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王瑁门前。
正午时分,阳光试图穿透云层,却只能洒下斑驳的光影在王瑁隔壁的门前。捕快们按照主簿的命令,悄无声息地聚集门前,气氛紧张而凝重。随着“吱呀—”一声推开门,一股不寻常的沉闷感扑面而来,门窗紧闭,屋内阴暗异常,与外界的明亮形成了鲜明对比。
捕快们的神色瞬间变得严峻,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这事情并不简单。一群人缓缓步入屋内,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生怕打草惊蛇。
随着深入,空气中越发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这股味道越来越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腐烂发酵。几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更有甚者转身出了门竭力遏住呕吐的冲动,其他人继续前行,试图在屋内有所发现。
领头的付璟舟和赵司直分头领着搜寻里间,在掀开其中一道厚重的帘子时,一股腥味铺面而来,几乎让在场的人几近窒息。只见那帘子后面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光线因谁人用后布钉紧了门窗几乎没有光线可以穿透进来。捕快们点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把,这才勉强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散落着一些杂乱的物品。
这里便是那股腥味最为浓烈的源头。他们小心翼翼地点燃烛台,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为众人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烛台的视角随着捕快们的移动而转动,火光所及之处,四周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然而,当烛光扫过地面时,众人的神色瞬间大变。只见地面上布满了喷溅状的血迹,触目惊心,仿佛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戮。
付璟舟站在人群前方,神色凝重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深知,这起案件远比他们最初设想的要复杂得多。他迅速示意身后的捕快们不要靠近破坏现场,以免破坏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
在烛光的照耀下,地面上的一些细节也逐渐显现。其中,几条浸了血的绳子格外引人注目。它们凌乱地散落在血迹之中,昭示着无情悲剧的莅临。
此时,站在一旁的王瑁见屋内不是有人一脸菜色地捂住口鼻出门,不禁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进那屋内一瞧差点没直接吓得腿软跪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邻屋住着的真乃杀人恶魔。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周身冒出了冷汗。他暗自庆幸自己今天没直截了当地闯进去而是找了官家,否则,他怕是刚见着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吓晕过去喽。
众人穿梭于房门屋内之间,搜寻的步伐未曾停歇。地面上,一缕缕长发成结团团儿,因沾了水粘在地板,随意铺散,与周围错综复杂的绳结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梦。在一屋纷乱之中,那张木桌显得尤为醒目,就那样孤零零地摆放在中央正冲众人,像是屋主人刻意逆着风水而为。
付璟舟,眼神锐利如鹰,穿梭于人群之中,最终来到了这张木桌旁。他缓缓蹲下,目光瞬间被桌上烛台的异象所吸引。烛台上,半截蜡烛静静燃烧,边缘干净无落灰,显然是在近日内才被点燃的。
既然是不久灭的,那这屋主人现在该当何处呢?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王瑁,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望着屋内不时有人因难以忍受的气味而捂住口鼻匆匆离开,心中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当他鼓起勇气踏入屋内,那恐怖的场景几乎让他腿软跪地。他从未想过,自己前些日子还登门拜访邻居竟可能是一位隐藏的杀人恶魔。
想到这里,王瑁不禁打了个寒颤,周身冷汗直冒。他暗自庆幸自己今日谨慎选择,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及时找来了官府。否则,怕是要当即吓晕了不成。
随着日影西斜,渐渐步入黄昏时刻,捕快差役们一个个解了覆面靠在外墙面如黄土,好在是终于结束了搜查工作,大伙儿都要被血腥腌入味儿了。他们缓慢而细致地打包着搜集到的证据,。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但却似乎无法驱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压抑。
临行前,付璟舟以低沉而坚定的语调对王瑁说道:“王先生,今日之事,我们深感沉重。感谢你的协助,若日后有任何新发现或情况,请务必及时通知我们大理寺。定将全力以赴,还民众安宁。”王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虽然怕得要死,但他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迎着夕阳,捕快们的背影在血红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与坚定。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穿过街道,人群在夕阳下匆匆行走。
夜幕降临,大理寺内灯火通明,主簿与几位经验丰富的官员围坐在案前,仔细研究着捕快们带回的证据。每一件物品,每一条线索,都有可能成为解开这起命案的突破点。
付璟舟和赵司直也在场,他们对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忆犹新。付主簿拾起桌上的纸张,上面记录着仵作的初步检验结果,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说道:“死者颈部有明显的勒痕,为其致命伤。应该是有人故意抛尸河畔误人视线。”
赵司直接过话茬,补充道:“而且,从现场的血迹分布来看,死者在被勒之前,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这说明凶手可能使用了某种迷药或者毒药。”
主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凶手不仅计划周详,而且手段残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凶手,否则恐怕还会有无辜之人受害。”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付璟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明日一早,我将亲自带人去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是否有人与他有深仇大恨。同时,我们也要对王瑁的邻居进行详细的排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夜深了,大理寺的官员们依然忙碌,正义的天平不因夜色而倾斜。
次日,大理寺
次日清晨,一缕温柔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的缝隙,悄悄地洒在房间内,给这静谧的空间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交织成一幅安逸的画卷。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偶尔响起,更添几分宁静与祥和。
付璟舟躺在床上,睫毛轻颤,似乎正沉浸在一场温柔的梦境之中。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显然昨晚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不少精力。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安宁,伴随着门扉被猛然推开的吱嘎声,一股不容忽视的紧张氛围瞬间弥漫开来。付璟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眉头微蹙,迅速从床榻上坐起。
只见几名身着大理寺官服、神色严峻的差役大步流星地闯入房间,他们的到来如同一阵寒风,吹散了室内的温暖与安宁。为首的差役手持一封密函,面色凝重地走向付璟舟,声音低沉而有力:“付大人,前日丢失孩童一案秦家里人报了新线索,急需您前往商议对策。”
闻言,付璟舟的困意一扫而空。他迅速从床上跃下,衣袍在动作间轻轻摆动,展现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干练与果决。他一边麻利地穿戴整齐,一边向差役们询问详细情况。
片刻之后,付璟舟已是一身整洁官服,腰间佩带长剑,英姿飒爽地站在了门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刚刚还充满安宁气息的房间,心中暗自许诺,定要早日解决此案,还百姓以安宁。随后,他大步流星地跟随差役们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晨光之中,只留下满室的空寂与窗外依旧悠扬的鸟鸣。
庄严的大理寺公堂之上,气氛凝重而紧张。
那位丢了孩子饱经风霜的妇人,此刻跪在地上,身形显得格外瘦弱与无助。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滑落,与地面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由于长时间的哭泣与情绪的波动,秦夫人的话语显得断断续续,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息,再鼓起勇气继续。
“昨夜…夜寒风大,”她哽咽着开口,声音因哭泣而沙哑,“我…我这心里本就…本就因丢了孩子而乱成一团,。”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依旧不停地滑落,“我躺在床上,睡不踏实…心里总想着我那可怜的孩子…”
说到这里,秦夫人再次泣不成声,话语几乎被泪水淹没。“突然我…我听到窗外有声音…我…我吓得连忙起身去看,可是…可是当我走到窗边时…人已经…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递给付璟舟时,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付璟舟接过信,看着老夫人那因哭泣而通红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付璟舟打开那封信,只见信纸已经泛黄。字迹虽然普通,但每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让人不自觉地屏息凝神。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启唇朗读。
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
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
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
袖裁连壁锦,床织细种花。
信中是一首简短的诗,初看之下并无异样,但随着付璟舟逐字逐句地深入,一股寒意逐渐爬上他的脊背。
付璟舟强压恶寒,和一众官员们面面相觑。
沉默半晌,付璟舟开口安抚,遂让手底下人送她回家,待老妇人出了门,众人才出声议论起来。
屋内这群人都是识文断字的,这样一篇读来文雅小诗曾在十几年前于市井流传过,曾出现在一广为流传的话本上,一时洛阳纸贵也抵不过时间蹉跎,几年后渐渐过时被人淡忘,但到底也是读书人,不少人也读过这闲书。
况且这几句较于大片文段更好传诵,自然也就熟悉的多些。
大家都知道,这话本因着不少对风流之事的描写被一些看热闹的人流传开,而这小诗所描写的内容…
“付大人,这怕是…”
“你说什么呢,京都怎可能有这般事?”
“哎呦那可不啊,这事还少吗?”
付璟舟被吵得有些烦了,“都安静!既然都清楚事态的严重性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皇帝发现你们不干正事偷看风月之书治你们的罪吗!来人!随我再去昨日现场,其他人由赵司直领队去今日那妇人家,我再验完现场就去汇合。”
众人大多一惊连忙认错,有几个不大服气他这番作风的信任就是看他不顺眼也只敢在弯腰鞠躬时才敢白他几眼,谁教这人就算不受当今圣上待见,也有于其父与圣上的叔侄关系做保,怎能真得罪了他。
付主簿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此次任务重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现在兵分两路,一路随我去城东,一路前往城西。务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付璟舟大步流星地跟随差役们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晨光之中。只留下满室的空寂与窗外依旧悠扬的鸟鸣。
巳时,秦老妇人家
赵司直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扇木窗。窗上印着半个鞋印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暗淡。
他身边围着几个人,神色皆凝重。众人的目光在那鞋印子上停留片刻后,又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的街巷。赵司直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看来,送信之人定是匆忙离开,才会在窗上留下这半个鞋印。”
众人默默点头,心中皆是疑惑重重。赵司直当机立断:“走,去排查街坊邻居,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一行人立刻行动起来,分散到周边的街坊中,逐户询问。赵司直亲自敲响了一家又一家的门,言辞恳切地询问着居民们是否有看到可疑之人。然而,一番忙碌下来,却一无所获。
他站在街巷中央,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那神秘的送信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同一时间,河畔
付璟舟负手而立于河岸,目光所及之处,一切皆如往常。河水悠悠流淌,波光粼粼,然而,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宁静的景致上。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沉默不语,气氛凝重。付璟舟再次踱步来到昨日女孩被发现的地方,那里已然干干净净,仿佛昨日的悲剧只是一泡影。他的心中暗暗涌起一种预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还有线索未破。
他微微蹙起眉头,在原地徘徊片刻,而后毅然决定顺着河岸往上游走去。身后的差役们见状,连忙紧紧跟随。
“欸?付主簿,您向那儿走何意啊,昨儿那女孩儿不是在这里死的吗?”
“嗯,我知道,孩子是在岸边发现的,但致死因是勒死,被人溺在此处,但却毫无血迹拖拽,这儿的河水清,刚刚这么一小段能见着河底都是碎石,还有这条带子…”他说着转过身来向几人展示了一条白绸子,还滴着水。“是刚刚从河里捞的,卡在了石缝里,和昨日在尸体附近河岸发现的布料是同一材质,我有个猜测…既然尸体发现地周围百姓都排查了个遍也没线索,不如沿着向上游去,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付璟舟勾唇一笑,转身继续排查河岸,留下几个差役在原地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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