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一整天都泡在咖啡店。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太阳光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窗照进来,很柔和。
池雨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来起身舒活筋骨,才发现几个人收拾东西离开,周泠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吉他。
池雨思绪一顿,她差点忘了答应周泠的画,不过这一眼也给了池雨灵感。
收拾完餐桌后,池棠月给妹妹冲了杯热可可。
虽说第一天开业,但人流量却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她特意多做了几粉甜品给三个店员带回家。
瞧见池雨画得投入,池棠月也没提下班回家的事。她知道,池雨画画手感一到,要是打扰她,她必定会不高兴的,虽然池雨很乖不会怨她。
池棠月拿出手机坐在餐桌旁的软椅上开始计算收入和支出。偶尔还会有几个顾客入店。
就这样持续到了很晚,池雨才收手。没有画完,不过已经画了一大半了。她起身绕过吧台,打开展柜夹了一个泡芙,挤上奶油填肚子。
池棠月见天也很暗了,打包展柜里剩下的一点甜品,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
干燥的冬夜下起零碎的小雨,大街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踩上去发出嘎吱声。
池棠月接到自己朋友的来电。电话挂断后,她的神色担忧又带有怒容,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
池雨读不懂姐姐的情绪,将包挎到肩上腾出手,打手语问道:怎么了?
池棠月单手打字:你唐姐姐出事了,我要去找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池雨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把备用伞撑开。
池棠月摸了摸池雨的脑袋,拿着手机的手写出一行字字: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池雨扬着笑脸,让姐姐放心。挥手告别后,独自撑着伞走入小巷。
巷子有几盏壁灯,忽明忽暗的,映射出女孩单薄的身影。雨势变大了,寒意更浓,透过外衣,浸入鼻腔,池雨走得很稳,也慢慢加快了步伐。
从小门进了小区,还有一段树荫遮蔽的小道,夜深人静,看不到人影。
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光,透过树隙间可以看见。
周泠原本打算在酒吧待一个小时,但表演过后被白天那群人拉着不放,喝了两个小时酒才放人。
遇上下雨天,夜深了没有出租车,没带伞的他戴上冲锋衣的帽子,背着吉他,双手揣在兜里走回家。
刚到小区的电闸门处,周泠看见路灯下那个矮小的身影。
敏锐的他眯眼盯着池雨身后不远处。雨势很大,不过仔细点便可以看见花坛后的身影。那人站起身往前跑了几步,拉近和池雨的距离。
周泠想到白天姜怀禹说的那则新闻,刷脸进了小区门,朝池雨靠近。
池雨的一旁多了一个人影,有些警惕地往后看去,看见是全身淋湿的周泠,她表情愣了一秒,赶忙靠近他,抬高手为他撑伞。
周泠接过她手中的伞,一只手搂着女孩的肩头。
池雨没有在意,他的靠近让空气收缩,池雨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酒味,打字问他:你喝酒了?
周泠微微颔首。
发梢的雨珠滴落在女孩的手上。
池雨想起什么,在手机上写下几行字:淋这么大雨会感冒的,我家快到了,你到我家休息一下,等雨势小一点再回家。
周泠的眼底有些迷蒙,摇头拒绝了池雨的提议。
这举动却让池雨误以为是周泠不想麻烦自己,她挣开了周泠的手,拽着他的衣袖朝自己家走。
周泠酒量很好,可能是因为淋了雨,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看着走在前面的池雨,他觉得有些好玩,伞檐微微向前倾了一点。
进了屋子,池雨打开暖气,给他找来毛拖鞋和吹风机,指了指他的头发,示意他把头发吹吹。
她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翻找生姜。
周泠嘴角噙着笑。
屋内渐暖,他脱下外套,内衫也有点浸湿。吹干头发还吹了吹有些湿润的内衫和裤脚。
或许是点了香薰,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忽而又多了一股勾人食欲的味道。
池雨一手端着姜汤,一手端着面条走出厨房。
周泠靠近餐桌,池雨已经自顾自吃起面条了。
看着这景,周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池雨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着他,眼神似乎在问:你也饿了吗?
头发吹得有些凌乱的周泠见她抬头,马上敛起笑意,拉开椅子坐下喝姜汤。
小小的屋子很静,偶尔能听见小姑娘咀嚼喝汤的声音。
喝了姜汤,身体回暖,周泠靠在沙发上,阖了眼。没有屋外的冷气刺激,他体内的一点酒意窜了上来。
池雨收拾好碗筷出来,见他面色潮红,以为他喝醉睡着了,去房间里找了棉被给他盖上。给姐姐发了消息,自己洗漱完也去房间里休息了。
第二天,窗外破晓照入房内。
周泠被刺激睁了眼,回想起昨晚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有些懊恼。
他起身穿好外套,叠好被子,胡乱抓了抓头发,看见房间门半掩着,心想她还没起。因为不怎么爱欠别人人情,他给池雨转了200元。
“叮”的一声伴着震动,桌上息屏的手机亮起,锁屏界面上最新一条消息是周泠的转账记录,备注是……周冷?
这个名字,又是怎么来的?这下要找个机会纠正一下。
周泠替她关好房门,走出池雨的家,踩在门外地毯上感觉有块凸起的东西。掀起地毯,放着一把钥匙,应该是备用的。
他眼角抽搐,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脑袋,有些……单纯得厉害。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周泠对池雨多了份兴趣,顺走了那把钥匙。
周泠打算坐电梯下楼,发现电梯停用了,只好转进楼梯口。没走两步遇见上楼的池棠月,想起在池雨家里看见的各类物品都是双份的,两人又在一个店里,猜测双方是亲人或者朋友。
到了一楼大厅,墙壁上挂着一块单元牌——三单元。
似乎有点太巧了,他自己的家,也在三单元,也就是说,他又得爬楼梯上去。
大清早的,周泠的太阳穴突突跳。
到家收拾干净,冲了个澡,约了几个男生一起去打球。
池棠月到家的时候,池雨还没起,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就给池雨泡了杯红糖姜水。
一个小时后池雨起床洗漱,池棠月将变凉的红糖姜水热了一下。
看妹妹在卫生间捣鼓半天,她就知道自己算对了。池雨这半年的例假都很准时。
因为知道她会痛经,才提前煮好红糖姜水给她暖暖肚子。池雨不爱生姜,不过想着这是冬天,生姜能驱寒,她还是喝了。
吃早餐的时候,池雨拿着手机看见周泠发的消息,转账没有收,回复道:没事的,我不要钱。
此时的周泠已经下车到了校门口。
他们大学的校门假期和周末都会工作,刷卡或刷脸就能进去,每天都会有几个保安值班。
图书馆,室内室外球场,音乐室,实验室,美术室等等早上7点到晚上10点开放,供学生使用。
收到池雨的回复,周泠看了一眼就摁灭手机。
池雨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以为他在忙,又问了一句:姐姐告诉我,你叫周冷,对吗?
至于池棠月怎么知道的,昨日中午周泠一群人离开了咖啡店去吃午饭,看见周泠坐过的软椅上放着一本书,以为是周泠走到时候落下了,没想到下午他们还会来。
那本书的第一页空白页写着两个遒劲的字:周泠。
池雨问起他名字的时候,池棠月在纸上写下“周泠”两个字,池雨只一眼看成了“周冷”。
意外的是,这个问题一问,对面马上回复:……是周泠,不是冷。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对方的名字看错了:哦,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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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