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那双丹凤眼难得露出点情绪,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肖战,试图从肖战的话里找到他理解之外的意思,然而并没有。
反应好一会儿,王一博才知道肖战误会了他的意思,但他并没有开口纠正,而是将目光偷偷移到了肖战的唇上,心里莫名有些不悦。
“一回生,二回……熟吗?”王一博小声嘟囔着。
肖战没听到王一博的嘟囔,他只是蹲身将摆在墓碑前的酒盅拿起,顺着王一博刚刚倒酒的地方,也敬了一杯。
并未在王一博的面前开口,肖战在心中默默念叨着:爷爷,你看,一博长大了呢!看着模样越发帅气,有男人味儿了,可他还是像小时候似的,一点儿不经逗,一逗就脸红,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王一博鞠完躬本该离开的,他每一次都是这样,并不多待,但是今天他没走,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肖战在墓碑前忙活。
直到肖战敬完酒,鞠完躬,蹲身去收拾地上的残留,王一博才凑上前,帮肖战一起收拾。
“谢谢你啊!”收拾好后,肖战笑着跟王一博客气道。
一如往常的态度,平日里都会让王一博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今天他却被这种“客气”惹得有点恼怒。
没有刻意开口说送肖战一程,也没像普通朋友之间那样,随口问一句“待会儿去哪儿”,王一博甚至没有与肖战并肩走在一起,他只是重新撑起伞,像个保镖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肖战的身后,为肖战撑着伞。
肖战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伞,无语地撇了撇嘴,并没有跟王一博讲话,而是像没看到身后有人似的,自顾自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从墓园到教堂的后门,并不远,很快就到了,肖战停在离后门两步之遥的地方,身后的王一博也跟着停了下来。
并没有立马回头,肖战只是面朝着后门站在那里,他想看看王一博那个闷葫芦,会不会开口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黑一白,一个明亮温柔,一个深邃阴沉,被一把有些压抑肃穆的黑伞遮挡着面庞,像两尊伫立在那里的神像,硬是一动不动的静止了五分钟。
最后是肖战被沉默的王一博顶起了脾气,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黑伞的阴影下走了出去,伸手便拉开教堂的后门,想要扬长而去。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肖战本来好好抓在手里的袋子,因为王一博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脱了手,让袋子里装的酒瓶和酒盅碎了一地。
肖战并没有转身,而是转了一点头,阴沉着目光,垂眸看向地上的玻璃碎片,但他并没有出声。
王一博始终盯看着肖战的后脑勺,直到看见肖战转头后的眼神,他才顺着那倒有些凌厉的目光看下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你。”王一博的声音低沉,但听不出歉意或者其他的情绪。
王一博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冷脸的肖战,突然挑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转过身来,与王一博对视。
呼扇着纤长的睫毛,肖战一改刚刚的冷漠态度,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王一博,声音略显俏皮的问:“陪我?怎么陪?”
王一博讪讪看着肖战,他有些不理解刚刚还像是不想理他的肖战,为何突然变了模样。
难道是因为听到我要赔给他东西才兴奋的吗?他这么有名的画家,动辄一幅画都要千万起步,会因为一个酒盅而财迷吗?
王一博心里琢磨着,并没觉得什么,自从王静死后,他隐藏账户里的钱,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数字,若肖战喜欢,他随时都能取出来送给他。
看着王一博有些木讷的神色,肖战眼底一抽,他刚想狐疑出声,王一博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随你喜欢。”
眉梢不受控制地轻挑一下,顺势眯起的眼睛里透着狡黠,肖战死死盯着王一博那双看不出情绪的黑眸,再次开口确认着:“随我,喜欢?真的?”
王一博明显看的出来肖战的眼神里透着高兴,但他并没有察觉,他自己的神色,也因为看到肖战高兴,而带了点笑意。
“嗯。”王一博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随你喜欢。就算你想要Z国的明代成化斗彩杯,我也有办法买来赔你。”
刚刚还高兴的肖战,在听完王一博那话之后,脸上的悦色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眉头紧锁,甚至带了点怒气,“你刚刚说什么?你要‘陪’什么给我?”
王一博被肖战这突然的变化又给惊到了,他讪讪眨了眨眼睛,本来晦暗不明的黑眸竟有些清澈与单纯,指引着肖战的目光看向脚下的碎片,一脸真诚的说:“就……酒盅。你若不喜欢Z国的斗彩杯,我也可以买其他国家的古董酒杯赔你!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
肖战被眼前的闷葫芦气到鼻孔都被嗤出来的那口气给撑大了,他真的没有遇见过这么没有情商的傻子,狠的直磨那对有些俏皮的兔子牙,硬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真是对牛弹琴!”
说完那句话,肖战转头就要走,但下一秒,他又转回身来,指着地上的碎玻璃和瓷片,厉声呵斥着眼神有些茫然的王一博:“你弄得!给我收拾干净再走!”
眼瞧着肖战气冲冲地拉开门扬长而去,王一博举着伞愣在原地,看似此刻的他眉头微蹙,盯着已经关上的门,眼神是像平日里那般透着冷漠,但他的心里却是在想: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难不成他是想让我赔他的酒瓶吗?那空了的酒瓶,难道不是拿回来丢垃圾的吗?
远处与几位常来做礼拜的小镇居民正在聊天的九叔,将两人的嬉闹看了个满眼,始终带笑的脸上,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无奈。他并不知道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到王一博一个人蹲身在那里收拾地上的东西,大概猜到了肖战又仗着王一博拿他没办法,使性子欺负人了。
肖战家里没有与他有血缘的亲人了,唯一能算得上亲人的,就只有这个从他12岁起,一直照顾他的九叔。
王一博是D的孙子,跟肖战一样,是家里唯一的血脉了,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老一辈的渊源,但九叔还是希望他跟肖战,无论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只要能成为彼此的依靠就好。
肖战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气冲冲地喝着一点威士忌,一边盯看着巨幕上被放大的监控。眼神之中的怒气并未收敛,不时剜着正在教堂后门收拾碎玻璃的王一博,直到看见王一博重新撑起那把黑伞,离开了教堂附近,肖战的眼神才突然露出些许的落寞来。
等九叔接待完上午前来礼拜的人,回到肖战的住处,才发现肖战已经把自己喝醉,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九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绒毯给肖战盖上,便掩门离开了。
回去后的王一博,换掉了身上的西装,他穿回习惯的黑色休闲装,正收拾着行李。以往祭拜过妹妹或老神父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他都是立马离开的,今天也不例外。但是当他收拾好行李,戴上帽子和墨镜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又犹豫了。
脑子里忽然闪过肖战刚才在墓园时的那句玩笑话“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这句话也是刚才王一博突然拉住肖战的原因。
挥之不去的声音,不断扰乱王一博的心绪,一想起肖战说这话时的神色,他的心底就莫名顶起一股怒火。
王一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他猜,可能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一想起来肖战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咬烂那张嘴,让除他以外的人,谁也没办法尝到那副软唇的滋味。
几次试图拉开门离开,王一博都没能迈出房门半步,最后他只能气愤地甩上房门,把行李扔回沙发上。
心里有纾解不开的怒火,无处发泄,王一博掐着腰在房间里踱步。
摘掉碍眼的墨镜丢去床上,王一博又来回走了几圈,摘掉帽子捋了下头发又戴回去,还是不能挥散脑子里乱他心神的那句话。
没办法了,最后王一博只得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加了密的手机,给一个没有存档的号码发去几个如同乱码的字符。
并没有过多久,王一博口袋里的另一支手机上,便收到了一条外人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王一博与组织就是这样联络的,他每到一处,组织都会按照一定的规律来寄存他需要的东西,而且会随机附送一部新的手机。
当年王一博想找到杀王静的凶手时,曾试图用这种“规律”来找到与他一样受雇于组织的其他杀手,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也是自那之后,王一博才知道,原来他认为的那些所谓的“规律”,仅仅是组织针对他一人设立的。只要他没办法在茫茫人海找到同为一个组织效力的其他杀手,那他就永远不可能掌握组织联络杀手们的所有“规律”。
也就永远找不到那个杀了王静的凶手。
来了来了!昨天那章描述的代餐图来了!就这打扮,就这模样,包括场景,大家代一下祭扫时开白酒瓶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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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