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山泉市赫赫有名的大公子伊迟,自记事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大门牙蹦飞了两颗,此时说话都有些漏风。
“妈的,你有种弄死我,弄不死我你他妈就别想活着下这艘船!”伊迟拼命蹬着双腿,试图将身体从陈双玉脚下抽离,他恍然发现下半身很难使力,心里一惊,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陈双玉确认药效生效后直起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一点助兴的药剂而已。”
伊迟拖着双腿爬到一旁,两只眼睛瞪得浑圆,“那为什么我下半身使不上力?”
陈双玉拿过烟来抽,烟雾缭绕间蹙了蹙眉,眼皮半眨,“忘了告诉你,你的一些男性功能恐怕以后都没法再用了,——不过,这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伊迟闻言整个人癫狂起来,半褪的裤子还挂在脚边,他弯了弯身子向下面看去,只看到一串萎靡的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般一蹶不振的小葡萄。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由红转青,抄起一旁的水果刀要往陈双玉身上扎去,可无奈手上没力气,水果刀在空中小幅度哆嗦了几下,跌落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
他咬着后槽牙,看着在一旁悠闲享受尼古丁的罪魁祸首,“你做这一切就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这话从伊迟嘴里说出来令陈双玉十分震惊,“我还以为你早就将这两个字忘干净了。”
陈双玉将烟头捻灭,起身往门口走去,伊迟以为他要走,连忙手脚并用地在后面追,语气癫狂,“你不能走!妈的,你不许走!你把我毁了还想逃,休想!”
陈双玉回头将脚边碍事的家伙踢了回去,给段均打开了房门。
屋外的灯光短暂地照亮了里面的光景,重又陷入黯淡。
段均把箱子放到茶几上,回放了一下刚才发生的监视器画面,在确定无误后满意地将箱子合上。
伊迟听见声音,原本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生气,哆嗦着用手指了指他们。
“我明明把所有摄像头都拆除了,为什么还会有?!”
陈双玉跪在他身旁,将衣服上的纽扣摘下来说道:“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伊迟伸手就要抢,被陈双玉收了回去。
这份象征着男性无尽耻辱的录像牢牢攥在陈双玉手中,而伊迟不知道的是,更为屈辱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段均将箱子里的道具一一摆在伊迟面前,这些原本用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玩意儿,如今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玩具,伊迟感觉到后庭一紧。
他下意识吞咽口水,声音有些发颤,“你……你们要干什么?”
段均将道具摆放完毕,温和地笑道:“伊少爷,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拍一些视频而已,就和您平时看得那些视频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视频?”
段均笑道:“您心里清楚的,何必再问呢。”
直到段均从玻璃瓶中捏出一只手臂长的小蛇,陈双玉才感同身受地后背一凛。
这位看似温润清隽的男人,用他那无害的脸庞诠释出了衣冠禽兽这四个字的正确含义。
伊迟在看到那条蠕动的活体宠物蛇时,眼睛一翻吓得昏死了过去。
“这就昏了,胆子也太小了。”他语气里有些失落。
陈双玉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开始同情起了伊迟,匹夫固有一死,可这种屈辱比死一百次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他将身上的纽扣摘下来递给段均,“多亏了你谋划周全,不然,今天躺在这里被玩弄的可能就是我了。”
段均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要经历的可比你刺激多了。”
陈双玉在他眼中看到了癫狂般的兴奋,每次出任务时他最多手段狠毒一些,像这样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段均从箱子里拿出针管给伊迟注射,又掐了掐人中,半分钟后他像个溺水获救的人一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在他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时,突然触及到段均含着笑意的眼睛,差点吓得再次昏过去。
段均掐着脖子阻止了这场意外,“我可不喜欢玩弄死人。”
陈双玉原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录像进行到一半,他看到伊迟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倒在地上,因为失禁地板上蔓延开不少水渍,整个人像是躺在水池里一样。
他的下半身被支撑在铁架上抬高,陈双玉看了一眼,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握响了拇指后站起身。
“别忘了问这次的任务,……我先出去了。”
陈双玉一口气走到甲板上,靠在栏杆旁点了根烟,想用尼古丁的味道驱散那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感。
香烟顶端火星明灭,陈双玉舒服地吐出口烟,还没等他过完瘾,走来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捏走了他唇间的烟。
陈双玉看向旁边,郁白额前的碎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正闲适地咬着那半截香烟。
“这烟挺不错的。”他说。
从伊迟房间里拿的东西,当然不错,陈双玉心里这样想。
“只是你们敢这么对他,当心这小子狗急跳墙,做出别的事情来。”郁白转头看他,发现陈双玉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不舒服?”
陈双玉摇头,很好奇郁白是怎么知道他和段均干了些什么,既然郁白知道,难保其他人不会发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他能做的事情,我当然也能做。”郁白揉了揉他的发顶,“你没跟着段均一起胡闹,这很明智。”
陈双玉转身迎着海风,双手撑在栏杆上。
湿咸的海风一扫刚才的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你怎么会在船上?”他问。
郁白答:“有点私事。”
陈双玉闻言便不再问,他对于窥探别人的私事毫无兴趣,尤其这人还是郁白。
此刻已经进入深夜,外面行人寥寥,偶尔有几对恋人相伴着走到这边,躲在黑暗处窃窃说着心里话。
陈双玉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出神,身旁的郁白将外套披在他肩上,干燥的尚带余温的宽大风衣令他感到温暖,也让他感到惶恐。
外面光线很暗,陈双玉却还是看到了郁白横贯脖颈的一道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整齐地划了一道。
心里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陈双玉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伤都没好还乱跑什么,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呢。”
郁白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脖子,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假装看不见。”
“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它就能好了么?”陈双玉说,“还是在我身上也剌一道,这样你就爽了,对吧。”
郁白看着他,良久问道:“你在生气吗?”
陈双玉收回视线,“我只是劝你,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要做。”
“你的事情怎么能和我无关呢?”郁白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将他整个人挨向自己,“其实这些伤都是小事,我做这些也不希望得到你什么报答。”
“但愿如此。”
郁白笑了一声,声音低沉,“你只需要心疼我一下。”
“这些我恐怕做不到。”
夜晚的风有些大,陈双玉觉得没有再站下去的必要了,他将郁白的外套脱下来还给对方就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段均敲门走了进来,他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船上,”段均将纽扣大小的摄像头放在桌上,“伊迟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你拿着这个,必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陈双玉问:“那你呢?”
段均道:“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这天晚上段均又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陈双玉听着他的意思倒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
“这艘船航行太慢,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十天的时间,中途找个机会下船,会有人来接你的。”
“那你呢?”陈双玉问。
段均看了眼窗外,“刚才接到通知,我们有几个人失踪了,我怀疑他们没有死,而是被伊迟拘禁在这艘船上。所以我要待在这里,直到找到他们。”
“下一站是盛拓,在此期间我可以帮你找一找,”陈双玉将纽扣还给了段均,“这个东西还是你拿着,你对他做得事情可比我过分多了,要是让他知道你没了把柄,那还能活着回去么?”
段均摩挲着手里的东西,笑了下,“成,那就我拿着。”
凌晨五点刚过,船上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房客们听到声音纷纷从屋里走出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来到走廊尽头。
只见台阶上仰躺着一个裸体女人,头发凌乱,身上不满各种不堪的痕迹,尤为瞩目的是心脏处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的器官早已不翼而飞。
“天呢,这是怎么回事!”
“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老天爷,快去叫伊先生……”
有几位胆小的房客捂着嘴巴退到一旁,陈双玉透过人群的缝隙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打扰了,请问二位先生来自初平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二位去跳个舞,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呢?”
陈双玉想起来了,这个不幸遇难的女人就是登船当天遇到的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她此时脸色肿胀发白,倒让人有些难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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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