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被王一博一手掐着。

　　肖战和王一博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混乱的醉意。

　　“醒了？”

　　肖战移开视线，双手抵着王一博的胸膛往外推：“你喝醉了。”

　　“我醉了吗？”

　　王一博忽然道：“看着我！”

　　他手指用力，肖战下颌传来疼痛，他不得不再次看向王一博。

　　“后悔吗？”

　　“当年走的那么干脆，背叛我和表哥，不顾我们的死活，如今你众叛亲离，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应。”

　　“后悔吗？”

　　肖战一直沉默，可王一博却不允许。

　　他再次厉声呵斥：

　　“说话！”

　　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

　　可当初，他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竟然能那么做？

　 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什么都没得到，如今沦落到这样的下场，确实是他的报应。

　　但对着王一博，即便对方是醉酒的状态，肖战也并没有说出真心话。

　　没必要的。

　　他一个将死之人，何必给自己的那些罪责找借口？

　　况且，爱恨交织太痛苦，纯粹的恨意，能让王一博过的更好些。

　　他终于开口：“不后悔。”

　　王一博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肖战微微勾起唇：“我不后悔。”

　　“就是让我再说一百遍，我也不后悔。”

　　王一博伸手掐住肖战的脖颈，五指不断收拢，看着肖战陷入窒息。

　　肖战也毫不反抗挣扎，任由自己呼吸不上来。

　　直到他脸色乌青，差一点就要昏过去时，王一博才放开了他。

　　骤然能够自由的呼吸，肖战剧烈的咳嗽起来。

　　等缓过来后，他继续说一些刺激王一博的话：

　　“我就是背叛了你，王一博，是你太蠢，被我玩的团团转，是你——呜——”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被王一博堵上。

　　肖战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想过王一博会暴怒，会惩罚他，不管是掐他脖子，还是让他受刑。

　　但没想过，王一博会来这么一出。

　　下颌被王一博的一只手牢牢固定着，肖战被迫迎接着王一博的深入。

　　唇舌交缠，那种强制的侵入感，让肖战顿觉恐惧。

　　就好像自己要被王一博拆吃入腹一般。

　　他这次抑制不住的挣扎，但他的力气对王一博来说，连挠痒痒都不如。

　　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任由王一博摆弄。

　　这一个吻持续了很久。

　　久到肖战几次差点呼吸不上来。

　　等到王一博终于放开他的时候，肖战只剩下大口大口呼吸的力气。

　　眼角还有一滴泪滑落。

　　王一博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既然这样，那如今我们地位转换。”

　　“以后，是我玩你。”

　　“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奴隶，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只能做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

　　腰带被扯开，一直温热满是薄茧的手，探入了衣襟。

　　肖战顿时清醒过来，伸手去按住王一博的那只手。

　　王一博笑起来：“怎么？太子殿下在南越，难道没有暖床奴吗？”

　　“以后，你就当本将军的暖床奴吧。”

　　“讨好本将军，本将军才能疼你，宠你。”

　　王一博怎么样对待他，肖战都能接受。

　　但唯独这种流氓样，让肖战应付不来。

　　他又是羞又是气，心里有不少话堵在喉头，硬是堵的他直接昏过去了。

　　王一博借着酒意调戏了半天，发现肖战没反应，面上的醉意瞬间消失。

　　他盯着肖战，伸手在肖战的鼻下探了一下。

　　又在肖战脖颈处摸了摸。

　　感受到呼吸和脉搏的跳动，王一博才放下心来。

　　最后又看了眼肖战的手腕。

　　那里因为刚刚的动作，渗出了一些血。

　　王一博微微皱了眉，他起身，拿了金疮药和干净的布带，重新给肖战包扎了一下。

　　一切做完，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肖战。

　　他摸着自己的唇，回味着刚刚那个吻。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肖战做了那些坏事，背叛了他。

　　但他心底对肖战的爱意却并未消失过。

　　由爱生恨，由恨又生爱。

　　他很肖战不爱自己，背叛了自己，也很肖战明明背叛了他，却并未因此过上什么好生活。

　　将自己照顾成了这幅样子。

　　就是让他想发泄，都怕一不小心，把人折腾没了。

　　不过不管肖战到底后不后悔，认不认错，他以后总要让他改口。

　　王一博上了床，搂住肖战，闭上了眼睛。

　　……

　　隔天肖战醒来的时候，王一博早就离开了营帐。

　　倒是小满又回来了。

　　只不过小满又在哭。

　　肖战听着小满的哭声，看小满不断擦着眼泪，有些疑惑。

　　“你这是……在哭什么？”

　　小满心疼的看着肖战脖颈上的痕迹。

　　拿着药膏往肖战脖子上抹：“是小满没用。”

　　“昨晚将军喝醉了回来，就把小满赶出去了。”

　　“哥一定受了很大的罪，连嘴唇都……”

　　小满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放轻动作给肖战涂那些红肿发青的地方。

　　本来肖战已经将昨晚上的那些画面给忘了。

　　结果现在小满一提，他又不得不想起来。

　　他轻咳一声：“我没事，我们没有——”

　　“哥就别骗我们了，当年在北周，将军对你的喜欢藏都藏不住，现在你在他手上，真是……”

　　肖战：“……”

　　“我真的没事，你别哭了。”

　　不过小满说的没错。

　　王一博喜欢他，又表现的那样明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只可惜物是人非，命运弄人。

　　他们以后再没可能了。

　　只是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王一博昨晚的话。

　　暖床奴……

　　还好他现在病弱，可折腾不起。

　　不然他还真相信，王一博会说到做到。

　　肖战看小满还在涂，不由问道：“你这药膏是哪里来的？”

　　“我早上来的时候，将军说这药膏是治伤用的，我就拿来了。”

　　这倒是在肖战意料之中。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

　　也许是因为起的太快，眼前又是一黑。

　　但他并未声张，只是静静地缓和着自己的症状。

　　眼前恢复清明之后，他看到小满从一旁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汤。

　　汤汁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苦涩味道。

　　肖战忍不住皱了眉，离的远了些。

　　“这是什么？”

　　“是药，小满刚刚已经热了一遍了，这下刚好，您快喝了吧！”

　　肖战不喜欢苦的东西。

　　只不过他从不在人前表现出来。

　　尤其是在从北周回到南越之后，最疼他的母后去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不喜欢苦涩。

　　他端过碗，看着这黑乎乎的汤汁，闭气一口灌了进去。

　　却没想到这东西比他想象中还要苦。

　　咽下去的过程简直是折磨。

　　苦的肖战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不容易都喝完，克制住干呕的感觉。

　　他一抬眼，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正在吃饴糖的王一博。

　　肖战的目光顿时定到了王一博手中的糖。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由心而发的渴望。

　　王一博经过肖战身边，肖战很想开口，却说不出来。

　　要是放在以前。

　　肖战染上风寒喝药的时候，不用他说，王一博就要守在他旁边。

　　在他喝完苦涩的药汤后立刻给他嘴里喂上一颗糖。

　　还给他准备了各种味道的。

　　如今，他可不配有这样的待遇。

　　肖战只能望糖止苦，目光夹杂了几分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哀怨。

　　看肖战不舒服，王一博就舒服了。

　　他给小满丢了一颗糖：“这一颗掉地上了，给你吧。”

　　小满很清楚他们如今的处境，能得到一颗糖已经很难得。

　　所以连忙接住了这颗糖。

　　装进了口袋里。

　　随后，王一博走出营帐，但并未走远。

　　他知道，肖战肯定受不住那样的苦，肯定会想办法吃到那颗糖。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他听到小满问肖战：“哥，这糖看着还挺干净，你刚吃了那么苦的药，把这个糖吃了吧。”

　　肖战却拒绝了。

　　“没事，你放着吧，也许以后有更重要的用途。”

　　小满点点头：“嗯，我会好好保管的！”

　　原本等着听好戏的王一博沉默了。

　　他刻意让军医给药汤加了黄连，就是为了让肖战苦。

　　然后找他要糖。

　　结果……就这？

　　王一博不高兴了。

　　他走向练兵的场地，没走几步，又退回来。

　　进了营帐，他径直朝着肖战走过去。

　　在肖战和小满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捏住肖战的下颌，再次吻上去。

　　强硬的吻了片刻，他又转身就走。

　　再不回头看一眼。

　　倒是肖战，愣愣的看着王一博的背影。

　　他不知道王一博怎么会突然发疯。

　　但他却尝到了甜。

　　口中苦涩的药味淡去，被王一博席卷而走。

　　留下的，更多的是饴糖的甜。

　　王一博……是故意的？

　　肖战抿了抿唇，抬手摸上自己还湿润的唇。

　　已经是第二次了。

　 从昨晚到现在，王一博第二次吻他。

　　王一博的吻明显很生涩，凶的不行，只知道进攻。

　　但……

　　肖战脸颊发热，不敢再想下去。

　　“小满，你——”

　　转头发现，小满正一脸自责，眼眶发红的看着他。

　　“哥，对不起，我又没能保护好你！”

　　这次肖战先一步开口：“别哭。”

　　“你本就打不过他，被亲一下而已，没什么的。”

　　“没，没什么？”

　　肖战点头，忽略脸颊上的热：“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