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熙已经退学了,除了邹颖和江吟之外就剩兮景忆一人,邹颖和江吟两人早就处成了好朋友,独留了兮景忆一人。
邱繁之前随口答应邹颖的下学期住宿邹颖记到了现在,余熙走后床位也就腾了出来。
邹颖当即就马不停蹄的发消息问邱繁要不要现在办理住宿,要是家里人问起来就说高三课程紧,住宿方便。
邱繁认为这些日子陈婉比以往好说话的多,应该不至于不同意,但还是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只能尽量争取。
晚饭时,邱繁就有意无意地在饭桌上提起了这件事,陈婉懂她的言外之意,索性就放下筷子准备和她好好谈谈。
“繁繁啊。”依旧以邱繁乳名为开头:“你在外面的那套房子没带人去过吧。”
?邱繁拿筷子的手紧了紧,陈婉是怎么知道的?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又知道多少?会波及到邹颖吗?这些邱繁都不得而知,她自认为隐瞒得很好,但其实她的一五一十陈婉都事无巨细的知道,是这样吗?
“你查我?”邱繁邹着眉头,不悦道。
陈婉没有说话摇头否认,她确实没有查邱繁,而是那些人拿着邱繁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和陈婉做交易。
陈婉抬眸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管家,管家心领神会,没多久陈婉手里就多了一张照片。
她将照片放在桌子上推给了邱繁,照片是那晚她单膝下跪和邹颖表白的场景,被以一种偷拍的角度永远记录了下来。
“求你。不要动她。我会断干净的。”邱繁说话声线有些发颤,她隐忍、不甘最后妥协。
她承认她始终都抛不开邹颖的安危,但她忘了‘断干净’也无济于事,因为只要她心底还有邹颖,邹颖就永远会是陈婉拿捏她的关键;只要她心底还有邹颖,邹颖就永远不可能安全。
“繁繁,我们做笔交易吧。”陈婉坐的端正,不算大的餐桌在此刻成了暗潮涌动的谈判桌,原本关系最为亲密的母女在此刻成了甲乙两方。
“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可能的给予你自由,包括你的小女友,未来四年内我不会动她。”陈婉开出的好处吊足了邱繁的胃口。
说是交易,但她们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是针对邱繁是霸王条款,是不容邱繁拒绝的。
那对邱繁是陈婉最大的让步,但邱繁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此刻她的母亲正在拿她的软肋威逼利诱她,用一个无辜的人逼她不得不低头。
邱繁抬眸看她,她先是遣退了家里的佣人才悠悠开口:“陈婉,我们…断绝关系吧。”邱繁眼底情绪复杂,决绝、不舍、失望搅成一团乱麻,捆着她的心,束着她的身。
陈婉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因为一个外人要和她断绝关系?!
她疯魔一般冲上去扬起手狠狠甩了邱繁一巴掌,她语气激进,全然没了平时的温婉:“你在说什么邱繁!我养你这么大,我为了给你和哥哥更好的生活我没日没夜的操劳,你说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邱繁耳朵里只剩机械的电流声,她什么也没听进去,那张照片在她的手心被她攥得皱巴巴,陈婉好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我告诉你邱繁!你就算死也是我女儿,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你敢和我断绝关系我就把你关起来,我把你关到死!”
邱繁捂着火辣辣的脸,这次她没有选择忍让,一桌子的菜肴被她掀翻在地:“你是在为我好吗?!!你是虚荣心作祟,你满心满眼都只有你的财富,你的权利!”
邱繁撸起袖子让她看,看自己满手臂的伤疤。
“你为我好吗?!你是为我好吗?!!你真的为我好吗?!!!”
邱繁此刻也失了理智,她一遍遍问着,一遍比一遍大声,她嘶吼着。这六年来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倾巢而出,让两人之间的那层薄膜撕的面目全非。
“你活该!谁让你不听我话!你就是没娘疼才会去喜欢女的!你比谁都恶心!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陈婉指着她的鼻子骂,每一句戳着她的脊梁骨骂。
邱繁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抵着自己手腕的大动脉:“那我还你!我全都还给你!!”
理智在此刻荡然无存,邱繁此刻已经被怨恨占据了头脑,她那么说着手也就那么割下去了,大量的血液流失让邱繁晕厥了过去。
她受够了,她什么都不要陈婉的了。
陈婉没想到她真敢,邱翟锋和邱翟诺都不在家,陈婉反应迅速的联系医院,一边慌不择路的给邱繁止血:“你疯了,你疯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繁繁,我求求你,你不能死。”
陈婉真的慌了,彼时她就像犯了错的小孩,眼泪打湿了自己的手背,用来给邱繁止血的衣服的一角此刻晕染出了一大片红,她能感觉到手心处仍有温热的液体往外涌。
“止不住。为什么止不住。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妈求你了。”
直得庆幸的是老宅离医院不愿意,救护车过来不用五分钟,但这段时间陈婉却觉得愈发难熬,邱繁的手已然开始湿冷起来。
直到救护车到来,陈婉才觉得如释重负。救护车上她哆嗦着手给邱翟锋和邱翟诺一一打了电话。
邱繁被推进手术室时,陈婉六神无主地在门口来回踱步,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衣角被晕上了一大片红,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这是邱翟锋和邱翟诺赶到医院时看到的,陈婉看到两人时才稍稍找回了些心神,有了主心骨。
“好多血…繁繁流了好血…我好像又做错了。”陈婉说得小声,哆哆嗦嗦的,有些字甚至发音不准。
邱翟锋顺了顺她的背:“没事的,会没事的,不要太自责好吗。”
“发生了什么?”邱翟诺依旧和往常一样冷静自持,但微皱的眉头却暴露她对陈婉的不满。
“她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就和她吵,吵着吵着她就自残,她就割腕了,流了好多好多血。”陈婉颤着手,声音还是哆哆嗦嗦的,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担心手术室内的陈婉。
邱翟诺知道陈婉瞒了些什么没说,以邱繁极致隐忍退让的性格来说不可能扬言说要断绝关系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触碰了她底线的事情,让她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了。
他望向手术室,心底也不由担心起了这个妹妹。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邱繁,没等邱繁从手术室出来陈婉已经被邱翟锋接回家了,只留了邱翟诺一个人照看。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邱翟诺不知道坐了多久邱繁才从手术室里出来,跟着邱繁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一张被血液浸湿的照片。那张照片通过医生递到邱翟诺手上时,邱翟诺就将事情经过猜了七七八八。
邱繁已经脱离危险了,但需要静养,情绪波动不能过大,要小心缝合口撕裂,还有照顾患者的情绪,以往患者再次冲动行事。
医生喋喋不休的嘱咐着,邱翟诺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耐心的倾听着,时不时点头作为回应。
病房内,窗外秋风萧瑟吹的窗帘在空中乱舞,邱翟诺走过去关了窗,只留了一道供空气流通的小缝。
病床上,邱繁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昏暗的环境衬得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的白皙。
邱翟诺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印象里的邱繁是活泼的是很有生机的,就算睡着了也是很有生命力的,而不是像这样板正的规矩的躺在床上,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他抬手抚上邱繁的脸,像儿时为她擦去委屈的眼泪一般摩挲着她的眼角:“长大了。”
邱翟诺没走,而是在邱繁床边看着那张照片守了一宿,血迹染红了大半张照片,照片上邹颖被遮了个七七八八。
他抚着照片上的邹颖,开始好奇会是什么样一个人才会值得邱繁这样无欲无求的人舍命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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