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点,时影就从睡梦中脱身而出,自然醒来。没有噩梦,好梦也没来,他莫名觉得心跳得很快,这是身体已经预警到危险了吗?他告诫自己,不要相信这些征兆,尤其是不同寻常的不详预兆,可生理反应实在是难以掩饰,他的面色不太好。
看到他紧绷的脸部肌肉,“怎么了这是,夜里没睡好?”担心地说。
时影扶腰摇头,淡淡说: “只是有些担心,我们出发吧。”
两人精简了装备,轻装上阵,向着前方敌人的大本营,出发!
前方的路,好走也不好走。一方面,好走是指,不论是地面还是视线都比原始森林干净了许多,方位很好辨认;另一方面,不好走,是因为不便隐藏身形而且对方大本营瞭望塔上还有人站岗,他们要十分小心。因此一段路走得颇有难度。
两人一路上就短暂歇息了一次,补充能量和水分。幸好,这片浅浅的林子里有很多果树,非常方便顺手。
直到月明星稀,两人堪堪到了目的地附近,又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一棵比较宽大的树,隐蔽在无人关照的角落,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些。
偶尔,除了虫鸣、鸟叫、就是树叶飒飒作响。
等待了一会,发现这片没有人的动静,才放下背包,清明比划了几个手势,就在此处休息,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时影赞同,放下就闭上了眼睛,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他没时间失眠了。
清明听他呼吸愈发稳、轻,便不再看他,转头看着远处的围墙和高处瞭望塔。
果然,围墙周围还是有不少监控的,夜里探照灯也在不停巡视。
不管何种原因没有入眠的人,宇宙会给他一片没有遮蔽的天空,一片漆黑如墨,朗朗星空。
天地何其大,而你的眼睛也只装的进去整片天地一角;你看到的星河,不过是宇宙几千光年外的沧海一粟;漆黑的夜压在他心头,清明心想,地球多小啊,我多渺小啊。心底的恐惧、退缩、软弱,齐齐涌上心头。
可我所在的人类这个群体如此勇敢、乐观、坚韧,总是在前行,飞向太空探寻宇宙的奥秘,建设地球探索自然的秘密,完善自我寻找人生的意义。
恍惚间,泪珠跑出了眼眶,原来,只是看星空,也会流泪吗。他抹去脸上的清泪,发现时影正看着自己。他释然,手向上指了指,又耸肩,笑了笑,很淡。
时影了然,清明从那以后,笑很淡,哭也很轻。我呢,如今不是了,我有小百里了。一想到千里之外还有鲜活的百里弘毅,心中就有了安全感和力量,似乎隔这么远的距离也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思念经不起人去想的,一想必定要耽于回忆,我好想他,好久没见了,已经23天没见了,不知道宝宝,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嘿呀,怎么想到叫宝宝了,时影暗自窃喜,又拍拍跳动的小心脏,安静下来,停一停,现在忙着呢,等会再想。
清明不时查看手机,不想错过那位的消息。
凌晨三点,有消息进来了。
“明日9:00—17:00。三 中。门上的白大褂。”
他和时影对视一眼,在手机上打字向他解释: 他找到寒露的腺体了。这是明天外出采买的时间。腺体在这里。合适的时机,这个房间门上会出现白大褂。
时影点头表示明白。消息分析出,两人再无睡意。只草草吞咽了几口压缩饼干,就闭目养神,静待时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高处的瞭望台上,探照灯终于停止了作业。日上中空,正午了,赤道附近的阳光,近乎90度直接照射在地面上,空气中也有滚滚热浪在翻腾。
午时两点到三点,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大多安保都已经躲进了室内,只有少数还待在窗下的阴凉处。
时影和清明两人一替一换,用望远镜观察第三排中间的木楼,哪扇门上会出现白大褂。两点半,终于,一个消瘦的身形出现,手里拎着白大褂,并将其挂在了二楼中间的房门上。
清明收起望远镜,转身,向时影点头,作出立即行动的手势。
两人将背包放下,只随身携带了消音枪和匕首。悄悄地靠近围墙,避开了摄像头,他们早就摸清了这片安保的巡视规律,干净利落地翻身进了墙内。动作迅速,悄无声息,仿佛武侠世界中的鬼影迷踪一般,顺利来到了三排中间的木楼。一个引体向上动作直接攀爬到二层,清明放倒一位落单的安保,扒下他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伪装好。紧随其后,时影取下门上的白大褂,他最近不仅黑了,还瘦了,正适合刚刚那人的身形,只是个头没法变换。穿好白大褂,拿出口袋里的眼镜戴上,又收敛了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变了个人,成了斯文儒雅的医生。名片上的姓名是: 霜降,看来这里的老大很可能是华夏人啊。又摸到了两侧兜里的小纸条,左3[7, 8]密码: 416758。
时影将它撕了个干净,塞进了袜子。
两人分工,清明在门外警惕,时影进入拿腺体。
一开门,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空间不大,四周放置了许多冰柜,中央有一个实验台和一大堆实验器材。
时影环视一周,没发现摄像头。才开始动作,接着他找到了进门左边第三个柜子,戴好兜里的手套,输入密码,从左往右第七列,从上到下第八个,2018.4.7,alpha,姜,信息都没错。就是这个了,透明的真空罐子里小小腺体,安静得躺在底部,是了,它离开主人很久了,不会有生命迹象了。
不敢掉以轻心,时影拿了东西藏好,立刻就走。
门外,清明时刻注意着其他房间的动静,并学其他安保时不时露出头巡视下。
短短90秒,时影出来了,朝他点头,两人不做停留,迅速离开。
原路返回,到达那棵树时,不过半小时,整个过程十分顺利,顺利得异常。
两人计划原地休整,到五点钟,采买队伍回来时,趁响动靠近车子,安装炸弹。
手机又收到了一条讯息,五点之前离开,我会炸掉这里。
“你呢?”
“我会逃出去。”
清明把消息给他看,“时影,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
“好,现在就走吧。一路向北,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再找辆车。”
“嗯。”清明已经背上了背包。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北行进。大约走了三十公里,听到了一声爆炸,紧接着是砰砰砰轰轰轰的声响,后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到此,行动的目的已经直接或间接全部达成了,只是那位医生,生死未卜。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接着垂首默哀。
接下来的路途除去自然环境的艰难,其他一切顺利,两人心中却无比压抑,氛围很僵硬。
他们也借到了车,时影给胡腾去了电话,让他带人来南美。
车开上了路,似乎一片坦途。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砰,呲呲,车胎被打爆,高速飞驰的车辆失去平衡,翻滚了好几圈,在滚烫的柏油路面刺啦了几十米。两人迅速打破车窗逃出,果然,下一秒,两人就被爆炸的热浪轰地飞远。
这边没有遮蔽物,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两人一边翻滚着,一边控制身体躲避子弹。
终于脱离了失重的状态,迅速起身,反杀开始。
还好,现在只有两车人,这些人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手无寸铁,竟然敢停下车走过来。
呵,正好,送上门了。清明和时影隔着宽敞的马路,配合着射杀敌人。
时影子弹用完,只好直冲过去,用匕首和落单的这人搏斗。匕首扔向那人的眼睛,那人躲避,身体偏离,时影一个直踢腿,又闪身抓住他的右手,捏断手腕,夺下了枪,用膝盖将他压在地上,匕首唰的一下,割破了他的大动脉。
他停在尸体上喘息,才发现自己腹部的痛楚,一呼一吸,仿佛空气催拉腐朽,刺痛着他的神经。还是没躲掉中了一枪,换就一条人命,也值了。
清明搜刮了他们的枪支和子弹,快步走过来,看到伤口不是致命伤,故作玩笑说: “太久没练,就这么拉了。”
时影没反驳他,只笑说: “噗嗤,队长还是队长。”
“走吧,又有车可以开了。”他扶起时影,将人放在后座,自己走到驾驶位,又丢给他纱布和酒精,“自己处理下伤口。”
说罢,就启动了车辆,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七零八落的车远远地被他们抛到身后。
“队长,前方十公里处有人排查,大概有6人。后面的车也在加速靠近了。”
“你说,我们加速冲过去,会不会死。”他一脸严肃问道。
“不会。”时影笃定的回答,他拿出炸弹,探身出车窗,“因为我还有一个炸弹。”
“队长,加速靠近。”他大声喊到,
“来了,末日飞车启动!”油门踩到底,直直冲了过去。
前方的六人自然发现了异常,可是,时影已经把手榴弹扔向了他们,又掏出枪将他提前引爆。
爆炸声起,他们只顾逃命,不再阻拦他们,而后面的车还在紧追不舍。
“队长,后面跟了三辆车。”时影趴在后座上透过碎玻璃用望远镜观看,“胡腾他们就快到了,我们放慢车速,直接做掉他们吧。”
“正有此意。” 清明放缓油门,调转方向,将车横梗在路中间。两人下车,做好开枪准备。
对面已经有子弹不断射过来了,100米,80米,50米,
“砰,砰,砰……”两人开枪,一个对准司机,另一个对准轮胎。
轰,呲,第一辆车被迫停下。
又是一阵厮杀,良久,一阵火拼后,两人的子弹再次用完。
“队长,这算什么,难道我们要去草船借箭吗?”时影试图开玩笑打破凝重的气氛。
“这种情况,我可不当船,我们唱空城计吧。”清明应和他。
两人屏息凝神,脚步声在靠近了,时影抄起地上满是单孔的车门做庇护,冲了过去。抬手用车门打歪他拿枪的手,一个直勾拳,将人打趴,清明跟在他身后捡起抢立马击杀其他人,时影用匕首将他割喉。两人相互配合,竟和十几人隐隐有势均力敌之态。
“艹,快躲开。”清明看见对面车上直接架起了冲锋枪,时影被人缠住,只能挟住这人做挡箭牌。对面全然失了理智,一顿输出,同伴也被他射杀了,身前这人更是惨不忍睹,满身的血窟窿。甚至有一颗子弹穿过这人身体,进入了时影的腹部。又是这里。无语了,怎么回事,全看着这里打吗?
枪声很快停了,因为时影后上方也架着一座冲锋枪,占领制高点,将对方全杀了个干净。
终于,枪声消止,时影将身前的人缓缓放在地上,切,好歹替自己挡子弹了。
他缓缓转身,去找队长,一具一具尸体翻过来,他慌了神,“队长,队长……”,
“呃,”时影低头看见自己腹部上插着匕首,血淋淋的,不做反应,立马拔下来,捅向那人的心脏。
天杀的,腹部跟谁有仇吗,怎么只伤这里。
原来是没死透,被他一翻身给弄醒了,呵,哈哈。
“队长……”他撕裂喉咙大声喊着,只是穿出来的声音被身后的脚步声给吃吞没了。
“家主,我来了。”胡腾跑过来,停住,慢慢扶他起来,
时影嘴里仍在喃喃念着队长二字,只是声音愈发轻了,眼神也愈发痛苦。
缓缓的,空中有一只手举了起来,清明奋力翻了个身,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小影,我在这。”
过往的默契似乎从未一般切断过,不论经历了怎样的循环往复。两人知道彼此还活着,体内最后一丝支撑和执念被轻易抽走,双双昏死了过去。
活下来了。
时影: 他们都有毛病似的,重伤全在腹部!!!
清明: 悄悄举手,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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