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喆重新踏上了高速 江路澍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已经困的不行,在副驾驶哈欠连天 手臂放在窗户上支着头 但却没睡
柏喆疑惑道,副驾驶睡得不舒服吗?要不你去后座
江路澍摆了摆手,说没事,只是休息一下
我睡觉质量不好 之前都得靠药物入最近这一年才能自主入睡 属于是你现在让我睡也睡不着
柏喆愣了愣:靠药物吗?生病还是怎么了
江路澍想了想觉得算生病吧
柏喆追问到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太好奇了 之前就想问:你之前说过你高三遭遇变故 甚至还有轻生的念头 现在还靠药物入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 就算不想告诉我 但我不是你朋友吗 至少可以安慰你的
柏喆有些着急了说话语速有点快 他说完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想解释自己太好奇了所以才..
可江路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没有以往的幽默和笑容挂在脸上 冰冷的说了句:这是家事 没必要和你说 况且我们难道不是只能算搭伙旅游吗 认识也没一个星期吧 我甚至觉得连朋友也算不上....
江路澍说完最后一句瞬间觉得有点过分 他觉得不该怎么说 只是刚刚柏喆一直追问自己有点烦躁
柏喆下了高速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 听到江路澍表情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我连朋友和你都算不上吗? 柏喆原以为两人是朋友 朋友之间询问过往 关心对方他觉得没什么 但没想到江路澍根本没把自己当朋友
柏喆非常不乐意的说:那我们在威海算什么?如果是陌生人你会拉着他的手说跑向世界尽头拥抱自由?对方是陌生人会自称澍哥?说绝对不会坑你?给陌生人讲一大堆人生哲理??
我原本以为咱俩是朋友 我刚刚是有点着急但你也没必要说连朋友也算不上??
柏喆特别委屈 自己只是关心对方结果被伤了心
这几天和江路澍发生的一幕幕都在脑子里回马灯般播放 江路澍是他自己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林贺还有他的发小都是父母和对方父母很熟才和他俩一起玩 以前上学时在班里柏喆甚至交不到朋友 有人主动来示好的话 第二天就会和自己的父母出现在班主任办公室 然后接受柏晏商和祁青一顿盘问 他俩总是高高在上打压对方 问出身 来历 甚至还问父母薪资
这样几次过后 整个学校都没人和柏喆玩 这时候祁青总会假惺惺摸着柏喆的头说一切都是为自己好 学校都是品德不端正 不三不四 没有教养的人
柏喆还小的时候曾哭着说:既然你们觉得学校不好为什么要把我送来学校 还不让我交朋友 这样倒不如我一个在家
一般这时候柏晏商就会板着脸说:送你来学校是让你来历练的 不然你以后出了社会怎么办?
现在柏喆想起父母的说教冲然后被昏了头
眼眶发红把父母给予的痛苦和江路澍说连朋友都算不上一齐发泄了出来:现在说算不上朋友 当初在飞机上主动加我微信 在酒店让前台把房间调近点 那么热情 还把身份证押给我 凌晨带我看日出 腿麻了说我娇气 还总说 这是澍哥的人生道理 带我吃大餐 看日落 拍照 一个人开七个小时高速不舍得叫我开车 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只是搭伙的?
柏喆快疯了把心里的委屈疑惑全都说了出来:江路澍 我甚至觉得你从开始就是在骗我 你说你高三家庭原因和父母决裂 甚至有轻生念头 还靠药物入睡 我c猜的没错的话这些症状都是抑郁症吧
一个在高三得了抑郁症的人和父母决裂的人 居然还供自己考上了大学 毕业后还努力工作 买车到处旅行 第一次见我还分外热情 总是笑嘻嘻 你说你得过抑郁症谁信呢啊?
最后一句柏喆几乎是喊出来的 车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江路澍愣住了没想到柏喆会哭 也没想到自己这几天在柏喆看来是这样的 关于抑郁症这件事江路澍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江路澍想给柏喆解释抑郁症的事正开口说出一个字 但柏喆受不了车里这种氛围熄火 解安全带 把口袋里江路澍的身份证和车钥匙扔在他身上头也不回的下车了
车门砰的一声被使劲关上 江路澍来不及 管身份证车钥匙 赶忙解了安全带 下车追柏喆解释 刚抓住人家的手腕就奋力甩开:你不是说咱俩算不上朋友吗?还管一个陌生人干什么 ?柏喆眼眶红红的 里面蓄满了泪水 抬头看江路澍时雨水般大小的泪珠滚了出来
江路澍看着他这么委屈于心不忍甚至想把自己的伤疤全部刨开一股脑全告诉柏喆 但江路澍忍住了因为在大学的前车之鉴一遍遍回荡在脑海里
江路澍还是有理性的 如果柏喆是坏人 江路澍把自己过往说出去如果被爆出去 江路澍觉得自己承受不了
见柏喆马上用手控制不住了江路澍没辙只能将柏喆一把抱进怀里 抚在他的脊背和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刚说话真的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刚刚有点烦躁 没过脑子就说了 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在车上想解释的来着 但没来得及 我也真的没有欺骗你 你相信我 我可以给你解释的 原谅我好不好 。最后一句江路澍已经将头埋在了柏喆在耳朵边说了很小声的一句对不起
柏喆慢慢冷静下来了 虽然觉得刚刚自己有点激动了但还是一切都是江路澍的错不过听江路澍语气这么虔诚柏喆没在挣扎
一句话没说的让江路澍牵回了车里 江路澍让柏喆坐了副驾驶 自己开车
上了车江路澍说要谈谈么 柏喆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刚刚说我们不算朋友还有只是搭伙旅游是认真的还是没过脑子
江路澍赶忙回答说:我真的没过脑子 也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只是当时我自己提到靠药物睡眠有点烦躁话说重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情绪有点不稳定 然后没控制住强加到你身上了 真的对不起我们俩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不然在威海我不会那么对你的陪吃陪玩还把身份证押给你
还有关于抑郁症的事我也可以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柏喆打断了:好了我知道了 等晚上到了酒店在谈论吧 我累了。
江路澍只回了句好就启动了
路上江路澍一直在注意柏喆 柏喆说自己想休息一下江路澍以为要睡觉就把遮光板放了下来 江路澍注意到柏喆眼球转了转但没管江路澍的动作
后面的路程柏喆的呼吸一直都淡淡的时不时来个深呼吸 调整情绪 完全没有江路澍开七个小时时的深度睡眠
剩下的车都是江路澍开的 一直到晚上柏喆都没在和江路澍说一句话
直到停在酒店江路澍把行李都拿了下来 准备办理入住柏喆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但一开口就很沙哑 柏喆第一声都没发出声 还是江路澍给他递了瓶水才勉强能说话
柏喆让江路澍先办入住然后拿到房卡后先把行李放大厅 和自己去趟便利店
江路澍照做了和柏喆一同来到隔壁的便利店一进门柏喆就直奔香烟区 挑烟站三四分钟江路澍也没催他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 你嗓子还好吗 要不别抽了?看柏林执着的没动 于是只能又补了一句要不抽个劲小的?
柏喆没理他拿了盒比较熟悉的南京 然后又到酒区 江路澍见劝阻无果后只能帮忙拿烟酒
柏喆不怎么认识就随便拿了 拿微醺强爽之类的果酒江路澍还能忍 拿果立方 江小白时江路澍想一会回去就把这个藏起来 大不了一小杯尝尝算了
可看柏林可以拿伏特加 威士忌 百利威 甚至还有XO 野格时属实是忍不了了 把柏喆手里的酒抢过来说:果酒尝尝就算了 这个是真的不行 劲太大 喝太多真的不行 而且你应该是第一次喝酒吧 那就更不行了 胃扛不住
见柏喆坚持一定要要 只能拿了不然江路澍觉得今天都出不了这个便利店 临走前江路澍给袋子里塞了七八种饮料 他觉得今天晚上觉得佑不过柏喆只能拿饮料回去调了 尽可能的冲淡酒精
终于回了酒店江路澍订的标间
他自己一个人拿了一大堆东西也没怨言只是衣服有 都是汗味 江路澍刚想拿衣服洗然后澡迅速结束在和柏喆解释
可柏喆制止了他 自己拉着他坐下了 先给两人开了两瓶果酒 然后摊摊手示意江路澍开始解释
江路澍有种被审讯犯人的感觉 但还是尽可能的都说了
“首先我说我高三家庭关系和父母决裂然后签的协议是断绝关系的 我爸当时变成了植物人 我妈觉得都是我毁了一切 于是我妈就和我断绝了关系 我当时也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 特别自责于是就像你说的我得了抑郁症
江路澍没说为什么变成植物人是因为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最后一步了 柏喆也没追问为什么 只是握了握酒罐 仰头喝了一口
江路澍接着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抽烟被老板误认为是失恋吗 这个是我刚签完协议 然后那一年正好是高三 和我妈断绝关系后 她还是有点心疼我的每个月给我1000 然后把当时我们三个人住的房子过户给我了 自己在医院旁租了个房陪我爸
但这1000只够我交学费 学杂费 吃饭的钱 高三要复习的 要买资料 书 各种卷子 交完杂七杂八的我就没钱了
没办法我第一年高三一边赚钱养自己一边交学费 然后慢慢的我心情就特别不好很烦躁 还很自责然后得了抑郁症
柏喆知道江路澍说的很简陋 用烦躁低落两个词就盖过去了 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 他两个词代表的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流不完的眼泪
当时情况特别不稳定 有轻生的念头 吞过一次药 但被救回来了..
柏喆听到这猛的抬起头和江路澍对视 江路澍勉强的笑了笑 在别人面前刨开自己的伤口 无疑是在刨开后伤口上撒盐
柏喆不想听了 说没必要了我不生气 我相信你是出于无意的 然后打开了伏特加 还没拿到嘴边就被抢走了江路澍说这和直接喝工业酒精没什么区别 这要对着喝 说着当起了调酒师
江路澍接着说:而且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 虽然只是朋友我希望我们彼此坦诚一些 我没实打实的交过朋友 把自己事说到这个份上的 你是第一个
江路澍接着上面:被救了之后就是洗胃 我当时吞药都是安眠药啊还有杂七杂八之类的我也数不清了 过期的没过期的都吃了 最后还是隔壁邻居的奶奶 从小看着我长大那种 儿子女儿都在外地上班。 而且我们家的事她也知道 最后发现了我把我送医院了 医药费甚至也是人家掏的 当时是真的没钱了
江路澍说着把调好的酒给了柏喆 柏喆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江路澍笑了笑觉得柏喆没必要糟蹋自己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柏喆属实是没必要 但江路澍也不是傻 他能察觉出来柏喆对自己的不一样 柏喆闹脾气江路澍也全收这说说明了两人是双向的 柏喆的心思江路澍都懂 他只是觉得两人没到那步 得慢慢来
江路澍又说回自己没钱了 然后学习也学不进去了就放弃了剩下半年的高三 打了半年的工 攒了些钱 那个邻居奶奶看江路澍过的不好也很难受 想起来自己的儿子
就管了江路澍的饭 奶奶当时的原话是:就多个碗和筷子的事没事 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江路澍继续说:于是我剩下半年一边打工一边在家学习
因为没花吃饭的钱就攒了一些 第二年重新复读了一年 因为学过一些 再加上当时班主任也知道他的情况就尽力帮我 把上届高三的资料 书 笔记都给了我 这样我剩下一笔钱
然后我就想 把钱给隔壁奶奶当饭钱 也谢谢人家的辛苦人家死活不收 只说有时间多陪陪奶奶就行了 没办法我就买了点水果提人家家里了
后面江路澍想不能这样下去了就给自己找心理医生治疗 学习 经过一年的学习治疗 江路澍走出了大半误区 但还是要继续治疗
同年高考成绩出来了一年多的努力考上了普通二本江路澍已经很满足了 江路澍当年学的编导 不过出来没背景 没资历 自己也没前途只能和朋友合伙开店了
伏特加已经被二人喝完了 江路澍怕柏喆喝太多 所以多半伏特加都是自己喝了 给柏喆的伏特加只有十分之二 剩下的都是饮料
柏喆已经喝不动了 桌子上都是空了的瓶瓶罐罐 柏喆已经醉了
江路澍不让他喝了他就抽上烟了28一包的南京已经抽了两三根了 江路澍怕他抽太多伤肺就夺过烟盒不让抽了
江路澍问还听吗 抑郁症没骗你 至于你说为什么我见你这么热情我觉得这可能是命中注定 当时我就信命了
江路澍见柏喆都快睡着了就想那就一股脑说了吧 要是他清醒着我还不太好意思说 能不能听见你靠你自己啦小喆公主
江路澍给柏喆搞了点蜂蜜解酒 然后把人塞进被窝 坐在柏喆边上开始讲 从江路澍大一讲到他和柏喆在飞机上见的第一面
其实江路澍讲到一半就发现柏喆睡着了 反正全说了 就柏喆这个酒量明天肯定不记得 反正自己说了 就不能在死缠烂打了 打死都不说第二遍
说完了江路澍看柏喆睡熟了 就轻手轻脚的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 看到南京皱了皱眉头想 人家第一次抽烟就是听自己稀巴烂的过去 希望以后抽南京的时候再别想起来这事 要不真就留下阴影了
然后江路澍自己点了根南京 他倒是希望自己可以记住这个味道 日后即使忘了柏喆在抽南京就会想起来了
然后把剩下的烟丢进了垃圾桶 拿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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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