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易从始至终都知道,沈霖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
他一个人独自掌控着偌大的华盛集团,手握千亿资金,黑白两道通吃,做事狠绝且绝不留后患。
但是近几年来,因为精神疾病愈发严重,他也松了手,除了把控住华盛集团的决策权外,他已经很久不问世事了。
明易回到自己的家,打开灯后,又一次回到书房翻阅母亲的笔记。
母亲是一名刑警,是一名十分出色的刑警,她的母亲曾经处理过一件非常可怕的案子。
明易的手指翻开了笔记本,一遍一遍的抚摸。
那时候她正上高中,忽然听闻了母亲病重的噩耗,她回到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母亲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
她的遗言里没有她心爱的丈夫和女儿,也没有她的父母和兄弟,只是用尽全部力气拉着明易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明易:“救他。”
明易是一个和她妈妈一样的人,有着相同的志向,她的母亲是出色的刑警,那么她一定要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再清楚不过母亲口中的“救他”是指的谁。
她一遍一遍的去看母亲笔记本中的恐怖故事,不止一次的感叹,如果她是沈霖的话,恐怕唯一能做出的反抗就是自杀。
而沈霖没有自杀,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杀,他的目标始终都是那么清晰而又明确。
所以,他是唯一得救之人。
没有人救得了他,甚至连明易当年的母亲都没有做到,那个变态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他罗织了一张弥天大网,这个网网住了很多人,但却没有网住那样一个小小的孩子。
明易叹了口气。
她一度以为自己救不了沈霖,不是她不想要救,而是沈霖拒绝接受所有人的帮助。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那个沉默寡言小男孩儿长大了,他变得高大强壮、拥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他看似掌握了他的人生,实际上他却和小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别。
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怀疑,对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猜忌。
他有着严重的心理创伤,执着制作美食的习惯之下,却并不是单纯的对美味的推崇。
而是想疯狂的想要消磨掉过去的伤痕和阴影。
明易苦学多年,在心理学方面也算得上是举足若轻的专家,但面对沈霖的时候,她却时常有一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直到最近,她又微微的看到了一些希望的曙光。
人可以控制行为,却不能约束感情,因为感情是变化无常的。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打开沈霖封闭的内心世界,走到他的心里的话,或许就拥有了拯救他的权利。
那是由沈霖赋予的、独一无二的权利。
——————————
陆行之打定主意要把男主推倒了。
但是他暗搓搓对比了一下自己和沈霖的体型。
陆行之好吃懒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沈霖则自律勤勉,每天都在运动和锻炼身体。
恐怕他还没推倒男主,就先被男主给推倒了。
陆行之咬咬牙沉思片刻,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有自己敢于丢掉节操,才有可能达到攻略男主的目的。
于是,陆行之在身体好全了的第二日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沈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陆行之风一样的跑到了自己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沈霖微微挑眉:“今天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陆行之:“……”
该死的,他忘记了。
本来打算先跟男主亲一亲,再趁机哄他喝酒,把他灌醉了就霸王硬上弓,但眼下看来,就只能先跳过第一步,直接进行第二步了。
于是,陆行之拿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酒:“今天我很开心,你能陪我一起喝酒吗?”
沈霖问:“为什么今天会很开心?”
陆行之:“因为算起来,我们已经整整在一起一百天了啊!”
聪明如他,早就找好了理由。
沈霖勾起笑容,轻轻揉了揉陆行之的脑袋:“那就西餐配酒,到时候我喂你吃好不好。”
陆行之对美食的抗拒能力为零,啥都说不出来只是疯狂点头。
但陆行之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从一个看上去很帅的一个小哥哥,变成了个看上去有点“重量”的小哥哥了。
落地窗外,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衬着川流不息的街道。
而一窗之隔的家中,沈霖穿着围裙,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陆行之早已开了酒,给自己倒了一点点,却给沈霖全部满上。
今晚只要把男主灌醉,就可以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不知道为啥,陆行之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沈霖喂陆行之吃饭,陆行之喂沈霖喝酒。
直到沈霖喂饭喂到心满意足,他也没有丝毫要醉的迹象。
陆行之有点怀疑人生。
这这这是正常的吗?
正常人三瓶酒说什么都要醉了吧?而且这酒的度数也不低啊!
陆行之觉得有点懵,他看了看空了的酒瓶,又看了看神色清明自若的沈霖,一时间有点缓不过来。
沈霖见他表情呆呆的,很是可爱,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陆行之沉默片刻:“等我一下。”
他又跑到沈霖那酒柜面前挑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和沈霖满上了。
“今晚不醉不归!”陆行之豪气干云。
沈霖有点好笑:“你的伤口刚刚好,还不适合剧烈饮酒。”
陆行之摆了摆手:“已经问过医生了,偶尔小酌一下也没问题的。”
于是沈霖也不再多言,只要陆行知给他倒酒了他就喝,基本上都是来者不拒。
然而直到陆行之喝得晕头转向了,沈霖依然清醒。
他将围裙解开随意放到了沙发上,将已经喝醉了的陆行之拉到自己怀中,一边揉着他的头发,一边不动声色的套话:“为什么今晚忽然想喝酒呢?”
陆行之:“今天他们已经恋爱一百天了呀!”
沈霖微笑起来,他的手缓缓向下,抓住了陆行之一直在他身上作乱的双手,道:“可是我想听真话。”
沈霖又不是傻子,陆行之想要灌醉他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沈霖都不忍心拆穿他。
陆行之:“真话啊……你亲亲我就告诉你真话。”
沈霖毫不吝啬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的眼睛里都带上了几分宠溺,轻轻捏了捏他因为喝酒而发红的耳垂,道:“现在可以说真话了吗?”
“因为、因为我要睡了你!”陆行之忽然用力的抱住了沈霖,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你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要是讨厌我就直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却一直都对我没感觉?”
沈霖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如何和一个醉鬼做沟通:“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对你……有感觉。”
陆行之却不依不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不管,你今晚一定要喝醉!喝醉了以后,我就可以霸王硬上弓了!”
沈霖:“……”
他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行之,他真的很想跟他说,他早就忍不住了。
他真的很想和陆行之做一些除了亲吻之外的事情。
但是不行。
身体上的交流绝不是兴之所至的一晌贪欢,而是长久感情培养下,默契而珍重的契约仪式。
他不要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做了这种事情。
他要陆行之的坦诚,要他的深情,要他的非他不可,要他目光里只看得到自己。
但凡有一点做不到,沈霖就不打算和他做这种事情。
有多少人看似亲密无间实则貌合神离?
有多少人在品尝了极度的欢愉之后迅速厌倦然后始乱终弃?
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见色起意后而又从一而终?
沈霖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陆行之的真心。
只有陆行之先交付真心,他才肯更进一步。
这是沈霖的自我保护。
这一晚,陆行之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而沈霖却待在浴室里,很久很久。
第二日清晨,陆行之头痛欲裂的起了身,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好一阵子呆。
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噢对了,是他打算灌醉沈霖,然后霸王硬上弓。
沈霖给他做了西餐,两人吃了西餐又喝了酒……
接下来呢?
陆行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们喝光了好几个酒瓶,沈霖一直没醉,反而是他先喝醉了?
陆行之忽然有一丝丝的忧郁。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跟学生们唠叨的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嗯,他想睡男主的路还很长很长……
既然灌醉这条路行不通,陆行之就打算换一条别的路。
比如说……够引。
孟子云:食色性也。
对情感和欲望的追求,是人的天性。
陆行之不相信沈霖能够抵抗天性。
但陆行之不知道的是,沈霖连人性都少的可怜,又何况是天性呢?
于是,陆行之故意洗澡的时候没拿睡衣,在浴室里喊沈霖给他送衣服。
又趁着沈霖给他递衣服的间隙,直接“一个不小心”滑倒,持裸的扑倒在沈霖的怀中。
陆行之明显的感觉到沈霖呼吸都乱了,扶着他腰的手指也都收紧了几分,两人呼吸交错纠缠,四目相对时,陆行之看到了沈霖满是玉念的眼神。
那仿佛是野兽才有的眼神,满是肆虐的雨望,明明很想扑上去将猎物撕咬,却还是选择了痛苦的隐忍。
陆行之不理解沈霖为什么要忍。
明明他已经很心动很心动,但为什么还要忍呢?
沈霖只觉得自己用了好大的理智才栓紧了心里头那只挣扎着随时都会冲破囚笼的野兽。
他推开陆行之,头也不回的出了浴室。
陆行之觉得,莫名其妙有几分尴尬。
可他出了浴室后,沈霖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行之愈发摸不着头脑。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