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又是一年过去。
郎璟桓即将步入高三,身高直逼185还拥有了极其优秀的肌肉线条,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语文成绩,甫一提上来总分便直闯入年级前十,再没掉下来过;林鹤大教授论文发了好几篇,闲暇时随手写的文章在网上爆火,拿了好几个科幻小说的国际大奖。
元宵节那天,林鹤前往首都参加颁奖典礼,郎璟桓放学后便换了居家服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
他看见林鹤一身烟灰色西装,站在镁光灯中央,拿着奖杯,被掌声与鲜花环绕。
他浑身的血液沸腾得厉害,耳朵直直立着,尾巴几乎要摇成螺旋桨。
他很清楚那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林鹤的敬仰生长变质,纠缠着整颗心脏。
最开始已经在王诚那件事完全翻篇后。
那时某一天午休的时候听见几个班里同学探讨未来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他明明没有参与那群人的讨论,只是将头埋在桌子里想要午睡,却不可遏制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林鹤的样子。还有某次撞见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小巷里接吻,他立刻挪开目光,那晚哥哥却入了梦,背着光跨坐在自己腿上,抬起他的下巴与他亲昵。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是超过小孩儿对一个长辈的喜欢。
是想要成为恋人的喜欢。
但他只敢将这样的情感小心翼翼地藏好——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林鹤,他想变得足够强大足够优秀,然后与他相配。
放在身旁的手机这时震动起来,郎璟桓似心有所感,立马拿起来看——是哥哥的视频通话。
“璟桓,要看看龙城的灯会吗。”
镜头一晃,郎璟桓撞进了满目热闹,人挤人的长街,数不清的灯笼与欢声笑语。
镜头对准了长街最中央的一个高高挂起的盒子,一群小孩围着它大声地欢呼着。
“这是盒子灯,也叫花盒。这可是这条街灯笼的‘王’。”林鹤介绍道,他看了眼腕表,轻声倒数,“3,2,1。”
他倒计时结束的同时,盒子在半空中冒出火星,突然砸下一盏华丽的巨大彩灯。
现场霎时阵阵叫好,鼓掌,为向中间的人越来越多。
一盏燃完,后面还有许多,雕刻精细的亭台楼阁,一整排栩栩如生的鲜花,还有更为精致生动的场景,比如舞龙、鱼跃龙门之类。
前一盏燃得正盛的灯骤然落地,一盏新的灯从上面落下,开始燃烧。
一层一层的灯笼被点燃,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心脏跳得更快了。
——他知道哥哥不喜欢这般喧嚣的地方,只是想带自己看一眼才会去这样人多的景点。
十几层盒子灯燃烧殆尽,林鹤举着手机往人群外面走。
“那里有卖冰糖葫芦的,他们说龙城的最正宗了,我去买一根给你带回来。”镜头又转向林鹤,“草莓味的好吗?”
“哥哥选的自然都是好的。”郎璟桓身后尾巴摇得欢快,“哥哥什么时候到家?我给哥哥煮元宵。”
窗外突然传来了烟花声,他立刻起身走向阳台,将摄像头对准天空。
“哥哥哥哥,看烟花!”
无数焰火几乎映亮了江城的夜晚,红色的粉色的白金色的绚烂的花绽放在天空中。
——哥哥带他看灯笼,那他带哥哥看烟花。
林鹤抿唇笑了。
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好友宋青函由于“失恋”要他陪着去酒吧买醉,林鹤听他醉醺醺地抱怨自己与男朋友之前怎么怎么甜蜜,这次吵架男朋友又怎么没有哄他,可后来宋青函一个电话,那人便立刻出现,耐心哄着人,温柔地将他领走。
或许是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吧,宋青函离开后他居然在想如果是自己,郎璟桓会不会也像刚刚那人一样接自己回家。
轻轻甩了甩头,这样的念头便被丢了出去。
结果次日晨起,他却依旧清晰地记得梦里的他与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狼崽是如何亲昵缠绵。
清清冷冷独坐高台的林教授何时有过这样的烦恼,下午便去找了宋青函。
他打断林鹤有关伦理道德的一系列讲述。
“所以你就是喜欢上你的小狼崽了。”
“喜欢就上呗,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又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人脖子上遍布小小的红痕,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后背上,“末世里鬼门关都走过多少遭了,你害怕被人诟病?”
“还是说你怕吓走那狼崽子?”他瞥了正在喝茶的林鹤一眼,见他手指紧了紧,一下子笑开了,“我说,他肯定也喜欢你——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哦。”
宋青函见过郎璟桓的,不止是在林鹤身边。
郎璟桓被林鹤收养之前,几乎是天天都要打架的——不是自己主动的,但总会有新人类和兽人小孩嘲弄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那群不自量力的东西总能找到所谓的“优势地形”,三五成群的围堵他,有时在后街、有时在小巷。在他们开始对他推推攘攘之后,郎璟桓便会直接动手,即便会挂点彩,最后赢的人也总是他。
宋青函和他男友撞见过,只是他们看见的时候狼崽子已经收拾完了所有人——三个看起来比他高得多壮得多的兽人,和两个连伴生武器都收不回去的新人类。
后来听林鹤讲他和他的小狼崽的相遇,宋青函直接目瞪口呆。
——这狼崽子怎么比他这个狐狸还会演?!是有两幅面孔吧?!
仔细想想,大概是林鹤看见他的那天,狼崽子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又因着他好兄弟过于貌美如花实力强大,便直接装弱引人同情心疼了。
后来在中央大学的图书馆里那次,林鹤在写教案,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从始至终没抬过头;而郎璟桓面前放着练习册,写几道就侧头看看教授。动作算不上明显,但身为A级新人类的教授又怎么会发现不了,直接拿笔敲了敲他的头。狼崽子摸了摸额头,乐呵呵地笑了,然后继续做题。
——怎么看都乖的要命。
和在雨巷一挑多是野性难驯的样子大相径庭。
宋青函是自己追的爱人,他可太清楚林鹤带着的小狼崽这样的表现是因为什么——完完全全就是喜欢上自己好哥们了!
但他当时的直觉是没必要告诉他——且不提林鹤的道德感有多重,他相信有缘人总会在一起的。
林鹤听着宋青函的开导,只觉得脑子有点胀。他不相信宋青函说的“郎璟桓喜欢自己”的观点,太不靠谱了。但他从小到大也一直都是被别人暗恋的人,没想过回应,更没想过主动追人。
这也就导致了虽然弄清楚了自己对狼崽子的情感,后来也没能做出改变。
不行的话,那就还是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他还是叫他哥哥,他还是他的小狼崽。
林鹤一打开门,便听见小孩轻快的呼喊。
“哥哥哥哥!快去换衣服!马上就能吃了!”郎璟桓从厨房里探出头,伸手接过林鹤递过去的冰糖葫芦,“谢谢哥哥,哥哥辛苦啦。”
于是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郎璟桓叼着糖葫芦摇着尾巴坐在桌前,对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元宵。
——哪怕不能成为恋人,就这样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也很好。
【PS】怕大家没看懂时间线,整理一下——设相遇那一年为第一年,那就是【0】“被人欺负”一挑多赢了还被宋青函撞见,【1】第一年六月末与林鹤初遇、小狼崽被收养,【2】九月返校成为高二学生、王诚事件,【3】狼崽子喜欢上哥哥、某一天和哥哥去大学图书馆被宋青函看出端倪、林鹤发现自己喜欢上小狼崽,【4】第二年年初元旦节。
啦啦啦所以两个人现在其实是双向暗恋这样(^^)。到底有没有人能懂这样美好的淡淡的遗憾啊!就是在重要的节日没有办法实际在对方身边看着对方,但是因为打视频电话所以还是互相陪伴并且分享所有自己觉得美好的东西。哇哇哇我今天好高产!谢谢大家愿意读我的第一个作品!祝大家三次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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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