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渐渐升温。
肖战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感受着它的炙热。他即将迎来离开回春坊的第一个夏天。
自从王一博说过那话起已经半月有余,在这半个月里肖战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着,起初他依旧不爱出门,很少跟人说话,吃饭就吃饭,吃完了饭就回房间,别人说什么他就答什么,就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但从那天以后,王一博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越发的高,以前只有吃饭时和睡觉前才能见到,现在只要走出房间就能见到,甚至不走出房间王一博也会主动来找,他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开始两天是问肖战这里住的舒服舒服,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要么就是送水果什么的,这样过了两天肖战实在忍不住就问了陈管家。
他从陈管家的口中得知,原来王一博本来就住在这里,前几日总是回来得晚是因为外面的生意出了点问题,眼下生意处理完了自然是要回来住的。在得知前因后果后肖战也就不再问了,每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他想,反正王一博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就这样吧。
这倒确实如此,王一博只是会问他这个东西怎么样,那个东西怎么样,有时候还带他出去走一走,虽然有时候他不是很愿意,但也不会说出来,除此以外,王四爷一直都十分正人君子,他不会为难肖战,也不会让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甚至会主动询问他的意见。在这样的环境下,肖战渐渐的放松了点警惕。
但,到底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还是装出来的真人君子,谁又能说得清呢?
这天,裁缝铺的老板叫人把做好的衣服送了过来,为了方便修改就让肖战先将衣服试过,有不合身的现在就叫那人带回去。
陈管家将衣服全送到了肖战房间里,肖战翻看了一下,大约有个四五件的样子,款式都很新颖,布料是最好的,样式也都是当下最流行的,他记得之前好像还在报纸上看到哪个明星穿过类似的。
在这里确实不错,每天虽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但还能看看报纸,看看花什么的。
肖战收起思绪,将放在最上面的衣服拿了起来。等衣服换好了他才想起来这里没有镜子,也不知好不好看,就只好先感受上身效果怎么样。
前几件衣服都试的好好的,穿在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只剩下两件衣服没试的时候。肖战发现两件衣服是叠放在一起的,但衣服下面好像还有一个单独的包袱,小小一包。他也没多想,以为那里面也是衣服,伸到里面就想将东西拿出来,结果一不小心将整个包袱都弄散了,里面的东西也跟着落了出来。
那里面的确是一件衣服,不过不是给男士穿的,而是给女士穿的——那是一件颜色艳丽的旗袍,上面的花纹也是最近流行的。
肖战盯着落到了沙发上的旗袍,一时间僵在原地。
这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给他做的衣服?
这是王一博安排的?
一时之间无数的问题在他脑海中涌现出来,旗袍这种东西他以前其实也穿过,但并非自愿的,而且以前在回春坊的时候为了工作他们穿的衣服都多少有点不正经,但当时是被逼无奈,那现在呢?
肖战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被海水裹挟全身,他被浸泡得发胀,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盯着地上的旗袍。脑子里不断回忆起和旗袍有关的夜晚,和旗袍有关的声音。
过了好久,耳边仿佛真的有什么声音,肖战转过头发现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
他也看到了沙发上的旗袍,看了两秒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那小伙计的声音。
他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发现门没关就站在门口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里面是不是有件旗袍?走得时候叠放在一起了,结果过来以后我给忘了,那件不是给肖少爷的。”
看他这样子像是刚入行没几天,幸好只是放错了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一博摆了摆手,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叫伙计按照刚才的样式包好后拿去给陈管家。
肖战全程都亲眼盯着,直到那件旗袍被伙计带走他才真正松下心来。
“那件衣服是我订的,”王一博将沙发上的衣服整理到一旁,坐下来拉着肖战的手解释,“但不是给你穿的。”
“我有个大姐,下个月三十四了,虽然不是很亲,但也还是要有所表示。”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件衣服是给他那个大姐准备的。
肖战沉默的看着王一博,好像无法从他的言语和表情中寻出任何错误来,但看他的眼睛又似乎不像在说谎。
静了一会儿,肖战点了点头。
“新做的衣服喜欢吗?”看到他点头王一博又开始转移话题。
肖战身上还穿着一件新衣服,他从上看到下也寻不到一点错处。肖战生的极好看,从前只是粗布衣穿在身上也难以掩盖他的容貌,如今换了衣服倒更像是哪家的矜贵少爷。
是他家的宝贝,王一博暗暗想。
肖战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不过王一博也还是满意至极。
后来王一博又让肖战试试剩下的衣服,自己帮忙看看,还告诉肖战自己会背过身绝对不偷看,很显然肖战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中间闹了个乌龙,等到试好衣服后已经十点多了,下楼准备吃饭时肖战将两件长度不太合适的衣服交给了小伙计让他带回去改改。
*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太阳已经出来却不是很热。
之前下过那场大雨后襄城就晴朗了好一段时间,连乌云都很少见到。
下午王一博难得的又有事,说是有个朋友约要出去吃顿饭,还特意问了肖战去不去。
肖战委婉的回绝了,王一博也并不强求。
最后是陈十三跟着王一博一起去的。
地点是襄城九龙街的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可是襄城的老产业了,正儿八经的饭馆,现在是一座难求。
等到了地点,酒楼里的服务员就迎了上去,热情的引着王一博往里走,应该是有人提前知会过。
他很快被带到了一间包厢——虽说是包厢,但其实也并没有多大。
这家酒楼什么都好,就是包厢设计让人十分费解。甚至还有人调侃他们修酒楼的钱全部都花在了厨师身上。对此王一博不予评价,反正他也只是到这里来吃个饭,还不是他自己花钱。
包厢一打开就引来了里面人打量的目光,等到王一博都已经落座对方还不死心的问:“你家那个宝贝呢?你怎么不带出来?”
王一博提起茶壶,闻言眼睛都不抬一下,“你找我吃饭带他做什么?”他放下茶壶,“本来担心他待在家里会无聊,问过了他也不想出来,所以就没带。”
他言语间神情都不自觉的温柔起来,这让坐在他对面的人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一博看着他抖肩的样子觉得好笑,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谢幕杉,等你以后也喜欢上什么人了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坐在对面那个叫谢幕杉的人十分不屑的笑了一下。
他在襄城被人称作谢九爷,但他出名的方式跟王一博可就大不一样了。王一博是靠自己的经商头脑和雷厉风行的手段闻名,说白了他手底下虽不知道真假,却是真的传出过有人命的,而谢幕杉却是因为花心才被众人知晓,加之他家也十分有钱。
谢家的老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光谢幕杉这一辈就有十三个儿子,谢幕杉排第九,所以被人叫谢九。他这声爷也不是人人都想叫,多数 是因为给他老爷子面子,这些他自己都知道。
但谢幕杉还是整天出入烟花柳巷的,他也被老爷子训斥过,但死性不改。
王一博知道这人是什么性子,表面看上去花得不行,但其实也并不是喜欢,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却是个犟种。要是以后喜欢上谁或是被谁喜欢上那才真是有看头。
跟他拌了几句嘴后,王一博言归正传,“你今天找应该不只是想吃饭吧?”
谢幕杉举着茶杯在唇边,动作缓慢的沿着嘴唇转,闻言抬起了眼,意味深长的看着王一博。
包厢里安静极了。
这里的包厢不是很膈应,所以谢幕杉每次来都会选择最靠边的一间,然后再多开一间空着。只要是来这里,不管是做什么他都是如此,要真问他理由,他大约会说是因为家里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陈十三守在包厢外,过了很久包厢里才又响起了两人说笑的声音。
王一博和谢幕杉一直在包厢里待到天黑才出来。
谢幕杉吊儿郎当的揽着王一博的肩膀,走起来也歪歪斜斜的,像没骨头似的倚在王一博身上,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凑到王一博边上暧昧的说:“去不去夜场?”
都说谢幕杉声名在外,夜场就是他成天混迹的地方。现在天已经黑了,更是到了他大展拳脚的时候。
王一博睨了谢幕杉一眼,他立马识趣的松开了揽着王一博肩膀的手,他将手举在两侧,无辜道:“我开玩笑,开玩笑。”谁不知道你王四爷洁身自好。
皮完以后谢幕杉收起笑容,言归正传,“不是去夜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帮我个忙。”
王一博盯着他半天没说话,又想起他之前在包厢里井井有条的计划也不像是在玩笑,最后还是答应和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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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