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阮鸢猛然惊醒,脸颊瞬间肿胀。她的四肢被沉重的锁链紧紧束缚。
眼前,是阴暗的牢房,腥臭之气扑鼻。阮鸢的身上新增的数道伤痕。望舒端坐在铁杆前的椅子上,双眸如冰,直勾勾地盯着她。
阮鸢奋力挣扎,铁锁随之响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回荡在阴冷的牢房之中。
啪——
又是一记狠辣的耳光,阮鸢的嘴角被打得溢出血丝。
“大人让你动了吗?”旁边的官兵手握长枪,凶狠地瞪着她,语气中满是威胁。
阮鸢喘息着,怒吼道:“你凭什么抓我!”
望舒冷冷地开口:“赤须海棠,你从哪儿得到的?”
阮鸢咬紧牙关:“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东西。”望舒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缓缓站起身,逼近铁笼。
赤须海棠,此花一旦认主,便是矢志不渝,主亡花亦随之凋零。望舒深知,小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
即便小姐历经数次失忆之苦,望舒也能凭一眼洞穿其真身。但是,在雾清境玄之中,那具疑是小姐的遗体,却如迷雾般缭绕心间。在望舒记忆深处,她只记得小姐在五圣地切磋那次死过,包括慕依柔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赤须海棠竟未随小姐而去,犹自绽放,实在是奇怪,堪比天方夜谭。此花世间独一,无人知其奥秘,更别说拥有。
望舒曾一度怀疑,眼前之人便是小姐再世。但是除了那朵赤须海棠外,其言谈举止、神色气质,皆与小姐大相径庭,恍若两人。
一转眸,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下人说道:“把小小姐请过来,就说让她来认娘。”
龙族之中,血脉相连,气息相通,纵是微末之息,也是难逃彼此感知。小七曾喝过阮鸢的龙脉,其熟悉程度,无人能及,但凡有些许相似,皆能被她敏锐察觉。
半柱香转瞬即逝,忽见一灵动小女孩,急匆匆奔来,带着几分急切。
“娘亲,小七的娘亲……”
小七紧抱望舒大腿,小脸之上,满是委屈。
“小小姐,你看看她是不是。”
望舒眼神微动,示意守卫开启牢门。小七身形一闪,嗖地钻入牢内。她一把抓住阮鸢的衣裳,手脚并用,攀援而上。阮鸢身不由己,只能任由这小小身躯在自己身上肆意活动。
小七贴近阮鸢脸庞,轻嗅其息,似在寻找那熟悉的味道。旋即,她又钻进阮鸢衣襟之内,小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那两处丰腴。
阮鸢身形一颤,惊呼出声:“你做什么!”
小女孩闻声,慌忙从衣襟中滑出,跌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片刻愣怔之后,她忽地大哭起来。
“呜……你不是娘亲……你们都骗小七!她不是!”
望舒见状,忙将她抱起,轻声安慰道:“小小姐莫哭,日后定能寻得到小姐的。”
阮鸢心中暗自嘀咕,这些人莫非脑子有问题?自己才二十岁不到,何来子嗣之说,真是荒谬至极。望舒安抚好小七后,又派人将他送回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人谁?”
阮鸢心知自己绝非其敌手,眼珠一转,随口杜撰了个名字:“我名……瞳鸢。”
望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继续追问:“那你的家在哪里。”
“琉月城中寻常百姓家。”阮鸢淡然回应。
她原以为此事便到此为止,不料望舒却冷不丁地抛出一句:“待七城宴会落幕,你们就将此人斩首。”
“啊?!”
阮鸢闻言,顿时瞠目结舌。她不过是在草丛中躲了一下,怎就惹来了杀身之祸。难不成她犯了伤害草丛罪?望舒言罢,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
“不要妄想逃脱。”身旁的守卫严阵以待,目光如炬。
阮鸢暗自估量,那守卫有左玄六层的修为,但若自己的灵气能够恢复,斩杀此人亦非难事。
于是,她耐心等待,终于在半日之后,寻得机会悄悄熔断了左手上的铁圈,暗中凝聚出一把海棠刃。
“呃……!”一声惊呼,却戛然而止。
一瞬之间,寒光闪烁,直穿心扉,那人尚未来得及挣扎,便已颓然倒。阮鸢见状,召出赤须海棠护身,只见那些束缚她的铁链,在炽热下纷纷熔化,化为乌有。所幸,她被囚禁的地方不过是一间普通牢房,这些许障碍,对她而言易如反掌。
她迅速扒下守卫的铠甲,披在自己身上。手执长枪,她踏出了牢门。
“你,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传入耳畔。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服饰与她所披铠甲相同的人,阮鸢心中一紧,却迅速镇定下来,沉吟片刻后,从容说道:“长官有令,命我前往外层看守犯人。”她故意压低嗓音,模仿守卫的口吻,以求蒙混过关。
那人闻言,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在这昏暗的牢狱中,谁能轻易辨得清真伪。
他只得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去,晚上别到处乱走。”
阮鸢心中暗自庆幸,连连点头,匆匆离去。
当路过一间牢房时。一阵尖锐的女声响起,“狗官府!去死!”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然而,阮鸢却只是微微侧头,瞥了一眼那发出怒吼的牢房,便继续前行。不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声音所干扰,她只想找到出口。
这牢狱修建在地底深处,路线错综复杂,宛如迷宫,就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即便是守卫,也常常在此迷失方向。
阮鸢走向一条狭小的走道,奋力挤过那狭窄的空间后,眼前却是一个血腥阴暗的房间。那房间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一男子蓬头垢面,面容扭曲,挣扎之色溢于言表,残缺一臂,被锁链禁锢于地。
“啊!慕依柔!”
他嘶吼之声,满载刻骨之恨,意欲挣扎向前,却无奈被那特制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一阵狂笑,撕裂空气。“哈哈哈!你救不了她,你个废物,本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白柒寒面目狰狞,对着她咆哮如兽,昔日皇子之尊,此刻已荡然无存,唯余疯狂与绝望。
阮鸢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叹息,此人已疯,理智全无,唯有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还在黑暗中迸射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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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