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紧紧地盯着王一博的双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久久地凝视着，仿佛要将王一博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在心里。

终于，他嘴角微微上扬，强扯出一丝苦笑，“你……是在开玩笑吧。”

王一博轻轻摇头，语气坚定而平静，“是真的。”

“我们……我们才刚刚成婚。”肖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对不起。”王一博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歉意。

肖战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不解，“别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爹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吗？”

“他们知道。”王一博的声音依旧平静。

“全家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肖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对不起。”王一博再次道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去跟爹妈说，你对不起的他们，你是王家唯一的独苗啊，你走了，他们怎么办？要去也是我去。”肖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你还小，战场不适合你，还有我跟你成婚了，你一样能帮我照顾好父母，不是吗？”王一博试图说服肖战。

肖战甩开他的手，情绪激动，“那能一样吗？你是爹妈的独苗，王家的大少爷，我算什么？我如何能代替你。”

“可以的。”王一博的声音小了下来，他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别被肖战的情绪影响他的决心。

肖战抬手抹去自己的泪水，声音哽咽，“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如果是因为我们已经合法结婚，那我同样也有权利替你决定，不许去，我不同意。”

“战战，别闹了，你理智一点。”王一博试图安抚肖战的情绪。

“我不要理智，那天在河边，我也有想过，你会跟我说征兵可能会落到我们家，但我宁愿相信，以爹的实力会保住你，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家，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什么要自愿去应征，也不愿留在我们身边。”肖战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

王一博重新拉住他因愤怒而发抖的手，“战战，你好好听我说，现在世道不安，局势动荡，就算没有我，也有千千万万个好儿郎，奔赴前线，追求理想，你最是了解我的，我做了这个决定，你最能知道我需要什么的。”

“我不知道。”肖战摇摇头，眼泪不停地滑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才成婚五天，我的丈夫就要走了，未来遥不可及，我迷茫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一博替他抹去脸上的泪，一时竟哑口无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知道肖战的痛苦，也明白自己即将离开的决定对这个家意味着什么。

肖战一把抓住放在他脸上的手，恳求道：“你真的一定要走吗？这会不会只是你突发奇想的一厢情愿，我们现在去找爹，让他托关系，把你的名额撤下来，好不好？”

王一博摇摇头，“战战，帮我好好照顾父母，你答应过我的。这次算我自私一回，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你就当成全我好不好？”

“那谁来成全我呀，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我们都没你那伟大的理想重要是吗？”肖战的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战战，求你别这么说，这两者之间是没办法相较的。我一直认为你是最清楚的，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从不认为你会反对，我坚信你会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王一博现在才知道，原来最难说服的那个，不是王母反而是肖战。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站在肖战角度想一下，如何能将离开说的这么容易，这一次放手，真的就遥遥无期，甚至这可能是无归期，这让他如何不害怕。

肖战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开口：

“我也这么认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执意要走，要追逐你的梦想和那遥不可及的信仰？好，你走吧。”肖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肖战起身，将王一博拉起来，用力将他往门外推，“走，现在就走，快走。”

王一博被他推到门口，也有些慌乱，“战战，肖战，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走。”肖战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肖战大哭，王一博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真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他一直是那么乖巧、明事理，这样的撒泼还是第一次见。

王一博心疼的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拥着，任他使劲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肖战似乎累了，总算停了下来，过会儿有气无力开口，“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一博轻轻将人松开，双手替他擦脸，“别这样，我不放心。”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王一博真怕了他又像刚才那样激动，只好妥协，“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好不好？”

肖战点点头，王一博不情不愿的退后出了卧室，轻轻替他把门关上。

肖战在门关上后，背靠在门后滑坐在地上，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门外的王一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手撑膝头一时无措，两人就这么耗着。

夜色渐浓，屋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柔和。肖战坐在地上，思绪纷乱如麻。他无法接受王一博即将离去的事实，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客厅里，被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打破了。

王一博缓缓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只见肖战直立站在门口。

王一博缓慢抬起手，向他招了招，发出沙哑一声，“过来。”

肖战直挺挺朝他走来，在他身旁坐下。王一博坐正，伸手将他搂着，肖战则侧头靠上他的肩头。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似乎与这寂静的夜融为了一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