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老师？”

林念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双眼肿的像是被人打过，被同学从教室窗台上拉下来就一直在哭，林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长达半个小时的谈话并没有什么作用，干脆不再劝她。

“章希，你觉得他比你的生命都重要吗？”

女孩低头看着手机里发送不出去的消息，沉默了几秒，取下被泪水浸湿的眼镜攥在手里，林念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正要拧开桌上的汽水瓶，女孩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蝉叫声一起传来。

“你一定没有像我这样喜欢过一个人，生命算什么，如果没有他，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他，我该怎么度过那些难熬的夜晚，我的喜悦该和谁分享，我又怎么能在这令人讨厌的世界里拥有那些快乐，你不会懂的，不会懂的。”

“为什么你们男生都是这样，不要了就可以一脚踢开。”

风从窗户吹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是夏天啊。

打开的汽水瓶盖从手上掉落，在地板上一直向前滚动，直到撞到桌脚才停下来。林念认真地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可能在班级里没有过多表现，所以也没有特别留意到她。他也从没想过17岁的女孩子竟然能讲出这种话，一时间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讲不出一句话。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是女孩的姑姑匆忙赶来，在对女孩一番抱怨之后，带走了女孩。教导室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蝉叫声依然撕心裂肺。

“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谁会信啊。”

林念起身捡起躺在地上的瓶盖，把汽水瓶放回桌角，不经意间瞥到放在桌角很久的高中毕业相册，顺手从一堆文件中拿起来，一页页往后翻，高三一班，高三二班，在翻到高三五班的那一页时，心脏突然像是漏了一拍，眼睛迅速地定位在一个少年的身上。心脏又恢复了跳动，照片中的少年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林念用手指反复摩挲着照片中的人，觉得这样还不够，干脆将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用夹子夹住挂在办公桌的隔板上。看着少年明媚的脸，林念却只觉得更加落寞。回忆像是水龙头的开关打开就没法关上。

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林念不得已收回思绪，深深的盯着照片看了一眼，往教室走去。

“沈初，我该如何忘记你。”

叹息声飘散在空气里，连同栀子花的香气一同被锁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