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跟那些没关系!”袁少以打断梁澄弦。
他的眼睛通红,尽是血丝,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只是奇怪,他明明总是不经意暴露出三白眼,却在“近乎哭泣”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下眼睛依旧漂亮。
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他抖着肩膀缓慢将头靠在梁澄弦的肩上,闷声间是压抑的哭腔:
“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
你知道眼看着你躲着我,我的心里有多疼吗?
看着你对着祝希那个混蛋笑,我恨不得撕了他。”
袁少以还贴着梁澄弦的肩膀呜呜哭泣,对方本身长的就中性,一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可惜梁澄弦不解风情。
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咱俩就别装了吧,我不知道你?”
“哼哼哼~”袁少以没忍住哼笑出声,他额头抵着梁澄弦的肩膀侧头,露出的脸哪还有哭的样子,除了带着湿意的脸蛋就剩沾着水珠的睫毛依稀看出刚刚好像哭了。
长了张好脸蛋就要利用,这是袁少以的座右铭。
合理地示弱,能不留痕迹的获得更多便利。
可惜,这对他的好挚友好像没用,思及此处,他戏谑道:“你拆穿我干嘛?生活总得戏剧些,添加点儿情趣。”
不过紧接着,他又嘴角向左一撇,道:“哭是装的,话是真的!你最近躲着我,我贼难受,想撕了那个二百五也不是假的!”
二百五是袁少以私下在梁澄弦面前对祝希的“爱称”。这才是真实的他,不会文艺风的一口一个混蛋。
梁澄弦边替袁少以擦着未干的眼泪,边道:“我不躲着你,等着你骚扰我吗?
朋友几年,你一句喜欢就完了?这谁受的了……我喜欢男的,也不是饥不择食啊,对自己朋友也荤素不忌。”
袁少以哼哼直笑,站直身体,退到梁澄弦一侧,身体斜靠在墙上,他刚刚哭的太使劲,头有点晕,随即甩了甩头,道:
“我这不是想试试自己喜不喜欢你嘛~”
“我都和你说了,你是分不清友情和爱情,你啦个是喜欢我?”梁澄弦说的都激动了,奇怪的口音脱口而出。
他刚学新语言时没选对人,沾了不知道哪里的口音,虽平时多加克制,但还是总有疏忽的时候。
“那你对那个天天说话办事跟缺一勺大脑的祝希就是真爱?”袁少以皮笑肉不笑。
他想和梁澄弦一直在一起,无所谓对方是男是女,但现在对方这么明确的拒绝他,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梁澄弦倒无所谓,摊手:“我比较喜欢那个类型的。”
“呵,你倒直白,不怕我整他……”袁少以刚刚还西皮笑脸,转而却又一脸阴沉,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切换,可能除了梁澄弦,没有人能分的清哪个是真的他,那个是假的他,又或者……都是他,他就是这么喜怒无常。
袁少以眼神中的恶意是不加掩饰的,三白眼又暴露了出来。
梁澄弦大拇指磨蹭着袁少以的上眼皮,提醒对方眼睛放松点,他早习惯了袁少以一个人就是一部鬼片的风格,心里不虚,回道:“咱们俩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
“那你答应让我追你……”袁少以得寸进尺。
得,他还没忘这茬呢。
梁澄弦烦的直摇头:“袁少以,你只是没有安全感,缺个伴儿罢了。
咱们适合当朋友,不代表适合当爱人,你一直纠缠,就算我有一天答应了,你不怕我们以后闹掰了,恨上彼此吗?
你我都有秘密在对方身上,我知道的,我都不会说。”
思及此处,梁澄弦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本来打算埋在心底的话,目光如炬:“你如果是怕我有一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想靠上床把我绑在一条绳上的话,大可不必,你直接公开我是同性恋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袁少以低头沉默,嘴唇微抿,他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声音沙哑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说不定呢。”梁澄弦看袁少以又要开口说什么,赶紧做打住手势,斩钉截铁:“恋人不行!”
沉默,久久的沉默……
“那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掰了,你会怎样?”袁少以突兀的问了一句。
“回国跳舞喽,这边随你闹,我都行。你嘞?”梁澄弦说的是走心话,如果有一天他和袁少以闹掰了,他更愿意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其互相伤害,不如回忆起对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偶像这个头衔,对他来说从来不重要。
但偶像这个名头,是袁少以所有坚持。这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袁少以咬肌鼓起,与刚刚表演给梁澄弦看的痛苦哀伤不同,彼时的他全身上下环绕着刺骨的寒意,让人胆颤心寒。
他声音缓缓,却透着股惊悚,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知道的,我只有你。
梁澄弦……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别想抛弃我!”。
梁澄弦张大了嘴,还嬉皮笑脸着:“那我要是死了你还不活了不成?”。
“你死了,我就让加害者偿命!”
“那如果查不出来呢,或者……我是自杀?”
“那就查到死,我不相信你这种人会自杀!”
梁澄弦见袁少以认真了,赶紧打断他:“好了,小的信你会替我伸张正义的,尽说些极端话干嘛,死不死活不活的有什么劲?
走了,回去!”
声音渐远,依稀模糊的传来:
“那你不许再躲着我!”
“好好好,不躲。但丑话说在前头,你爱算计可以,但别算计到我身上。我的心也是会寒的!”
“什么啊!我要反驳!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为了让你保密才想和你上床纯粹是对我的刻板印象。我图什么啊,咱俩还不算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
“好,是我误会我们少以了,我们少以最单纯,最不做作了~”
……
“澄弦,我从不对你撒谎……”
听者翻了个白眼,两指掐着对方脸蛋威胁,两人慢慢消失在拐角处……
……
“凌寂,电话还没打完?”
宗婵刚刚和凌寂一起上私教课,对方中途说出去接家里的电话,可这都下课了,老师也没见他回来,就催宗婵来找。
对方果然在这里,宗婵心想。
宗婵不解,打电话避人他可以理解,但什么电话可以打这么久?
对方站在楼梯尽头的阴影处,宗婵也是完整的下到楼梯末端才看到他。
凌寂上身是件颜色深沉的战损风小衫,故意做坏的开口处毛糙露肉,平添了几分随性。
半穿的外套被脱下一半随意的搭在手肘处,搭配小衫的颜色,清晰显露瘦削的直角肩。
他和宗婵一样都蓄着长发,但与宗婵露额头绑起的高马尾海藻卷不同,他只能在耳朵上方半扎起一个十厘米的小揪,耳后还是剔短的样子。
墨蓝色的刘海锡纸烫过,三七分到下颚拐角处,他现在正坐在已经被填封的窗台上。
他看到宗婵过来,脸色没差,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道:“父母和我商量点事儿,挺复杂,就耽误了点时间。”
说完,没给宗婵脸色,径直向楼上走去。
“真没礼貌。”宗婵声音不大,但确是故意说给凌寂听的。
对方听到了,脚步却没有任何停歇,如若未闻。
“凉薄的人……”宗婵舔了舔后槽牙,没气到对方,他表示非常不开心。
兰奏的宿舍在七楼,各个练习室在六楼,食堂与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在五楼。
再向下就是别的公司范围,兰奏为了安全扒掉了楼梯,四楼与五楼被截断,只有中心位电梯相连。
由于过去发生过练习生在六楼的公共卫生间偷懒,卫生间附近又没有监控,他摸鱼了好长时间才被偶然上厕所的老板发现。
从那天开始,六楼的卫生间就反锁上了,想上厕所就只能请假去五楼。
五楼卫生间坐落于最西侧与最东侧,紧挨楼梯末端,这也是为什么袁少以梁澄弦会选择在这说悄悄话,因为这里并没有监控。
可两个粗心的人也没发现,在被截断的楼梯尽头,楼梯与墙壁间有一个三角状的盲区,完全可以容纳一个站立的人。
……
“祝希,你脖子上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一个路过的练习生惊疑道,但他话音刚落,祝希的脖颈就恢复如常,好像刚刚的点状亮光是他看错了。
“怎么了?”祝希摸了摸脖子,不解道。
“没,我好像看错了。”那个练习生揉了揉眼睛,决定明晚配副新眼镜。
大概是他总懒得带眼镜,现在眼镜度数都不够用了。
……
门被推开,但练习生都在跳舞,只有少数几个分心回头看向来人。
是凌寂,他回来了。
凌寂如常脱掉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加入练舞的众人。
他身材瘦高,与运动锻炼带来的好身材不同,他一米八的个子仅一百一十斤出头,是体脂率过于低了。
好处是每块肌肉都轮廓清晰,身形好看,坏处是没什么力感美,在一堆高大的练习生里甚至显得孱弱。
一米八算高的,凌寂也不是五五分身材,他的腿尤其长,和别人站在一起是怎么都落不了下风的。
可惜这是兰奏,在这里,商品化的筛选模式下,一米八只是个最低门槛,完完全全站在底线上。
凌寂一直挺介意自己是同期里最矮的,所以他尤其喜欢各种各样的马丁靴,来抬高自己的身长。
他腿本就长,再加上马丁靴增加的视觉效果,更显劲瘦笔直。
袁少以本只想喝口水休息一下,他躬身拿起水瓶,一抬眼看到这么一双匀称的大长腿属实入迷了。
凌寂瘦,照理说再搭配犹长的小腿与跟腱应该不和谐。
因为跟腱不爱长肉,过瘦双腿很容易时刻给人一种上粗下细的既视感,看着都牙酸。
但凌寂的跟腱却一点儿不显细,每块肉都长的恰到好处,很多女人的腿都没有这双腿漂亮。
尽管这腿上还套着黑色牛仔裤,只有个型视人。
袁少以的眼神过于冒犯,直勾勾的,凌寂看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
他联想到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墙角,属实恶心,但又不能明着闹翻,索性直接摘掉了眼镜。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凌寂摘眼镜的动作让袁少以回神,对方摘掉眼睛的瞬间,眼神不聚焦的迷茫,度数应该不低。
袁少以仰头喝了口水,慨叹凌寂天天都带着副银框眼镜,其他练习生都喜欢隐形的,就他坚持用镜框。
不过他平时很少摘眼镜,瞅他摘掉后失神的样子,怎么都不像能看见的样子啊……思及此处,袁少以握拳掩唇憋笑。
袁少以倒看的开,没因为自己这短暂的不受控而懊悔,毕竟他也喜欢女人的腿。
不,应该说更喜欢,只是面前这双腿比过去看过的都吸引人。
而且就在眼前……
过去怎么没发现他腿这么漂亮?袁少以想不明白。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今天看到这双腿也是凑巧离的太近,换平时,他哪有闲心盯着同性的腿犯痴。
摸摸什么感觉。袁少以不正经的想。
可惜,凌寂这人太疏离了,不大好相处。
袁少以故意为之,基本所有同期都单方面对他印象很不错,就凌寂格色,一直不冷不热的,跟他搭话,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敷衍都不舍得,属实没劲。
袁少以又瞟了一眼纤长的腿,拉回专注力回到舞蹈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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