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捂着肚子，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好痛啊，嘶……啊啊啊啊啊……张大夫，我到底怎么了？”

　　黎青看着为自己把脉的张大夫，忍着疼痛，焦急询问：“你把了半天脉，到底什么病啊？”

　　张大夫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看了看后面排队看病的人，又看看捂着肚子的黎青。

　　他叹气。

　　一口接着一口。

　　在张大夫要叹第八口气时，黎青喊住他。

　　“大夫！”

　　黎青惊惧地看着大夫，“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吗？治不好吗？”

　　张大夫没理会黎青，站起来，把排队看病的人都赶出去。

　　“出去，先出去！”

　　黎青看这架势更难过，捂着肚子默默掉眼泪。

　　“张大夫啊——”

　　“我是不是真要死了！”黎青抬手蹭掉脸颊上的泪珠。

　　“我还那么年轻，就要死了，也太可惜了！我家里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我死了，谁照顾他啊，他又长得那么漂亮！”

　　黎青哭哭啼啼：“我死了，以后没人照顾他，他饿死了可怎么办啊？”

　　张大夫把门关上，不放心还把门给锁了。

　　他转身看着哭嚎的黎青，快步走到黎青身边。

　　语气里谨慎又带着惊恐。

　　他问：“黎青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男是女？”

　　黎青止住哭声，满脸疑惑地回答：“我……是公的啊。”

　　张大夫上下打量黎青，信不过他，自己伸手去摸。

　　胸部，平的。

　　黎青吓得连忙抬起双手捂住胸口。

　　“你做什么！？”

　　张大夫又伸手去摸黎青的底下。

　　黎青从椅子上蹿起来，脸蛋涨红，一双杏眼水淋淋地瞪着张大夫。

　　“张大夫！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怎么……”

　　黎青气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

　　张大夫看着自己的手，两条眉毛都快挤成一团乱麻了。

　　“有根，是男的，胸也是平的，也有喉结，怎么就……”

　　黎青喊道：“张大夫！”

　　“你失心疯了！”黎青骂道。

　　张大夫招呼他坐下，“你先坐下，别喊！我慢慢跟你说。”

　　黎青拿双手挡在胸前，生怕这老贼又吃他豆腐。

　　张大夫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凑近黎青，小声询问。

　　“你老实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是男是女？”

　　黎青没好气道：“你自己都摸过了，还不信啊？我是男的！要不把衣服脱了给你看看？”

　　张大夫嫌弃地摆摆手，“别给我看，我信！”

　　“只是……”张大夫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他张嘴想说什么，又叹口气，闭上嘴什么都不愿意说。

　　片刻又一脸不甘心，想问个究竟，张嘴询问的话又变成叹息。

　　“你到底要说什么？”黎青急得不行，肚子又更痛了。

　　他连椅子都坐不住，捂着肚子慢慢滑落到地上。

　　“啊……嘶……”

　　黎青疼得倒吸凉气，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坏了！”张大夫喊了一声。

　　连忙站起来，拿出自己的药箱，翻来覆去地找。

　　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拿出一粒小药丸，蹲下来塞进黎青的嘴里。

　　“快吃下去，吃下去就不痛了。”

　　黎青忍痛，吞咽下去。

　　痛意持续一阵，终于是慢慢消退，有力气坐起来。

　　张大夫扶着他站起来，顺手扯来一张软垫放在椅子上。

　　黎青靠在椅背上，用袖口擦擦额头的冷汗。

　　“张大夫……你告诉我吧。”

　　黎青整张脸都是惨白的，有气无力地问：“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痛成这样？”

　　张大夫叹口气。

　　“你……”

　　“你没得病！”

　　“是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