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闪电划破天际,映着天空似被怪物被撕裂一般,接着,雨滴打在了窗户上,留下一道道雨痕。
门被打开,宴初带着满身寒气入内。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盒子,这是他奶奶留给他的遗物。
几天前,他还是一个作家,平常更新一下,拿些稿费,日子还算平静。
直到他血缘上的父亲——宴溯,一通电话,要求他回那个他不愿回忆的家,理由是他的奶奶,一个严厉、专权的女人,不久前被查出癌症,没几天可活了,临终前只想见见他这个孙子。
说实话,在宴初的印象中,这个奶奶一向是不喜欢自己的,因为他的母亲祝棠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是她儿子反抗她包办婚姻的一个工具。
当初宴溯年少轻狂,不愿和一个所谓“会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世家小姐结婚,为了赌气,娶了当时在宴家公司当前台的祝棠。
祝棠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满心欢喜的进入了一个“深潭”。
在她怀上宴初不久后,宴家的公司迎来危机,急需资金。
此时的宴溯已经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青年了,他本就不爱祝棠,在祝棠生下他不久后宴溯就提了离婚,理由是“你不能对我的事业有任何帮助,你若是真心为我好,那就别纠缠我了。”
祝棠爱他,想用刚出生的宴初去挽留宴溯,只得到一句:“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宴家!”
她当了四年的宴太太,最后成了一个丈夫在外幸苦工作,自己却私通男人最后怀上野种被赶出宴家品性不端的女人。
她疯了,多次想要杀了宴初,似乎这样宴溯就能回心转意。
后来她死了,煤气中毒,而宴初只是昏迷,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母亲就不在了。
祝家人不愿意领尸体,最后是奶奶开口把人火葬,将宴初领回宴家。
宴家已有了一个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宴熙。
虽然被领回家,但是他在宴家都如一个透明人一样,家人只关注弟弟,即使他考得多好,被老师夸奖多少次宴家人都不会关心他。
渐渐的,他变得冷漠,对宴家人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高中压力大时都想从阳台上一跃而下,好去陪他的母亲。
直到他高考那天,宴熙把他的闹钟关了,他差点没赶上考试。
那是他第一次对宴熙发火,之前是因为不在意,所以宴熙怎么闹腾他都当无事发生,可是这一次罕见的对他吼道:“你知道高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宴溯看他的宝贝儿子被打,上前就扇了宴初一巴掌,“你怎么敢这么对你弟弟!”
宴初被这一巴掌扇的踉跄,扶着茶几缓了好些才站直。
他站在宴溯的对面,灯光似把他们分为两个世界,他像一个小丑,看着对面宴溯和他的后妈张瑜哄着被吓到的宴熙。
本来,他也应该是一个被爱包围的小孩的……
宴溯揉了揉眉心,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过激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道:“高考还能重来,你吼你弟弟作什么?”
宴初突然笑了:他本就应该知道宴溯是什么样的人了。
宴初不出意外的落榜了,本来稳过一本线的,却因为心态原因分数低的连一个普通大学都上不了。
宴初和宴溯断绝父子关系了,宴溯不愿低头,认定了他会活不下回来求他。
可是宴初没有,他趁暑假去打工赚钱,准备重新高考。
他打暑假工的店老板知道他的情况后很是心疼,包了他的吃住。
那段时间虽然有些苦,但是没有宴家人的日子,宴初觉得格外舒心。
因为他在班里比别人都大一岁,也因为他的孤僻,同学们都不喜欢和他一起玩,除了一个傻小子随虞。
那年高考,他顺利以省状元的身份去了A大,因为有随虞这个社交恐怖分子,他渐渐的从宴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
他本都快忘记宴家人了,但是那通电话,把他的命运又和宴家人联系在了一起。
在奶奶的病床前,她向所有的人宣布:她在宴家公司的股份全部给宴初,并把名下的一套地段很好的大平层给了宴初,房子内所有的收藏品都归宴初。
这无疑是令人惊讶的,她的股份可是有20%,每年分红都不少,何况那屋子里的收藏品都是她早年在拍卖会买的,许多都价值不菲。
他的舅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声嚷嚷:“他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要宴家的股份!妈你怕不是糊涂了吧!”
有人开头就有人附和,其他宴初不是很记得的亲戚都开始反对,都不记得医生说要给病人一个安静休息环境了。
“我不会收的。”宴初开口。
宴初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如此对她,是因为对他的愧疚吗?可是如果真的愧疚,又怎会现在才开始想对他好?
奶奶默了默,让他们出去与宴初私谈。
少了许多人,此时宴初才看见了病床上的奶奶。
她喜欢把头发梳的整齐,此时却有些邋遢,一头华发凌乱的散落,配上她苍白的容颜,已是一副病入膏肓之色。
她拍了拍身侧,要宴初靠近她听她讲话。
宴初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前。
奶奶看着他与他母亲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道:“你母亲给你留了一样东西,你知道吗?”
对于母亲的记忆他已模糊,并不知道祝棠给他留了什么。
奶奶又道:“她死前见过我,问我阿溯爱没爱过她……我没回,她就把一个黑色盒子给了我,求我在你成年后给你,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宴初的手。
“我对不住你母亲……如果当初我没那么强势,逼得溯儿反抗,你母亲也不会嫁进来得了这个下场,我对不住她啊……”
“我把盒子放那房子的保险柜里了,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去看看吧……那股份和房子,当是我对你母亲的歉意咳咳!咳咳咳!”
说罢,她开始剧烈咳嗽,宴初想上去扶她,她却挥了挥手。
“你走吧……”
宴初沉默,在奶奶的再三要求下才离开。
当天凌晨,这个一手创建宴氏集团的女强人去世了,死的安详,她的头发被梳理好,为她绑头发的人手法笨拙,断去的皮筋被绑成了一个丑丑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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