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自然知道易容之术。

　　南越这种易容术在民间很是流行。

　　但大多数易容术，都只是用妆容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且改变的程度并不能以假乱真。

　　不过……

　　他被关在南越皇宫三年，也许那易容之术更加精进，也不是不可能。

　　肖战低声道：“这三年，我对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

　　“对不起，此事我没法帮到你们。”

　　君越点了点头。

　　“无碍，不过南越留着人，日后肯定要有所动作。”

　　“也许会冲着你来，你要小心。”

　　肖战没有再搭话，君越转身离开了营帐。

　　看着君越的背影，肖战心中思绪复杂。

　　本来以为，南越算是彻底亡了，他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所以等个合适的机会了结自己就可以。

　　但没想到，南越竟然还留了一手。

　　如此一来，他之后就很可能再次被化为刺向王一博他们的利剑。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的身份，会让王一博和君越再次陷入困局。

　　所以……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次拖累这两人。

　　肖战闭上眼睛。

　　心中隐隐作痛。

　　没想到，如今他就是死了，也没法说出真正的心里话了。

　　小满走进来，肖战将小满叫到身边。

　　他神色认真的吩咐：

　　“小满，日后不管谁问起我那三年，你都别说真话。”

　　“只说我那三年，过的不错。”

　　“不管是你，还是顺福。”

　　小满想起之前王一博问他，他差点说出来的事。

　　很不解：“到底是为什么？”

　　“哥，明明……”

　　肖战坦言：“我已经做过一次错的选择，但我并不后悔。”

　　“可如今，我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我再不做好，我就只能带着后悔入土了。”

　　肖战握住小满的手：

　　“四皇子被易容人顶替了，真正的四皇子还不知去向，他们日后，多半也会利用我，来做些什么。”

　　“所以，我不能再拖累任何人。”

　　“记住，不管是你，还是顺福，谁都不能说。”

　　半晌，肖战又补充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

　　小满艰难的点了点头。

　　离开了营帐，去找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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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王一博正在南越皇室这边。

　　因为多日赶路，历经风霜，这些往日高贵无比的皇亲国戚如今都蓬头垢面。

　　各个都因为北周的冷风，瑟瑟缩缩的挤在一起。

　　见王一博来了，他们又缩了缩。

　　满眼都是畏惧。

　　也有恨意。

　　王一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目光扫视一圈，找到了皇帝。

　　他这次没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肖战回到南越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回答王一博的，只有一片寂静。

　　王一博皱起眉，长剑往地上一震，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本将军让你说！”

　　皇帝那张原本肥胖的脸，因为路途奔波都瘦了一圈。

　　反而看起来精明了几分。

　　他笑着道：“大将军，你想知道什么？”

　　“你喜欢我那儿子吧？”

　　“你想知道他过的不好，然后就能心安理得疼宠他？”

　　皇帝大笑着：“我就是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你们北周皇帝肯定还要见我们，你动不了我们。”

　　王一博没想到这南越的老皇帝也不只是个酒囊饭袋。

　　而他也确实不能对这些人动手。

　　王一博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他咬着后槽牙转身离开。

　　打算去找小满和顺福。

　　殊不知，这时候，小满已经和顺福交代完肖战的吩咐。

　　所以当王一博找上来时，两人都一改往日的吞吞吐吐。

　　反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统一口径说：

　　“殿下是太子，一国太子能怎么过？”

　　这样王一博还哪里不明白，肯定是肖战从中说了什么。

　　不然这两人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他恨不得立刻就冲到肖战的营帐里去质问。

　　但又顾念这肖战的伤口。

　　怕自己要是发怒起来，不小心伤到肖战。

　　他只得压住自己的火。

　　吩咐军队继续朝着京都行进。

　　君越也骑着马，和王一博并排走在最前面。

　　看着王一博黑沉着一张脸，君越忍不住笑起来。

　　“这几年，很少看到你这么有生气的样子。”

　　“有人能把你气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又发生什么了？”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

　　“表哥，他在瞒着我。”

　　“他明知道我煎熬，却还要瞒着我，所有人都在把真相藏起来。”

　　君越还是笑。

　　王一博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表哥，你怎么还笑我？”

　　“我笑你被自己的情绪蒙蔽了。”

　　“你忘了，我曾教导你的，有时候看真相，要用的是心。”

　　君越的教导娓娓道来，王一博心里那股火气渐渐淡下去。

　　一点就透。

　　静下来，王一博就意识到，他执着的想要真相，其实真相已经摆在了他面前。

　　用心看……

　　那就是……

　　肖战故意在说谎。

　　为了什么？

　　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如今身份的差异，或者还有其他不能言说的。

　　这会儿天气阴沉，没有阳光，偶尔有冷风吹过。

　　王一博看着远处的天际，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想冷静，某人却不愿如此。

　　晚上再次安营扎寨。

　　王一博和君越议事之后，回到了营帐。

　　为了避免危险，他这几天没再脱盔甲。

　　怕盔甲冷硬，让肖战不舒服，所以他只是躺在床上，拉了另外的毯子来盖。

　　他翻身上了床榻，就见刚还好好躺着的肖战睁开眼睛，朝他看过来。

　　王一博有些疑惑。

　　正想说什么，肖战就突然开口：“为什么还要救我？”

　　王一博：“……？”

　　他不太明白肖战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不救你，难道任由你去死？”

　　“难道不应该吗？”

　　肖战伸手要去拍王一博的脸颊，王一博直接握住了肖战的手臂。

　　“你在闹什么？！”

　　肖战直勾勾的盯着王一博的眼睛，嘴里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王一博心痛。

　　“王一博，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背叛了你，你抓了我，竟然还要救我！”

　　“这件事甚至传到了京都，难不成你对我情根深种到了这种地步？”

　　“你就这么下贱吗？”

　　王一博瞪大眼睛。

　　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肖战冷哼一声：“你就这么下贱吗？对一个背叛了你的人，还要如此心软？”

　　王一博猛的甩开肖战的手，将肖战推倒在床榻上。

　　他欺身而上。

　　伸手想要掐住肖战的脖颈，但看到那上面的伤，他又收回了手。

　　偏偏肖战还在刺激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恶毒与嘲讽：

　　“这些天来，你不仅不杀我，还要养着我，每日还要抱着我一起入睡，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恶心吗？”

　　“王一博，别再这么下贱了！”

　　肖战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到王一博眼底的破碎，他心里同样痛的滴血。

　　但马上就要回到京都了。

　　到了京都，他怕自己再次给王一博带来不利。

　　他必须要激怒王一博。

　　最好让王一博狠下心来，和自己隔开这模糊不清的关系。

　　甚至是杀了自己。

　 这样，不管是王一博还是君越，日后都不会因为他掉进任何陷阱。

　　王一博确实是气的不清。

　　不过不是因为肖战的这些话。

　　而是因为肖战明显的想法。

　　就这么想受他的折磨吗？

　　王一博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

　　眼看着肖战还要再开口，王一博俯身堵住了肖战的唇。

　　让肖战一个字都说不出。

　　肖战拍打王一博的脊背，王一博将他压制的更紧。

　　忽然，王一博从锦囊中掏出了一粒黑色药丸。

　　毫不犹豫的将那药丸塞进了肖战的口中。

　　肖战这下愣住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女子吃了什么，你就吃了什么。”

　　肖战想起之前客栈的女子，登时急了。

　　但那药效很快。

　　肖战浑身骤然被卸去了力气。

　　他无力挣扎，身体内的某些地方，也开始渐渐发热。

　　像是燃起了火。

　　肖战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轻咬着唇，以防自己不经意间发出某种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一博开始脱他的衣物。

　　王一博碰着肖战肌肤的手指是温暖的，但此刻对肖战来说，却是冰凉的，让他能舒畅的。

　　他不可控的想要去迎合王一博的触碰。

　　但心里又是抗拒的。

　　这样的冲突令他忍的眼尾都红了一片。

　　然而这样的肖战，却更是勾人了。

　　王一博看着身下的美人，心底的火燃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过是想让我折磨你，直说便是，哪里需要激我？”

　　“本是想着回了京都，什么都方便，能让你少受些罪。”

　　“但既然是你自己想要，我自然也成全你。”

　　他对肖战勾唇一笑：“今晚就洞房花烛。”

　　王一博温热的手掌探进肖战衣襟。

　　触手是一片温润。

　　细腻温热的肌肤手感极佳。

　　只是轻轻一摩挲，就让肖战忍不住地颤栗。

　　肖战看着王一博眼底隐隐的猩红，后悔了。

　　他是想激怒王一博，但他是想让王一博杀了他。

　　不是让王一博这样……

　　只可惜，肖战现在想开口，都说不出话。

　　能发出的，只有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