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槐的话说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短暂的眩晕之后,闻敛似乎又回到了这个房间的门口,不过他此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蹲下身摸了摸看起来只有五六岁,但依稀看得出来是柳二丫的小孩子。
小丫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爸爸不要担心,我和奶奶都会好好的。”
“二丫最乖了,等爸爸赚到钱,马上就回来,到时候爸爸就不离开了。”男人又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乖乖点了点头,目送着眼前的男人离开。
闻敛以为自己入的是柳二丫的障。
直到他跟着男人变换视角,他才发现,自己入得是这个男人,或者说,是守楼人的障。
他随着男人的视角背景离乡,来到了一个较为发达的二线城市。
大城市本身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大家伙,会吞噬掉人们心里原本最纯粹的东西,最后只剩下了欲望驱使的身体,麻木而茫然。
所以男人在四处碰壁之后,终于在一家小公司里面找到了一个保安的工作,他每个月将大部分的钱寄回去供养自家的女儿和年老的母亲,只留三四百作为自己生活的底线。
无论怎么样,他总觉得,这样的生活最起码是有盼头的。
就是老板有些抠搜,而且节假日从来很少,基本不放假,很多人因为老板太过压榨都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男人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在死熬,因为他们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所以最后只能在这里赚点窝囊费。
就这样,男人整整被困在这里打了六年的黑工,工资是最低的工资,直到工厂没办法开下去之后才解散,男人才能回家。
当他带着满心欢喜的回家的时候,却接到了老母亲已经去世了两年,而他的女儿已经有整整半个月没有回家!
他走的时候,将自己行动不便的母亲和女儿托付给了村长,每个月都会将大部分的钱寄给村长,让他好好照顾他们。
可是等着他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家里依旧贫穷,甚至连他曾经寄给女儿的衣服,全部都被村长拦截了下来给了自己的女儿。
男人当时就红了眼眶,想跟村长一家拼命,可是最后村里的其他人拦了下来。
“大牛,这可不能怪村长……是你自己几年没回来……”
“就是就是,自己妈死了都不回来,真冷血啊!”
“姨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儿子,现在二丫不见了半个月,你不先找人,你先打人!”
……
村民们都是帮亲不帮理,嘴里的话不停的戳着男人的脊梁骨,男人红着眼想跟眼前这群人直接打一架,可是他们的话提醒了男人。
对……二丫,二丫去哪了?
她最乖了!
可是等他赶到二丫所在的学校的时候,只接到了二丫的骨灰,还有一群来闹事的家长。
他们将男人堵在校门口,七嘴八舌的指责着他,是男人的女儿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要让男人偿命!
男人在看见自己女儿骨灰的时候,就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
他眼泪鼻涕已经糊了满脸,喃喃道,“死了……全都……都死了,呜呜呜,都死了!!”
男人跪地痛哭。
他只是想赚钱,让自己的老母亲和女儿过的更好。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男人哭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家长的谩骂声依旧在,男人跪在地上没有丝毫反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直到身上传来剧痛,他才寻着痛感看过去,不知道是哪个人带了一把刀,而此刻这把刀正插在男人的腹部,鲜血汩汩的流出,看的有些可怖。
周围的人都有些害怕的尖叫散去,而刚刚将这把刀插进男人身体的人早就跑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被刺伤的腹部,鲜血染满了男人的手掌,可是男人看着这些鲜血反而笑出了声。
“……死……都死吧……”
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他伸手将插进自己腹部的刀拔了出来。
他不去管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看着周围远离的人群。
开始疯狂的拿刀砍着。
尖叫声不断,所有人都在逃窜,而只有男人,一手紧紧抱着一个破损的骨灰盒,一只手拿着刀乱砍着,腹部的伤口在不断的流着血,那些血顺着男人的身体流到了地上,斑斑点点,看上去极其可怕。
很快警报声响起,男人才从疯狂的状态反应过来,他转头就朝着一个废弃大楼跑去,丝毫不顾身后人的大喊。
这时候闻敛没有跟着男人跑,但很快他看见男人抱着破旧的骨灰盒从废弃大楼上,一跃而下。
红色染遍了大地,也红掉了闻敛的眼眶。
他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男人有错吗?二丫有错吗?
他们也只是想活。
二丫想活的普通。
男人想给自己家更好的生活。
闻敛觉得此刻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此刻善恶的界限早已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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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