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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旧人哭(上)

书名:【GB】女帝传:北登铜雀台 作者:流火授衣 本章字数:355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第二章:旧人哭(上)

  说着春寒料峭,我就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非常认真地思考接下来应该去哪。

  宫人都以为我跟皇后睡一起了,此刻应该正携手共赴巫山呢,所以一个个都走得很远。此时我这个占了中原一半土地的一国之君,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我还指望能通过今天的隐忍换来以后饱餐一顿……啊不是,胡汉和平相处。可我这兴致一被撩拨上来,又不想勤勤恳恳处理政务,还是得找个地方消遣一下。

  联想到萧皇后被礼仪官嘱咐带着那东西走路,我很快锁定了目标,直往罪魁祸首居住的盛乐宫去。

  达奚盛乐是我的义弟,自然也是鲜卑大族。他的名字是鲜卑人以前的都城,在遥远的北方,那里跟洛阳完全不同,冬日银装素裹积雪三尺,夏天和风惠畅凉爽宜人,有广阔的草原和绝美的落日。能用这个名字,自然也就彰显他出身十分高贵。他的父亲是都督朔州中军事,统辖六镇戍兵和镇将,防控边塞,战功赫赫,所以盛乐马背上的功夫也非常不错。

  盛乐比我小六岁,是个骨子里十分高傲的鲜卑少年郎,马术、蹴鞠和摔跤都十分了得。但他很听我的话,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都是以前打出来的。盛乐可以打得过同辈男孩,却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久而久之,就成了跟在彭城公主后的小弟。

  他父亲总是驻守朔州,一年才难得回京一次,我便自诩他长姐,按照他父亲的要求管他管得很严,稍有错误便罚得他连连求饶。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训教他人的嗜好,只是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相处方式,很合我心意,故而与他最是亲近。

  十八岁的我曾让他站在小木凳上,一把拽了他的袴褶,上手就拍:“你又偷吃糖了是不是?自己的牙坏了多少颗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还有一次换牙的机会?”

  “别……别,阿姊,”盛乐最怕我拽他袴褶,这人脸皮很薄,高傲的性格也不允许自己被别人看了个光,于是连忙道歉,“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呃啊!”

  “还敢挡!”

  我抄气藤条往他屁股上抽去,一下就打得他差点要从木凳上掉下来。盛乐又羞又疼,抹着泪抽噎起来。

  “阿姊……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呃啊!呜呜呜您别生气……”

  反正北方游牧民族的男儿皮糙肉厚,经得住打,我也不怎么留手,直把那两团团子抽得红痕交错,肿条一块挨着一块,惨不忍睹。我知道他忍耐的阈值在哪,等到他两腿开始发抖,身躯摇摇欲坠时,立即停手。

  “以后还敢不敢?!”我扔下藤条,大声质问道。

  “不……不敢了……”盛乐哭得嗓子都哑了,他在鲜卑少年当中也算是一霸,落到我手里直接成了哭包,“阿姊,对不起……您别生气。”

  “罚站两个时辰,天黑才能下来,”我皱眉道。

  “阿姊,我能不能去里面……”盛乐抽噎道,“万一被人看到……”

  “你活该!看看你牙坏了几颗,一张嘴就是黑的,”我瞪了他一眼,“你也没觉得见人丢丑啊。”

  “黑就黑……只有汉人才以齿白为美,”他嘟囔了一句。

  “你嘀咕什么呢?!”我气得直接上手拍,“我就喜欢白的,我都不想看见你笑,丑死了!”

  他这才惊慌起来:“我……我不吃了,我以后会很好看的……阿姊。”

  其实达奚盛乐现在已经很好看了,但我才不会明说,以免他骄傲。此时围墙外刚好有行人走过,风吹动槐树的碎花,投下一地疏影,盛乐真的害怕起来,再次恳求道,“阿姊,我求您了,让我进屋里……”

  我只好缓了几分语气,不再吓唬他:“人都被我赶走了,就我们俩,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怕?!”

  他松了一口气,但仍有些忸怩不安:“可您是长公主……”

  我猜他是想说,我是女子,男女有别,我站在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小屁孩一个,”我笑话他道,“还怕自己将来嫁不出去啊,那行啊,我娶你呗。”

  盛乐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不过总之,安静下来乖乖罚站。那时的我不以为然,等到兄长溘然长逝而我践阼登基的第一年,他真的提出要嫁过来,我才恍然察觉到与他曾经相处的点滴,其实已然预示着什么。

  “那怎么行,你要继承你阿父的家业,将来娶一个漂亮的妻子留下后人,”我一口回绝,“男子怎么能嫁给女子,你不要自降身份。”

  鲜卑女子虽然不像汉人女子那样被礼教束缚过深,主要受草原部落文化的影响,女子相对自由,但总体方向仍然是男尊女卑。

  “可是是楼翼就嫁给您了啊,”盛乐坚持道。

  “那不一样,”我摸了摸他的头,“而且,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喜好什么,你跟着我,不会快乐也没有尊重,我也不能守着你一个人。”

  “臣怎敢让陛下守着臣一个人,”他对着我跪了下来,“至于阿姊……我知道阿姊喜欢什么,只要是阿姊给的,我都愿意要,我需要阿姊的管教。”

  我笑了笑,捏着他英俊的脸道:“真的?”

  “真的,胡天火神为我作证!”

  “我姑且认为你说的是真的,但你太小了,才十七,”我扶他起来,“等你二十,我再娶你。”

  “我阿父十七的时候孩子都好几个了!”盛乐争辩道,“您怎么老学些汉人的东西……”

  北朝贵族普遍早婚早育,十三四岁生子的比比皆是,我兄长在位时一直希望鲜卑能和汉人看齐,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六及笈,所以我当时一直拖到二十都没嫁人,他也由着我来了,但这些提倡和制度都随着他的病弱和崩殂,而功亏一篑。

  我一直认为兄长是个有远见、有能力、更有包容心的皇帝,若我当政期间能继续守护他的梦想,甚至替他完成未竟的事业,我粉身碎骨也甘愿了。

  “十八行不行?”他央求道,“我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了,阿姊……我喜欢你。除了你,我不会有别的女人。”

  “……好吧,那就十八,”我被他晃得眼晕,“朕再说一遍,这样你连正妻之位都没有,你也甘愿吗?”

  “我是不是正妻,全凭陛下安排,”盛乐垂眸道,“但我不希望皇后是个汉人。”

  “盛乐,”我皱眉道,“不要任性。”

  “就算您的后宫里需要有汉人,”他少见地偏执起来,“昭仪一个还不够吗,连皇后这种位置都要拱手让人?!”

  “你怎么跟朕说话的?”我彻底冷下脸来,“哦,朕忘了说,入了后宫,就不能干政,这样你也愿意吗?!别再我面前耍小孩子脾气了,达奚盛乐,滚回去当你的纨绔子弟吧。”

  “不……不!阿姊,”他慌乱起来,拽住我的衣袖跪地道,“我错了……但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在宫里也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您若是想休息,就到我这边来。”

  他从袖中掏出薄竹板,双手捧着奉到我面前——那是我给他的,让他以后犯了什么事主动请罚,他倒是乖得很,从来实话实说。我自然是秉承着不伤人的原则,揍他几下示意了事。但这回我不打算手下留情,算是对他即将入宫的提醒。

  这样想着,竹板没有往他手心落,而是直接朝着嘴唇扇了过去。

  “……唔!”他痛得闭起眼睛,刚刚止住的泪水又留了下来,却是躲也不躲,还要往我跟前蹭。我看着心中一紧,心道这小子怎么越挨打越要粘着我,难不成我俩的嗜好还真是互补?可我总觉得带着一队鲜卑少年驰骋草原的达奚氏,才应是他该有的样子,并不想困锁他于囚笼。

  我连着打了四下,他的嘴唇红得像樱桃,逐渐肿了起来,英俊的面庞都被扭曲。盛乐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却还是在七八下过后微微抽噎。

  若是以往,我便停手了,可我这回想让他知难而退,便继续把控着力道打下去,他的嘴角渗出些许血迹,眼泪也终于抑制不住,一个劲地往下落,将唇角的血珠晕染开。但不得不说,他适应能力真的很强,没过多久便试探着睁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达奚盛乐跟我一样带有鲜卑人的典型特征,肤白,黄发碧眼,但他的五官颇为深邃,年岁增加后就更是如此,仿佛是拿刀一笔一划雕琢汉白玉刻出来的。我被这双翠色凝雪的双眸看得有些心软,甚至无法想象未来,少了这么一双眼睛始终将目光流连在我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好了,别哭了,”我抬起他的下巴弯腰亲吻眼泪,“我会纳你为正德夫人。”

  不喜欢汉文化的盛乐不懂得“娶”和“纳”的本质区别,娶这个字再也用不到他身上了。他只会高兴地落泪,一会谢谢阿姊,一会谢谢陛下。

  我亲吻他的嘴唇,又舔去他嘴角的血迹——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对他,跨越姐弟的感情,把他当作自己的宠妃。我当时想,我会对他很好的,经常去看他,不然以他的性格闷在皇宫会无聊死吧。他也许不是我最爱的人,但绝对是我最想保护的人。

  可能是我的动作不够轻柔,又或者持续的时间太长,他的动作和呼吸都开始僵滞起来,我知道只要自己不停下,盛乐即便憋死都不会推开我,连忙放过了他的嘴唇——它们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痛吗?”我摩挲着他唇上的肿块。

  他含泪看着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痛就直说,”我拍了拍他的脸,“痛就记住。明年入宫后,你就是男人而不是男孩了,安分一点,不要仗着朕疼你就到处惹事。”

  “嗯嗯!”他破涕为笑,很是开心。

  那是除去进宫当天,达奚盛乐最高兴的时候。之后我再也没见他露出过如此纯粹而愉快的表情。我没有按照约定经常去看他,因为我最想做到事情是完成兄长遗愿,建造一个胡汉能够和谐相处的国度,甚至南下伐齐,一统中原。所以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吵不完的架,受不完的气。

  推行改革是很困难的,但我一定要坚持做下去。

  达奚盛乐倒是信守诺言,从不给我惹事。

  ——但,这个“从不”恐怕要在今天画上句号了。

您看的是关于宫斗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宫斗,古代权谋,GB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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