自然都是要钱的。
程云意所说的宫门艰辛和荣华富贵的诱惑相比,荣与选了第二条路。
“程云意,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姐姐是皇后,你却用这样的方式往皇上身边塞人,你不怕你爹打断你的腿?”
“如果我说,这是我爹吩咐的,殿下信不信呢?”
王一博彻底愣住,完全理解不了程家意欲何为。
“程云意,你家权势正如日中天完全没必要靠这样的方式讨好皇上,何况此举又置你姐姐于何地?程威老糊涂了吧?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一博激动处脸色泛红,程云意却平静,“不如锦王殿下猜一猜他的意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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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