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啊……”
余晔的鼻息喷洒在宋听的后颈上。
宋听睁大了眼睛,他抬起头,眼角微红,手腕被压得生疼,他动了动身子。
“别动…”余晔声音暗哑
!!!!“余晔!你清醒一点!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在说什么话?你知道吗?”
余晔眯着眼,没说话,他将头搁在宋听的肩头。
“我…不…”
“什么?”
“喂!” 余晔说话迷迷糊糊,宋听听不太真切。
“什么?喂!”
他侧过头去,发现余晔已经睡着。
宋听:…什么情况啊喂?
宋听叫来下人搀着余晔,送进房内,看着床上醉酒的少年,想起那句话……
宋听觉得自己病了。
“他喜欢我吗?”
宋听自问,余眸对自己好像还真不一样,要是把自己换作是女的,一切就都合理了许多…因为江忻和我走得近,所以余晔才语气不好?所以他才话里有话?所以他一直盯着我…可为什么他不早说呢?他说了又怎样?因为我是直的?我是直的…吧?宋听脑子很乱,信息量太大了。余晔是断袖,余晖喜欢自己…呃…
宋听看向腰前佩戴的玉佩,陷入了沉思,首先他要想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应付,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宋听难得起了个早床,早早起来洗濑,只因他想避开余晔。
昨日一晚,他想清楚了,就算自己对余眸不厌恶,那也不可能有发展。他是人人景仰的三殿下,是东官,是皇位的最佳继承者.
更何况,他不是小倌,不是供人取乐的,如果在一起,只为会成为日后余晔所带的污点和世人所唾的诟病。
市集上。
宋听在给灾民施粥, “拿好了,大娘。”灾民们都愿意住这边站, 只因为施粥的是位长相清秀的小公子。
宋听正干得起劲,忽然,一只手出现在眼前,那只手从宋听手中拿过勺子。
宋听抬眸,魂去了一半。
此人正是昨夜喝酒撒泼的人——余晔
“阿知?怎么起这么早?来施粥?”
“恩”宋听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站在余晔身旁,看着他干活,眼睛扫来扫去,却从没在他脸上发现半分异样。
“莫不是忘了?”宋听心想。
是他想多了?罢了,余畔,我们来日方长。
正在他出神时,余晔朝这边笑了笑。
很难察觉的笑。宋听看过来时就只看见余晔勤勤恳恳的施粥。
忙活完后,宋听提出他想在扬州城里转转。
众人想陪着,但他拒绝了。
宋听一个人在城里小巷中散步,其实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走。
小巷里挺黑的…
突然,宋听感觉脑袋被人套上麻袋。后颈也被人用力一击,很快,宋听昏倒在地。
连人带麻袋一起扛走…
“大人, 人送到了。”
“退下吧.”
“是”
江忻解开麻绳,忽地笑了。
“阿知还是睡着了好一点…阿知陪我演出戏,好不好啊?”江忻脸上透着疯狂的笑。
此时的扬州知府上。
余晔低吼:“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底下的人抖擞如糠。
叶青站在一旁:殿下从未如来此失态过,看来小公子要是找不到了,殿下怕是会疯…
手下人都派遣出去后,余晔独坐在台阶上。
“都怪我…都怪我…”
人人景仰的三殿下这次是真的乱了…
“是谁?是谁干的??”余晔握紧双拳,指甲嵌入掌心。但余晔却好像不痛似的。
他乱了,乱了分寸,乱了计划,他很慌,坏的后果是他不敢知想象的。
他浑身发抖,曾经这双手杀人如麻,上面沾满了血,今日的余晔却恨自己没能待在宋听身边…
“报——”
“殿下,门外的人送来一封信。”
余晔匆匆打开,看完后,他冷着眼,
“谁送来的?”
“属下不知…”
余晔深吸一口气。
“带兵,上山。”
叶青:“殿下——”
余晔转头,刀出鞘,剑尖指地。
他红着眼,一字一句。
“上山,剿匪——”
“是,殿下。”
“小侍卫~还不跟上?”一旁的余潜催促着。叶青淡扫一眼,提刀。
“上山去了,小殿下。”宋潜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宋听是被冻醒的。
“嘶—”宋听后颈被人击打后留下了一道青色的伤痕。显得格外突兀。
“我这是…回来了?”宋听双手被反绑,眼前也被人蒙了块布,他双手摸索着,身下冰硬的…
“敢情我刚刚是睡在地上的?!”
来不及多想,宋听听见一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见到宋听赶忙给他松绑。
宋听:“余晔?你来救我?”
来人动作一顿。
”阿知…”
是红忻?
“江哥哥,余晔呢?”
“三殿下赶不来。他带兵剿匪去了。”
宋听听见了心一沉。
荒唐!扬州城可是燕国第二繁荣之地,哪儿来的土匪?
宋听鼻子一酸,不明所以的。
“谢谢你了。”正巧手被解开。
宋听想了很久,以为会看见的第一张脸…
不是这张,落差感和局促感让宋听不知所措。
“江哥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江忻道:“有人送信来知府。一封是救你的地点,还有一封是殿下去剿匪的地点。殿下果然以天下苍生为重,一心只想为生民谋福,这不,带兵去除祸患,而我来救你。”
宋听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在他和除祸面前余晔选择以大局为重。
…他以后是要成大事的。
见宋听一直低着头, 江忻叹息一声。
“唉,殿下也是无可奈何,实在忙不开,就是不知道这好好的扬州,哪儿来的土匪?”
是啊,哪儿有什么土匪?这就是江忻的离间计,借余晔之手,灭了对家。又借他之手离间他和宋叫之间的关系。
一手好棋。
“外面的人都解决好了。现在回去?”
“宋听目光呆滞。
“……好。”
——黑山头。
叶青:“禀告殿下,前面就是了”
“吁—”余晔迅速翻身下马,他面沉如水。
前面是一片荒地,荒地上开出来一片地方,上面有几座屋舍。
十丈远处有身着统一商衣的人。
“这不是土匪,倒像是一众地下组织来送货物的。”
“多嘴”余晔冷声道。
前方的像是看见了余晔一行人,纷纷拔出刀来,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叶青:“属下替主开路。”
说罢,叶青冲入人群中,和他们厮杀开来。
余晔一身劲装,刀光剑影交错间。剑身上照出余晔一双风眸,里面是肆意和疯狂。
最后一剑,喷出的血液溅在余晔的胸前。白色衣领上一大片艳红,几滴血落在脸上。
余晔眼中狠戾,风眸微敛,剑尖滴着血。
余晔将剑指向前——
“给我找。”
他声音沙哑,为了宋听杀红了眼。
他低着眸,眼带凉意,风起。
吹起他的发丝,整个人在月中显得棱角分明,像极了外人口中所说的凶神恶煞。
片刻之后。
…叶青拖着步子。
道:“殿下,我们被耍了,人没找到…”
就在余晔将要爆发之际 。
“但是…有人来报,说是江忻救回了宋公子。”
听见他说的话,余晔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针扎似的疼。被人耍了?
没事…人还活着…可是心为什么会空落落的呢?
“上马,回知府。”
余晔冷笑着说:“看看宋小公子怎么样了…”
叶青:“…是。”
到了知府府上,余晔竟有些许紧张。
此时宋听正在床上静卧。
林知府、林婉、江忻等人正在大厅内。
“林大人这次干得不错,待到宋听和余晔闹开了,我们再拉拢丞相。到时候,二殿下的势力就又会壮大。”
“过奖了,江大人,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此时林婉开口:“需要我做什么么?”
“你过来我有事要予你去办…
——宋听房内.
当余晔洗去血污,小心翼翼踏进房门时,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幕。
林婉哭的梨花带雨跪趴在地上,而宋听则皱着眉站在她旁边,看起来就像二人产生了巨大的矛盾。
余晔不是无脑族,他强忍着怒气问道:
“这是怎么了?”
林婉激灵了一下,这才哭喊道:“我替晔哥哥感到不值…哥哥不就剿匪去了?一时没来得及见他吗?他竟然说晔哥哥的不是…呜呜呜…我就说了几句晔哥哥的好话…哪逞想,他一下子就把我推…推倒在地…还言语中伤我!”
宋听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是她自己…”不等他话说完。
余晔开口道:“够了。”
只是两个字,却让宋听困惑,刚经历了一场劫难。他现在浑身酸痛。很疲惫,如果不是林婉实然进来要给宋听一耳先,他早该就寝了。
“余晔…”宋听眼中带着水雾,他有好多话想告诉余晔,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可是他不给这个机会…
“婉儿,你先出去。”
林婉见好就收.她捂满脸,哆哆嗦嗦地走,看起来吓得不轻,但在她快要出门时,却回首给了宋听一个得意的笑。
宋听:????
“今晚的事很抱歉…”宋听低着头,看上去像是个温软的小白兔。
但余晔却看不见。他怒火中烧,脑子很混乱。他强压怒火, 尽量把语气放平稳。
余晔笑的很轻,笑里带着几分的讥诮。宋听自然是看见了的。
他想起昨夜的话,尽管昨夜余晔是醉着说的,但他依旧有些在意。
可他忘了,烟花易逝,人心易变。
“你变了,宋听。”余晔神色复杂。
宋听抬眸“是吗?”
果然,杀伐果断的三殿下又怎会陷于情事呢?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信了。
“你昨晚说喜欢我,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眼前的这个人?”
宋听脊背紧绷,他怕听到那答案,他在无声地抗拒。
“我认识的宋听,不会做这种事,”
“没有,你听我解释…”
“够了。”
“你不信我?”
“如果我说今夜我是被人耍了,我是去救你的,你肯信吗?我说的话你从听说过一句…”
宋听有万般酸涩涌上心头,不禁气闷,声商也有些哽咽。
“你到底信不信我?”
“宋听,那晚是我醉了,酒后之言不可信.”
“原来你记得?”余晔垂首。
他不说话。
“说呀,余晔?”宋听轻喃。
宋听,他是个孤儿 ,别人对他好,他总是当真,他又一次溃不成军。
他虽是丞相之子,但现世中却是个孤儿,他在燕国,得了这份尊荣,那么就该天经地义地承受苦楚。
宋听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他尽量不让自己失控…
“我说,那句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记住你的身份,我从未允许过你,直呼我的名讳…”
习惯克制的宋听不曾发出一丝泣音,但听了这话后,泪水就像雨点般掉落砸在地上。
啪嗒,啪嗒……
在房间里听得清晰。
余晔看着觉得好笑,有了江忻,还不够吗?现在哭又是干什么?果然变了。
余眸耐心耗尽,他神色冰冷,向房外走去。
宋听,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紧抿着唇。
“记住你的身份”
这样的话,让他感到羞辱,字字如诛。
半晌,脸色苍白的宋听讷讷开口:
“记住了,三殿下。”
又是我鸠占鹊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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