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站在青龙帮总部门口，深吸一口气。初春的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钻进他单薄的夹克。他摸了摸别在后腰的配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安心。

这是他的第一次任务。

警校三年的训练，三个月的特训，都是为了这一刻。他必须完美地扮演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混混，取得青龙帮的信任。

"新来的？"门口的光头大汉上下打量着他。程野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递过去："听说这边缺人手。"

大汉接过烟，叼在嘴里："叫什么？"

"阿野。"程野掏出打火机，替对方点上。火光映照下，他看清了大汉脸上的刀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跟我来。"大汉吐出一口烟圈，转身推开厚重的铁门。

程野跟在后面，穿过昏暗的走廊。两侧的房间里传来打牌的喧闹声和女人的娇笑，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和汗水的味道。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夹克下摆，那里藏着一个微型录音器。

"老大在等你。"大汉在一扇红木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的一瞬间，程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房间里坐着三个人，正中间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青龙帮的老大龙爷，而坐在他右手边的......

程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他有着一张近乎完美的脸，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这就是新来的？"年轻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是，琛哥。"光头大汉恭敬地回答。

程野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陆琛，青龙帮的二把手，龙爷最信任的军师。资料显示，这个人极其危险，短短三年就从底层爬到了这个位置。

"听说你在南城那边很能打？"龙爷眯起眼睛。

"混口饭吃。"程野低下头。

"阿琛，你觉得呢？"龙爷转向陆琛。

陆琛站起身，缓步走到程野面前。他的步伐优雅得像只黑豹，却让程野感到一阵压迫。雪茄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扑面而来。

突然，陆琛伸手扣住了程野的手腕。程野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

"反应不错。"陆琛轻笑一声，松开了手，"留下吧。"

程野松了口气，却在对上陆琛视线的瞬间，心脏猛地揪紧。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条子来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程野感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慌什么。"陆琛不紧不慢地掐灭雪茄，"老规矩，从后门撤。"

龙爷站起身，拍了拍陆琛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了。"

程野跟着人群往外跑，却在拐角处被人拽住。他回头，对上了陆琛深邃的目光。

"新人，跟我来。"陆琛的声音不容置疑。

他们穿过一条隐蔽的通道，来到地下停车场。陆琛拉开一辆黑色奔驰的车门："上车。"

程野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副驾驶。车子启动的瞬间，他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陆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了根烟。

"嗯。"程野盯着后视镜，警车的红蓝灯光在镜中闪烁。

"习惯就好。"陆琛吐出一口烟圈，"在这个圈子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程野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陆琛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自己，那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车子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陆琛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上车吗？"

程野的心跳陡然加快，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

"因为......"陆琛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程野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不是警察的味道。"陆琛继续说道，"是......同类的味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冲出一辆面包车，刺眼的远光灯直射过来。程野下意识地抬手挡光，耳边传来陆琛的低吼："趴下！"

子弹击碎挡风玻璃的声音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