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雪夜堂前柴火旺 灶君不忿煨大鹅

（哈哈哈哈今天标题有点抽象 凑合看哈宝宝们）

文/小黄人茜崽

半折下腰身，由着兄长除去顶上覆雪的帽毡儿，安之倒是难得容色绻绻着温敛下了眉眼。

“久不见二郎，何瘦之多...可是衙门差役事忙，忧愁负重，不曾好好进饭？”

莹莹灯烛，暖意融融，倒衬就着郎君一身白净净的皮子，愈发赛雪似的白腻，偏他眉眼生的凌厉，笑与不笑时，都捎着股难言的凛凛冷意，便是眼下温绻着眉目，敛弄住周身的逼人煞气，同着兄长回话时，仍是豹头环眼着，面露凶煞，叫人委实难以逼视。

“就是衙中事忙，再难抽身，何以便日不归家....当真音讯全无！平白叫我同你嫂嫂....忧心惦念....”

脱了外间御寒用的襦袄，便叫哥哥拍着靛青袍子上的浮雪，将领着引到了堂后的炕桌前。

“青州贼乱，多如鼠窜，其下顺党未除，难免事多....哥哥既知我的难处，眼下岁节将至，祸乱未平，营门的弟兄又恐这郡县间再生事变，是以追缉巡防，久不归家，还请哥哥勿怪！”

家中灶房并未另设，堂前屋后，只在墙中披挂了条半人长的布帘儿，倏尔听闻兄长惦念，虽久不归家，又早同他那嫂嫂，因着些旧日琐碎，生了龃龉，却也难免因着哥哥的这通关切之语，心觉羞疚亏欠。

暖意沁心之余，眉眼亦是含笑缱绻，牵动起眉心那颗小痣，虽仍是那副冷清冷性的薄情之相，眼笑眉舒间，倒难得显出几分情真意切。

“我此遭归家，便只为着同于兄长，倒赔不是，还请哥哥，看在岁节将至，我又难得放衙归家，饶恕过二郎这回儿！”

虚挽起貉袖，俯身朝于案前盈盈颔首，作揖礼毕，半晌未曾听着兄长回话，安之便微侧过脑袋，笑意盈盈着又行了一礼，他容色本就生的出挑，暖融烛火下，这般和柔温顺着微弯起眉眼，稍稍动作，软巾间叫雪水沾湿的几绺乌发，便垂弄着裹挂在鬓边，愈发衬就着一张明净白俏的面盘，清隽的好似画中神仙。

“二郎这是作甚？于我而言，家宅和乐，你我兄弟团圆便已足矣，岂有再苛责怪罪之理？”

将扶着二郎坐回食榻，想起前儿夜里同着肖娘共寝前，娘子曾再三叮嘱的那些个要紧事，苏大面上便难得显露出几分踌躇不定，自打他月前成家娶妻后，安之便随意寻了个叔嫂同檐，避瓜防李之由，常宿在了衙司。前些日子，若不是在素斋阁前，凑巧撞见了那为讨新妇欢喜，采买布帛的李捕头，好费了几番唇舌，当日又央着人，代去二郎跟前儿好一通游说，今日这顿团圆饭，怕也是凑不齐人来，吃不得哩....

“二郎此遭可要在家中多住些时日？不若这家中，只我同你嫂嫂二人，未免太过冷清，便如现下，日日宿在那衙司怎行？昨儿夜里，你嫂嫂还同我提起，室宅虽陋，却也不缺你一个的住处，何故我这兄长娶了妻，便赶着自家兄弟，流落在外，夜宿别地，若叫旁人知晓，还当你我兄弟不睦，却是早生了嫌隙....”

倏尔听着兄长提起嫂嫂，二郎面上的笑意便也渐淡了些，虽为慰兄长，自打归家之时，他便已打定主意要于家中多住些时日，可倏一想起旧日同檐共处之时，他那嫂嫂自荐枕席的孟浪作态，二郎便又下意识生冷下面目，嫌恶似的微蹙起了眉宇。

“哥哥说的是.....”

随意翻搅着铁锅中汩汩冒泡的汤水，肖肖也不晓得这大鹅炖到汤水奶白，算不算得炖熟，小镬灶门小，所用的柴禾虽然不多，可肖肖一个旧时世界，连燃气灶都不会开的生活废物，要燃起一锅灶火，却也委实好花了些功夫。正犹疑着拿起灶前，瓦罐盛着的青白粗粒，凑于鼻间嗅闻，身后的布帘儿，却是不知何时，已然叫人掀弄起了一角。等着肖肖听着动静，下意识侧头回望，在对上外间来人那张布满褶皱暗斑，却若鼓皮一般干瘦的丑陋面皮时，肖肖还是没忍住微颤着身子，溢出了几声惊呼。

“娘...娘子莫怕，是我...”

接连被这苏家兄弟俩，轮番惊吓，肖肖一时煞白着小脸儿，倒也说不得心间翻涌的，是惧还是愁，颇有些怨怼的收拣起灶前撒落了大半的粗粒，低垂下脑袋，温声应了句，那双纤白玉柔似的双手，已然叫那鹰鼻鹞眼的丑夫，缓缓抓弄了起。

“手这般凉.....辛苦娘子，天寒地冻的，还要费心做这些个吃食.....”

小心拂去肖娘葱白指节间沾上的盐粒，温声宽慰起，苏大的一双眼，却是呆怔怔望向肖娘粉怯怯两腮旁，那叫柴火燎起的酡红，那样好看的胭脂色，配着眼角眉梢自带的怯弱风情，直叫苏大看的唇干口燥，心间暗悸！指腹无意识摩挲过肖娘掌心白腻腻的软肉，只还不等他回味一二，抓握的掌间，便已空落落，只余下美人肤间沁鼻的木樨香气。

“妇在堂上，夫在堂下，奴家自是愿为郎君，洗手作羹汤....只灶房里烧起柴禾，烟熏火燎着，委实呛鼻的很，大郎还是同着小叔，一道在堂后等着罢....”

成婚数月，除却拜堂那日，应尽的合卺对饮之礼，肖娘便不再于他过多亲近，眼下虽还抵触一二，却也好过同从前那般冷眼相对，视他为无物.....

“娘子说的是.....”

苏大一走，肖肖便受不住恶寒，捻着衣角朝于掌心间，便愤愤擦弄了数回儿，都是男子，却要扮作个娇娥，同于人，娇怯怯，一口一个郎君，可为着活命，不叫这对兄弟当真瞧出他这副身子，一早便换了芯儿，便是再如何恶心，这场男扮女装的娇娥戏码，却也还要硬着头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