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听见咖啡店有甜点吃,比谁都高兴:“走吧走吧,正好没课了,不用等下午,我们现在就去!”
萧落和洛泱来到了那家咖啡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咖啡厅的布置简约雅致,萧落刚刚坐下,一个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到两个人面前,微笑道:“需要些什么吗?”
萧落盯着菜单看了一圈,菜单上的咖啡和甜点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杯焦糖玛奇朵,抹茶蜜瓜卷,木瓜奶冻。”
洛泱则是点了一杯冰美式和南瓜酸奶蛋糕。
没多久,服务员将咖啡和甜点放在桌前,萧落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焦糖的甜,咖啡醇厚的香气萦绕在舌尖。
几个黑色卷发、五官深邃、小麦色皮肤的年轻人进入咖啡厅。他们与周围金发白皮肤的帕尔斯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落一边咬了一口心心念念的木瓜奶冻,一边看着那几个黑发小麦皮的年轻人:“老师,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帕尔斯人啊?”
那几个黑发男子嘴里念着一口比萧落还生硬的帕尔斯语,让萧落更加好奇他们的身份了。
洛泱喝了一口咖啡,慢慢道:“应该是曼亚人。”
萧落更加好奇,那个只在书本上看见的国度:“曼亚人?他们来自曼亚?就是那个遍地石油和黄金的国家?”
“对。”
萧落:“老师,你去过曼亚吗?”
洛泱一顿,放下咖啡杯,良久才说道:“去过。”
萧落:“哪里怎么样?”
洛泱的眼底似乎在晃动:“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色彩斑斓的画绢沙漠、美丽富饶的王城、圣洁浪漫的希雅。如果没有战争,我会非常喜欢曼亚。”
语毕,洛泱垂眸,眼里尽是惆怅:曼亚是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不过我却没有勇气再次踏入曼亚的土地。
萧落想来也是,曼亚和帕尔斯曾经打得你死我活,估计很难释怀。
萧落盯着洛泱的样子看了一会:“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泱抬眼,笑得有些苦涩:“算是吧。”
萧落扬眉,拍拍胸脯:“有心事说出来就好了,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洛泱看着萧落的模样,低头一笑,说道:“我小的时候常常会和伙伴玩一个游戏。那个游戏要求一个人站在杠杆的中央。杠杆一头是糖果,另一头是面包。站在中央的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去自己喜欢的食物。如果站在中央的人倾斜向一边,那么另一边的食物就会遭殃。如果站在中央的人一直保持不动,那么他两个都拿不到。”
萧落快速地咽下一口咖啡,不假思索地说:“这不简单吗?拿自己最喜欢的不就行了吗?要是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糖果。”
洛泱依旧垂眸,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流动:“是啊,我选择了糖果。当我拿到糖果之后,我再回头时,我看见掉了一地的面包。它们已经沾满了杂草和泥土。”
萧落皱眉抿嘴点点头:“确实可惜,这游戏也太浪费粮食了。”
洛泱神情复杂地说:“是啊,太浪费了,所以我们只玩了一次。”
萧落食指来回摩挲着下巴:“其实换个角度想,如果速度慢一点那么两个都会掉在地上。至少你还拿到了糖果不是吗?”
“嗯,也对。”
那几个曼亚人挑选了一个位子坐下,萧落刚好可以看见他们。萧落咬了几口香甜的蜜瓜卷:“那曼亚人来帕尔斯会不会被歧视?”
洛泱碧绿色的双眸平静如水:“不会。他们只是曼亚普通民众,同时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人们怎么会带有色眼镜看他们呢?”
萧落吃完蜜瓜卷,喝了几口咖啡解解腻:“想不到帕尔斯还挺包容的。对了,我昨天从书上看到帕尔斯主要有三种人,北帕尔斯人,南帕尔斯人以及西帕尔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萧落只知道北帕人占绝大多数,大概每十个帕尔斯人,就有七个人是北帕人。
没办法,谁让萧落到帕尔斯这么久,人认全靠体型、发色、性别。
萧落要是碰见几个身高发色差不多的人,估计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洛泱:“差别挺大的。外貌上,北帕尔斯人通常是金发蓝眼白皮肤。在服饰上,北帕尔斯人的民族服饰多以蓝底鸥鸟纹样较为常见。地域上,北帕人分部在酷寒的帕尔斯北方沿海,世代以捕鱼为生。千百年来北帕先祖与汹涌的大海对抗,即使他们一次又一次摘帽哀悼死于风浪的亲友,北族人永远也不会向风暴低头。在北方的出海口,常常伫立着一块苍劲的石碑。石碑上往往题有一行字‘缅怀那些死在海上和将会死在海上的人们’可对于北族儿女来说,石碑的真正意义是纪念那些征服大海和即将征服大海的人。”
还真是一个悲情又坚韧顽强的民族。
“那南帕尔斯人呢?”
“南帕尔斯人是各国商人与本地土著的后代,一般黑发黑眼居多,偶尔有浅绿色眼睛。”
萧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这么说南帕尔斯人都是混血儿?”
“是。”
萧落一脸期待地看着洛泱:“那应该长得不错吧?”
洛泱反而感到意外:“每个民族都有外貌出众的,也有普通的。你为什么会认为混血儿长相不错呢?”
这下子该萧落感到诧异了:“难道你们不那么认为的吗?”
洛泱摇头。
萧落盯着洛泱的脸:“真不一样啊。在我们家乡那边,一个明星只要有外国血统,一定会把混血标签牢牢地贴在身上作为吸引粉丝的亮点。如果一个人生了一个可爱的混血宝宝,那么周围的人会说‘真不愧是混血儿,就是漂亮’。”
洛泱惊讶地看着萧落,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新鲜事:“你知道吗?因为南帕尔斯人独特的外貌,白人不会认为南帕尔斯人是白人,而亚洲人不会认为南帕尔斯人是亚洲人。”
还有这样的事?
萧落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认知,又开口问道:“南帕尔斯人是不是生活在帕尔斯南部?”
“是帕尔斯南部的草原,南帕尔斯族人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民族,以展翅的雄鹰为图腾,以雪白色为尊。不过帕尔斯草原的男子嗜酒如命,往往寿命不长,男女比例极其不平衡,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一妻多夫制。”
萧落惊愕地张大嘴巴:“一妻多夫?”
“不过那是以前的制度了,现在基本上没有这种情况了。”
萧落转念一想:“那理论上还是可以一妻多夫了?”
洛泱点点头。
“那西帕尔斯人呢?”
“西帕尔斯人以棕色蓝眼较为常见。他们生活在帕尔斯西南部温暖的群岛。但海岛地势崎岖、土地贫瘠、耕地面积狭小导致了海岛食物匮乏、农业落后,西帕尔斯尝尝有一句谚语。”
洛泱喝了一口咖啡,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落把身体前倾,眼巴巴地望着洛泱,说道:“什么谚语啊?老师,你不要说话只说半截啊?急死人了。”
洛泱:“你自己下去查吧。”
这下子萧落不干了,以前上课时总能碰到一些老师说“某某公式我不讲了,自己下去查”之类的话,能把萧落急个半死:“老师,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就念完吧,又不会少一斤肉。”
洛泱没有回话。
一个阳光活泼的声音传来:“他不说我知道。”
萧落扭头看向那个棕色卷发,碧蓝色眼眸的男子,那男子冲洛泱人一笑:“我说米斐依尔,你脸皮这么还是那么薄啊?人不要脸必定无敌,知道吗?”
“翰桑,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翰桑拨开额前的棕发,露出饱满开阔的前额:“我这不是休假就来看看老朋友了吗?”翰桑突然扶额皱眉,“你一叫我名字我就想起了前天火车上被查身份证时,服务员喊我全名,我回了一声‘到’,吓哭了一车厢的孩子。”
洛泱有些忍俊不禁,翰桑习以为常地坐在洛泱身边,经过萧落的旁边时,萧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人,好高,好壮。
萧落咽了咽唾沫,心道:帕尔斯人都吃激素长大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壮?
翰桑将手搭在洛泱的肩头,盯着萧落的脸:“你就是米斐依尔说的那个学生?”
洛泱说的那个学生?
洛泱给他说什么了?
难不成是开学那个的告白?还是自己生病时对洛泱念了一晚上的“喜欢你”,还是自己扒洛泱的......
萧落紧张地用手指抓住膝盖的布料,眼神闪躲:“是啊。”
紧接着翰桑将手抽回来,摸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落:“还真是像米斐依尔说的那样头发很黑。”
啥?
头发很黑?
这是个什么情况?
翰桑仍然盯着萧落的头发,羡慕地说道:“还真是好看,等我回家也把毛染成黑色。”
洛泱看着一脸茫然的萧落问道:“听过黑发情结吗?”
萧落像个大傻子一样摆头。
洛泱耐心的解释:“不少帕尔斯人都有黑发情结。所以在帕尔斯,黑发是一种赞美。在帕尔斯的影视剧里,美丽动人的初恋少女一定是拥有一头绸缎般的黑发。而聪明睿智的主角也是黑发。帕尔斯的电视剧往往通过人物的发色就能预知故事情节。在商场里,最畅销的染发剂,往往是黑色染发剂。”
真是开了眼了。
“那刚才你没有说完的那句西帕尔斯的谚语呢?
翰桑一笑,额前细碎的棕发微微晃动:“你别等他告诉你了,他脸皮薄,肯定不会说。这种事还得我来。我们家乡的一句老话是‘当粮食匮乏时,我们就去劫掠其他城邦的人;当其他城邦没有粮食时,我们就去劫掠其他村庄的人;当其他村庄没有粮食时,我们就去劫掠我们的兄弟’。我们西帕尔斯人向来真诚,从来不会掖藏。”
说完翰桑得意洋洋地挑眉:“怎么样?是不是没听过?”
确实没听过。
洛泱微微一笑道:“西帕尔斯人确实是勇于冒险,开拓进取的。”
还冒险、开拓进取?
这不赤祼裸的强盗吗?
萧落算是明白了。
高情商回答:勇于冒险,开拓进取。
低情商回答:抢劫。
洛泱吃了一小口蛋糕:“那都是好几百年以前的了,现在的西帕尔斯人往往以出海贸易为生,在帕尔斯西部分布着全国最大的出海贸易公司。”
萧落盯着两个人,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让我猜猜你们两个是哪里人?嗯......棕发蓝眼,你是西帕尔斯人的?”
萧落目光留在翰桑的身上,翰桑面带笑意:“答对了!”
萧落心底暗自得意,转头看着洛泱,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老师,你是不是北帕尔斯人的?”
“不是。”
金发不是北帕尔斯人的标志吗?
萧落惊异地看着洛泱: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
翰桑:“别看他长着一副北帕人面孔,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南帕尔斯人。”
萧落犹豫不决地说道:“南帕尔斯人不是黑发黑眼的混血儿吗?”
翰桑:“虽然南帕尔斯人一般是黑发黑眼。至于米斐依尔......可能遗传了他奶奶的金发吧。对了,逸耶不是要举行一年一度的举行选美比赛吗?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萧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道:“我?参加选美比赛?算了吧。”
翰桑:“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一头黑发很加分的。而且我相信米斐依尔一定很看好你的。”
洛泱很看好我?
萧落心里一暖,而洛泱轻轻干咳了一声:“翰桑,你来这么久了一直说话,喝点咖啡润润喉咙。”
翰桑目光所在洛泱脸上,调笑道:“好的,米斐依尔。不过,我可没带钱。”
“今天我请客。”
翰桑:“那好,我不客气了。”
一杯热咖啡下肚,翰桑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萧落:“什么游戏?”
“猜拳,输了的人讲一个故事,必须把别人逗笑,没有把别人逗笑的话就要接受其他人的惩罚。”
萧落:“什么惩罚?”
翰桑打了个哈欠:“猜拳赢的那个人指定的惩罚,喝酒,唱歌,跳舞都行。”
惩罚呀。
嘿嘿。
萧落跃跃欲试地看着洛泱天使般的面庞:“你玩不玩。”
“玩。”
萧落心底狂笑:“那我们开始吧。”
第一轮,萧落和洛泱出石头,翰桑出剪刀,翰桑输。
翰桑手指抓头:“怎么第一局就输了。”
萧落抱臂歪头:“认赌服输,讲吧,西帕尔斯族的勇士。”
翰桑闭上眼,想了一会,难为地说道:“哎,有点丢人,告诉你们吧。去年我在老家的展销会试吃,吃错了其他人吐出来的果核,然后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萧落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在没人的角落呕,呕呕,呕呕呕呕?”
萧落一边说话,一边生动形象地演示干呕的动作。
翰桑睁眼看了萧落一下,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萧落笑了半天,想起自己的“正事”,坐直了身体:“第二局了,不许耍赖哈,愿赌服输。”
第二局,萧落出布,翰桑和洛泱出剪刀。
输了啊。
这回轮到翰桑盯着萧落:“愿赌服输,不许耍赖。”
萧落回想着能把别人逗笑的糗事,那可太多了,一箩筐都装不完,诶,等等有了。
萧落:“我们高中有篇课文叫«送东阳马生序»,有次考了其中的一句‘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我把它翻译成了‘我用嘴巴和身体侍奉老师不如别人’。”
翰桑拍桌子大笑,还不忘看洛泱一眼:“嘴巴和身体到底跟别人比怎么样,那还要试过才知道,对吧,米斐依尔?”
洛泱瞥了翰桑一眼:“喝你的咖啡。”
萧落的脸颊发红,想要立即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们接着下一局。”
第三局,三个人平手。
第四局,洛泱和翰桑剪刀,萧落布,萧落输。
萧落张张嘴巴:“不是吧?我又输了?今天手气不行啊。”
翰桑瞅了一眼萧落,挑眉:“怎么?输不起了吗?”
萧落:“怎么会?那我再讲一个高中的故事吧。以前早自习我和同桌江和喜欢打瞌睡,而且我们两个坐在窗边。那时候正好是冬天,玻璃窗凝了水珠看不清。江和让我擦擦窗户,看看巡堂老师在不在外面。然后我就用手在玻璃上擦了一个小方框。”
翰桑追问:“然后呢?”
“我把班主任的眼睛擦出来了。”
萧落不慌不忙地了一口咖啡:“最后我又朝玻璃哈了一口气,把班主任的眼睛盖上了。”
洛泱低头笑着,翰桑哈哈大笑:“你还真是好玩,又给盖上了。”
怎么洛泱还没输?
今天不会玩不了了吧?
那不行!
萧落为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嚷道:“下一局了啊,快点,开始了啊。”
第五局,萧落出石头,洛泱和翰桑出布。
萧落傻眼了,眉头抽搐:怎么又输了?都连输三局了?难不成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萧落一口气喝完咖啡,放下杯子:“我先去上个厕所,再来讲。”
翰桑抬头:“不许耍懒。”
“我才不会耍赖!”
萧落洗完手,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讲一个笑话吧,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是在音乐老师的葬礼上,小明和老师的子女争夺遗产。”
翰桑平静地看着萧落。
不好笑吗?
萧落望着洛泱,好吧,洛泱也没有笑。
翰桑挑挑眉,一脸期待地坏笑:“准备好接受惩罚吧!嗯,我想想罚你什么好呢?”
完蛋了,这小子准要使坏。
萧落起身,抗l议道:“不要,这不公平!洛泱不也赢了吗?怎么能一个人决定惩罚呢!”
翰桑没有生气:“那好吧,我和米斐依尔再比试一轮,赢的人决定惩罚。”
萧落坐下,脸上写满了傲娇:“这还差不多。”
翰桑看了萧落一眼:“啧啧啧。”
第六局,平局。
第七局,翰桑胜。
什么?
还是这小子?
萧落惊愕地瞪着眼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什么惩罚啊?翰桑哥。”
翰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这个我可得好好想想。”
萧落僵硬地笑道:“这还用想吗?随便一个就行啦。”
翰桑起身,压迫感扑面而来,笼罩着萧落的全身。萧落愣愣地看着翰桑:“干嘛啊?”
翰桑勾着嘴角:“这个惩罚可不能让米斐依尔知道了。”
萧落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心脏狂跳:他总不会让我跳草裙舞吧?
翰桑走到萧落的身边低头俯身,在萧落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让萧落终身难忘的话。
“去,把你老师的皮带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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