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心中一惊。
又立刻冷静下来。
看向身旁,果然有一个黑影。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那黑影便低声威胁:“别出声,不然杀了你!”
肖战原本就不怕死,甚至是巴不得有人来杀了他。
但看这刺客是刚刚潜入,军营内其他人还不知道,如果这时候他出事,那这刺客又可以继续去潜入其他营帐。
给军营带来危险。
所以肖战必须要先稳住。
他没有出声,只在黑暗中盯着那黑影。
而那黑影将肖战从被窝里拽出来,以一个挟持的姿态。
将肖战挡在身前,往外走。
然而到了营帐外,他身后的人却顿住了。
“妈的,人呢?”
那人咬了咬牙,握着刀的手更加用力,压低声音:“说!你们将军和太子的营帐在哪?”
肖战深深觉得这刺客当的不怎么称职。
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不知道王一博的营帐在哪。
而且看他这样子,目前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远处一队巡逻的人正在往这边走,刺客带着肖战避开到一旁。
催促着肖战开口。
肖战直言道:“我不过一个奴隶,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哪?”
“奴隶?”
“你是南越人?”
肖战轻笑一下:“是,在下南越太子。”
“不过如今只是阶下囚。”
“这位兄台,你若是想刺杀他们,那我们可以一起。”
“毕竟我可不想当什么奴隶。”
刺客沉思片刻,似是要相信了,但显然,这刺客还算聪慧。
“你说什么谎话!你若真的是奴隶,怎么可能还睡在营帐里?!”
“是了,听闻大将军王一博抓了南越太子当奴隶,你是他的人。”
肖战:“……”
这事已经传的这么远了吗?
也是,军队中自然有不少各方势力的眼线。
王一博如果没有特意去遮掩,这些人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跟我去找太子。”
说着,刺客将肖战带出营帐之间的缝隙。
然而刚一出来,他沉默了。
因为这里已经被士兵包围起来,他们的前方,正站着王一博和君越。
刺客手中的刀刃在紧张中往肖战的脖颈中刺的深了些。
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湿润而温暖。
肖战看到站在那里,身形笔直,面色并无痛苦的君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估摸着就是君越被人追杀,将计就计,来到王一博这里当个诱饵。
直接将这些刺客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王一博肯定是知道的。
虽然肖战也被蒙蔽过去,不知真相,但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跟刺客周旋了。
肖战闭上眼睛,往刺客的刀刃上撞去。
不远处的王一博瞳孔巨震,好在一旁君越早已搭好弓。
在关键时刻一箭射出,击中了刺客的手臂。
那刀也因此掉落出去。
又是一箭,更是贯穿了那刺客的一条腿。
王一博冲过去抱住即将倒地的肖战。
顺手给那马上要喝下毒药的刺客卸了下巴。
王一博捂着肖战的伤口,心中既是愤怒又是疼痛。
“谁允许你自尽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君越的箭射的很快,但刚刚肖战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所以刀刃还是割开了他一点皮肉。
血汩汩流出,肖战只感觉到身体的气力在消逝。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看着王一博,难得表露了自己的内心。
“我……不能成为你的,威胁。”
只可惜,他声音实在太小,王一博并没有清晰的听到。
他抬起手,想要摸一下王一博的脸,然而抬到半空,手却因为没力气而落下。
“对不……起。”
说完,肖战就昏了过去。
军医已经赶到,看了肖战的情况,在王一博要发疯之前,说道:
“他没事。”
“这伤口并不深,用上好的金疮药,很快就会恢复。”
“只不过流了太多血,要补一补。”
王一博松了口气,但心神还没缓过来,还是颤的。
那种差点要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感觉,实在是令王一博太过惶恐。
将肖战小心翼翼抱回营帐里,放在床榻上后,王一博也没舍得离开。
生怕一个看不住,肖战又出点什么事。
君越就在一旁。
看王一博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也没再打扰。
只是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悄无声息离开了。
王一博静静地守着,脑海中都是肖战刚刚决绝的眼神。
肖战到底为什么……
就一点都不想活下去吗?
哪有人……能那么坦然的面对死亡?
王一博心中再次生起了疑惑。
肖战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起之前小满的支支吾吾,他将小满叫来看着肖战,他则是将肖战的被子掖了掖,起身离开了营帐。
他径直朝着关押南越皇室的地方走过去,然而路上却遇到了刚刚审讯完刺客的君越。
王一博低头道:“表哥。”
君越带着他走到一旁,小声说:
“一博,那些传言,我也听到了。”
“北周人人都说,你大仇得报,为你庆贺。”
“但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好受。”
晚风冷的刺骨,却也吹的人清醒非常。
“我们相交三年,我一直以为,肖战应当不是那样的人,或者他有什么苦衷。”
“也许,你该去查一查。”
在自己表哥面前,王一博也难得的说出了真心话。
“可是表哥,我……不敢。”
“我怕万一查了,他真的背叛了我们,那时候,我就一点借口都不能再找了。”
如果肖战真的背叛了他们,做出了那些事情。
没有任何苦衷,只是为了利益。
那他必须要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他甚至要……亲手杀了肖战。
君越却缓缓道:“一博,你什么时候竟这般懦弱了?”
“况且,你该相信他。”
“快刀斩乱麻,你若是不尽快查明,也许,也会错过更多。”
王一博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表哥。”
将心绪整理好,王一博想起了正事。
“表哥,刺客那边审出什么了吗?”
君越摇头:“那刺客倒是忠心,身上各处都藏了毒药,其他刺客被发现之时就已经服毒自尽。”
“不过如此一来,更证实对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王一博一边沉思,一边道:
“我看也不难猜,如今陛下年迈,时常生病,自然有人盯着你的位置,蠢蠢欲动。”
最近又是南越四皇子,又是刺客……
夺嫡之争,向来如此。
王一博继续道:“表哥,如今我打了胜仗,我一定能护好你的!”
君越笑了笑:“等回去了,估计针对你的,要比针对我的还多。”
“你也要多保重。”
“不过……回去之后,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王一博也很直白:“自然是带回我府上,不过表哥放心,我会禀明陛下。”
“陛下知晓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不要其他奖赏,我只要他。”
“陛下应当不会拒绝。”
君越叹息一声。
“希望如此吧。”
……
肖战是被脖颈上的伤口痛醒的。
撞上刀刃的时候,他借着那股劲,猛的一狠心,倒也记不得疼。
现在就后悔了。
果然,不管选择哪一种死法,都会很疼。
肖战皱着眉睁开眼睛,小满看他醒了,担忧的问道:“哥,你怎么样?”
肖战张了张口,虚弱无力地说:“没事。”
小满端来一碗药汤:“哥,先喝点这个,军医说这个有止疼的功效。”
肖战刚想坐起来,就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疼的他浑身一缩。
小满连忙扶住他,让肖战慢慢坐起来。
“哥!你慢点!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肖战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再动了。
小满见伤口果然又撕裂了,鲜血浸透纱布晕染开来。
他拿过一旁的金疮药,轻轻打开纱布,将药粉洒上去,然后换了干净的纱布又缠上去。
小满手都是颤的,但又很稳。
等到重新包扎好,他才忍不住落泪。
“哥,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吗?”
肖战没有说话。
小满也知道肖战的心思。
只抽了抽鼻子,然后将药汤喂给肖战。
等肖战的药喝完,营帐里来了另一个人。
肖战抬眼看去,竟然是君越。
是来……质问他的吧?
肖战对小满说道:“小满,你先出去吧。”
小满看了眼君越,随后离开。
君越缓缓走进来。
他虽然穿的是常服,但一身属于一国太子的荣华气度是藏不住的。
整个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肖战和君越相交,知晓君越表里如一,是真正的君子。
所以面对君越,他更加愧疚。
营帐里很安静。
还是君越先开口:“听说,你已经寻死了不止一次?”
肖战声音淡淡:“我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君越微微皱了眉。
“这三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再见面,不管是王一博还是君越,都要对他喊打喊杀。
肖战心中还能舒服一些。
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真正恨他的。
肖战心中酸涩,眼里发胀。
但他硬生生忍下了。
只说:“因为都是报应啊。”
“我做了那样的事,背叛了你们,本就该得到报应。”
君越看肖战不愿多说,也没有强迫。
但又问起了另一件事:“你可知道易容之术?”
“你们南越的四皇子,被他人顶替了,真正的四皇子,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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