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可如今刘父走了，他们成了这个家里顶天立地的男人，如果他们依然这样闹下去，宋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宋母拉着刘耀文絮絮叨叨的讲了好多过去的事，刘耀文坐在她身旁听着看着，垂眸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保持沉默。

“……现在亚轩不在这儿我才敢讲。”宋母压低声音，不时望了望会厅里面忙碌的宋亚轩，示意刘耀文凑近些，

“宋妈妈一直知道耀文你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七年前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怪你训你也是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出那样冲动的事，你不讲亚轩也不讲，但是我们都知道你是在保护你哥对吗？”

闻言，刘耀文身体一颤，无言低下头。

宋母见状便放宽心继续说了下去：“如今刘爸爸不在了，你们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宋妈妈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宽恕对方，好好一起齐心协力守护这个家。”

刘耀文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宋母心疼的摸了摸他脑袋，仿佛回到了那时候，第一次成为刘耀文母亲的时候。

“耀文啊，虽然你这些天都没有表现出来你有多难受，可刘爸爸是你最亲的人，你的心里一定是比我们都难受的，如果难受就释放出来吧！我这个妈妈和你哥哥都会照顾你的！我们一家人接下来都会好好的！”

闻言，沉默的刘耀文只是点点头，没有抬头去看宋母，因为他知道如果看到那双婆娑的眼睛，他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砰！”

一声巨响从背后传过来，刘耀文敏感的抬头望过去，果不其然是宋亚轩所在的方向，散乱的人群和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定住，宋亚轩严肃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常挂脸上的微笑都随之消失。

刘耀文努力看清宋亚轩对面的男人，不出半秒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他生母那边的亲戚，因为生前与刘父交好才加入到名单里，但他也记得，在他升学宴那次偷听到那人的话。

那人指着宋亚轩的鼻子，说他不是刘父的亲生儿子，所以没有升学宴这样的待遇，当时的宋亚轩没有计较太多，转头就回到了宴会厅装作无事发生，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出来方便的刘耀文看见了。

人们还没缓过神，就听见那人又一次指着宋亚轩的鼻子大喊道：

“我说的有错吗？！你妈就是克夫！你也是！”

说着，那人就去拿手边的椅子，又想要朝宋亚轩砸过去！

入冬后天气一直不太好，云层厚厚的堆在一起，抬头望去仿佛压抑的令人快要窒息，偶尔还有些阴晴不定，每每出门都在担心会不会突然下雨。

会厅里的众人就像冷漠的旁观者，探头欣赏这场刚刚开始的闹剧，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也没有人关心对面有危险的宋亚轩，除了……

那人愤怒的举起一旁的椅子，周围的人都对他避而远之，眼睁睁的看着他朝宋亚轩的方向挥去，同样愤怒的宋亚轩作为主人家不好失了面子，抬手想挡住这一下，大不了结束了让这一家人给自己赔礼道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挥舞出另一只手，稳稳的拦住了那人，绝对的力量夺过那人手上的椅子往空地上一摔，会厅里又响起“砰”的一声。

回神的宋亚轩抬头一看，刘耀文正挡在自己面前。

众人还没从前一刻巨响的意外中反应过来，刘耀文就已经抓住了那人领口，不顾及礼仪情分用力拽起那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另一只手已经准备挥拳而下。

“刘耀文！”

宋亚轩眼疾手快拉住了刘耀文胳膊，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宋亚轩的嗓音清脆，像是有魔力般唤回了刘耀文的神智，他转过头看向宋亚轩，眼神已经转变成日常的冷漠，瞥了宋亚轩一眼。

顾不上其他了，宋亚轩恳求的对着刘耀文摇了摇头，示意他停下。

刘耀文咬了咬牙，手上的力气松了些，让那人有喘息的机会，但他没有松开那人的领口，而是甩开了拦住他的宋亚轩，迈步向前与那人靠近，威胁的说道：

“今天是我爸的葬礼，请你来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没想到你还像七年前那样不尊重我的家人，现在我爸不在了，我也不用对你恭敬客气了。”

说着，刘耀文就作势要去打他，那人被吓的连连后缩不敢抬头。

“刘耀文！”

宋亚轩又一次上前制止。

“哼！”刘耀文不悦的一声甩开了那人，双腿发软的那人跌坐到地上，刘耀文便接着走上前但也没了动作，拳头停在半空就卸了力，叹了口气冷声道：

“这里不欢迎你。”

“请你滚！”

闻言，和那人一起来的几个人就赶忙扶起那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会场，离开前还不忘小人一嘴，对他们骂爹骂娘。

小人不止他们一家，台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刘耀文和宋亚轩的耳朵里：

“刘家这小儿子长这么大真的一点没变，还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强势的要命。”

“就是啊！他那会儿考上一中还以为是改过自新了，没想到不出一年就因为打架转学了！真是没用啊！”

“但刘家后来的大儿子可谓是给他们家长脸了，样样能干，我们家那儿子啥时候能和人家一样就好了！”

“这么看这小儿子不会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有暴力倾向啊！”

……

声音虽小，但用心的人自然听的真切。

放松垂下的拳头迟迟没有松开，刘耀文咬着牙站在原地，转头看了看周围依然还在看戏的亲朋好友们，便没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会厅。

“大伙！没事了！没事了！刚刚就是个小插曲！”见刘耀文离开，宋亚轩赶忙上前安抚现场人的情绪，“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还请找位置坐下！”

闹剧结束，看戏的人也就散了，宋亚轩长叹一口气心也算是放下了。

过去那么久，这件事也就这样轻轻落下了，今日也没能有个好的结果。

*

第二天，按照原计划宋亚轩一大早就去医院接了宋母，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刘耀文也到了医院门诊处，跟上宋亚轩和宋母的脚步陪着去做检查。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一家三口出了医院填饱肚子，然后又回到医院接受剩下的检查。

检查结果还需要一些时间，因为知道宋母的情况特殊，主治医生已经为她开好了入院单，忙完下午的检查宋母就跟着护士入住了。

傍晚，宋亚轩陪着宋母回家了一趟拿了些用得到的衣物东西，剩下的也没刘耀文什么事了，宋亚轩就叫他可以回家休息了。

刘耀文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就离开了医院，顺路去酒吧看了一眼，一切正常后便打车回了家。

很快宋母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宋亚轩第一时间给刘耀文打去了电话，接到电话的时候刘耀文的对面吵吵的，好像是在菜市场。

“喂？”

“妈的检察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了？”刘耀文关心的问。

宋亚轩不自觉摇了摇头，望着手里的报告单，喃喃道：“不太好，比预想的要糟糕些，医生说下周还需要取些样本做进一步检查，初步判断是乳腺癌。”

握着手机的刘耀文皱了皱眉，手里提着准备给宋母煲鸡汤的原材料，简陋的塑料袋耳提给他手心勒出痕迹。

“好，我知道了。”刘耀文迈步继续往前走，问道，“宋妈妈现在怎么样？”

听见刘耀文关心宋母，宋亚轩既惊喜又意外，转头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观察坐在床边望着电视的宋母，如实说道：

“我还没告诉她。”

了解到的刘耀文没有太意外，脚步不停走到路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去，拉开手机给师傅报了住址，汽车往前走他又把手机贴到耳边。

“那你不准备把实情告诉宋妈妈吗？”刘耀文质问宋亚轩。

“不。”宋亚轩又一次反驳，重心靠在墙边单脚撑地，抖动着另一只腿心里有些忐忑，“这次我听你的，我会把实情告诉妈，这是她的身体，她有知情权。”

闻言，刘耀文意外的挑了挑眉，甚至有些怀疑对面是不是他那个好哥哥，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简短的通知宋亚轩：

“下午我会去看妈的，你要是有事要忙可以先去。”

说到这儿宋亚轩倒是想起了这一周假里堆在他邮箱的一堆工作，眼看着假期要用完了，他就要去面对那一堆繁杂的事物了，想到这儿他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好，那谢谢你了！”宋亚轩客气的应下。

“不用谢我。”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和间隙，刘耀文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宋亚轩耳朵里，“宋妈妈也是我妈，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耀文坚定的声音令宋亚轩恍惚，好像过去的七年两个人因为矛盾改变了许多看法，就连对双方父母的感情也下意识的认为其改变了，但仔细想想，宋亚轩对刘父的敬仰和关爱依然，从小就喜欢宋母的刘耀文又怎么会有动摇和改变呢？

“嗯，好。”宋亚轩依然是应下。

下午刘耀文果然带着一壶鸡汤来了医院，而有了刘耀文接力的宋亚轩便匆匆忙忙的回到公司，率先处理一些紧急的工作。

两个人虽然一如既往相顾无言，甚至偶尔还是会生出嫌隙，但还是默契的交替着来照顾住院的宋母。

白天刘耀文来照顾，晚上就由宋亚轩接力，两边都忙着照顾和工作，没几天就变得一脸疲惫，仿佛生病的不是宋母，而是他们俩。

好在治疗前期的日子不算太难，两个人还能应付的过来，日子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宋母复查的日子。

宋亚轩看前一天刘耀文的精神头不太好，他特意请了第二天的假留下来陪宋母，所以就让刘耀文早点回去休息，也让他第二天可以不用操心来医院，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

可刘耀文并没有完全听从他的话，而是同样请了一天假，第二天踩着时间来陪宋母复查。

宋母被护士带进检查室，走廊里只剩下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个人，宋亚轩看着紧闭的检查室大门，抱胸问身旁的刘耀文：

“你怎么还是来了？我不是叫你在家休息吗？”

他听见刘耀文叹息了一声，开口道：

“我说过了，宋妈妈也是我妈，她检查我当然应该过来。”

“但是你晚上不是还要去工作，你这样会吃不消的。”宋亚轩忍不住关心，语气却总是有些质问在。

刘耀文没来由的淡淡一笑，解释道：“我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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