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淮走之前,铛铛跳上吧台对着他喵了一声,那声音里似有几分不舍。
他想摸摸铛铛的时候,听到陆疏白说:“把你那些东西拿走。”
他动作一滞,缓缓伸回手,“给铛铛吃。”
“它不缺吃喝。”他的眉头微皱,神色间带着几分不耐。
“这些给他当零食。”他淡淡的说道。
“随便你,不拿走的话我就扔了。”
祁清淮只“嗯”了一声,随后出了网吧。
天已经黑透,他打开手机灯光小心的下楼。
好像没有理由再过来了。
那就等下次再买些猫条和猫罐头过来吧。
他回到家里时刚过八点,外面又下起了淅沥小雨。
雨滴敲打在窗面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下楼去厨房里倒了杯热水,端坐在房间里聆听着雨的交响曲。
月考前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陆疏白从教室外若无其事的走进来。
他额前的碎发微炸,能看出他的样子很疲惫,精神似乎不是很好。
这节课班里的人都忙着收拾自己的书。
有的人把书放在办公室,有的带回家。
最后班里只留下了三十张座椅板凳,剩下的全部落在后黑板前。
班长抱着一摞书,匆匆走到祁清淮桌前,特意过来告知:“祁清淮,你要是觉得书太多,不方便拿,可以放在办公室里,老师说给咱留地方了。”
他正翻着一本笔记,听到这话,随意应了一声,“好,谢谢。”
说完,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陆疏白。
他并没有收拾课本,而是将桌兜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当他看向地上那落书的时候,嘴角微扯,眼睛不自觉眯起来。
祁清淮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最上面那层书皮上有一个泥灰鞋印。
他虽不学习,但向来爱书的干净整洁。
陆疏白的身体向下倾斜了些,伸手将那本书拿了上来。他本以为只是书面上脏了,谁知一看侧面,密密麻麻的泥水点子布满了白色张页,像是被人刻意涂抹。
“这他妈谁弄的?”他压抑着自己的恼火,斜着眼望祁清淮,像是在质问。
“我不知道。”祁清淮平淡的说。
陆疏白似乎很不服的点了点头,右腮再次鼓了起来,“行。”
他将整落书一本本搂上来,受到伤害的远不止一本。
终于在这十几本书里挑出了五本,他站起身来走到前黑板处直接将书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丢书的动作,在这喧闹中显得有些突兀,引来了几道匆匆的目光。
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似乎没人在意他。
大多数都只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吧。
他回到座位上,将余下的书放到桌面上,听到祁清淮说:“你停课的这几天有很多人来问我题,我没有注意到你的书。”
陆疏白像是没听见一般,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嘴唇紧紧抿着,他懒得理祁清淮,甚至不愿意正眼瞧他。
“你的书,要放在办公室吗?”他问。
“你烦不烦?不用你管。”他的声音里充满烦躁与懊恼。
“好。”他看着陆疏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放学铃声响后,班里只留下了值日生。
祁清淮将仅剩不到十本的书塞到书包里,并没打算放办公室里。
转头他就望见陆疏白将校服褂脱了下来,把剩下的几本书包在了里面。
他用力的系着校服的袖子,仿佛在和谁较劲。
弄好后他提着这包书出了教室。
祁清淮跟在他身后,似乎有意保持距离。
到了校门口外,陆疏白却突然停在了那里。
祁清淮加快脚步走近,他听到前面两个女生在小声议论。
“你都不知道,我们班那个倒数第一刁的很!刚才直接把书扔了,笑死我了。”其中一个女生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学习不好脾气还大,说不定是被老师批评了,恼羞成怒呢。”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你不知道,我们班这个倒数第一家境也很难评,听说他爸是个赌鬼,还没妈,家里穷的叮当响,真是绝了。”最先说话的女生又补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却像一颗炸弹,在陆疏白心间轰然炸开。
“就是,也不知道这种人每天来学校干嘛,还脾气大得很,真搞不懂。”另一个女生附和,刺耳的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陆疏白。
祁清淮看向陆疏白,只见他面色阴沉,手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两个女生似乎没有注意到正主就在她们的身后。
说完,这两个女生便进了小卖部。
祁清淮嘴唇微张着,他舔了下上唇,准备要说什么时,就听到陆疏白自嘲的声音:“听够了吗?”
祁清淮不知作何回答,他低垂着眼,只说道:“我不是有意听到这些。”
“我问你,好笑吗?”
他的声音很苦涩,像是一把钝刀,割着祁清淮的心。
祁清淮抬眼直视他,“不好笑。”他顿了顿,上前一步,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陆疏白避开他的目光,退出两米开来,朝着网吧的那条路上走去。
他的背影孤独而又决绝。
祁清淮见状,愣了几秒后,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陆疏白。”他喊道。
“别跟着我,滚。”
陆疏白没有回头,甚至脚步都没停一下。
祁清淮又追近几步,说道:“你的心里要是难受,就不要憋着。”
陆疏白猛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将校服丢在地上,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都说了不要管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着。
祁清淮没有挣扎,他任由陆疏白抓着。
他直视着那双满是嫌恶的双眼,镇定的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怒火宣泄出来。”
陆疏白冷哼一声,手指用力的将他的衣领往上提,几乎要扯的他踮起脚尖,“你想找打吗?”
“可以打我。”他微低下头,笃定道:“打完了医药费你出。”
他的语气平静得如同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陆疏白的手在空中僵住,周围的喧嚣声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剧烈的心跳声。
片刻后,他松开了揪住祁清淮衣领的手,紧接着狠力一推,将祁清淮推出几米远。
“滚。”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校服,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声音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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