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公灵•一》
“老头子都死了两年多了，还上什么灵堂？滚……”烟卷头烧的更短些了，落下的雾幕蒙上了那双肿红而苍老的眼。他冷冷地又添上一句：“别问了，谁爱去谁去……审过再多灵，终向这烟头一样烬去。判决已定，众灵皆逝，老人家回不来了……”他拉下了陈旧的帘幕，层层土灰纷纷落下，落在破碎的板石上——这一切似乎都显得和谐，却又与他们间的“不和谐”格格不入。她也沉默了，攥紧的手放了，同张张公文一同落下。只在这被“熔干”的空气中分散至陋室的每个角落——直到屋内仅存一息苟且。
——前引
买烟：
“叮，”手机里又跳出一条消息。沉睡中的沈林忽而翻过身来，撇去被子，一把抓住手机。光屏上几行文字赫然写着：“灵商银行停业了，还挺多人在街上闹的，戴好口罩，出来买烟。”沈凌的眉头锁的同烟卷般，他狠狠地咬破了下唇并快速按动着手机上的的输入键位。指头在屏幕上反复横跳，而屏幕上的画面也在许久的跳转后停到了“新闻浏览”专栏。“操！”手机重重地摔向了床上，沈灵一下子就瘫了，侧躺在床沿上。空洞的眼睛望着墙边的裂缝。
沉重的黑眼圈更浓了，而沈灵沉重的心也裂开了：他辛苦操劳了半个月，每天解析数据，透析股市，分析图像，却析出一片刺骨的寂寞。他捂着头，脑中除了胡思乱想，就剩下破防后的愤怒了。窗外阵阵喊声此起彼伏，沈林心底的这种无限的反感终于在烦躁里爆发了。
“碰”，老旧的木门又掉下了一颗螺钉。
现在还只是早晨六点，只有微微的光穿过口罩与冷色的风扑面而来。
“呼”，沈灵哈出一阵冷空气，嘴又在下一刻的冷风的紧逼下闭紧了。雪的残影漫游在去往宝灵街的路上。飘着飘着，不由一分停歇；飘啊飘啊，在空气中的余温下融化滴落，在沈灵驻足的“雪丛”上。
“呼”，沈林深而短促的呼吸着，即使他满是疲惫，却仍撑着大腿，环视着四周。“人呢？”沈灵困惑不已，先前叫我出来买烟，可自己却没了影，他不理解这种行为，但目光却又被那在雪日里格外显眼的人潮所吸引了：各种人都有，数不胜数——白的、黑的、黄的、老的、年轻的、正值中年的、喧哗的、砸警戒线的、拍照的。总之，这番“汹涌的盛景”是他继九岁以来唯二见过的“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