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时冲过来单腿跪在床上,一手扯过他的衣领,血红着眼瞪着对面的人,扯着嗓子怒吼,恨不得将他拆开吞进肚子。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狠心!一定在骗我!你就是在报复我!我为那些事道歉还不行吗!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好的赖的我都说了做了,你还要怎样!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是陆雨时!你凭什么拒绝我!”
被他扯着衣服的黄言析不得不靠近他,两个人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伤口疼得发麻,似乎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有些崩开了,干净的病号服中间渐渐渗出淡红色,他咳出几声,那片红色更深了。
他惨白的脸上冒出冷汗,对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疯子竟扯出一抹笑来:“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几滴滚烫的血喷到陆雨时脸上。
嘴角的血渍像一把匕首,狠狠刺进陆雨时的心脏,将他的理智剜去,所有的怨恨和质问都压在喉间挤不出来。
他慌了,松开手。领子松垮地散开,露出胸口被染红的绷带,大片血色刺得眼睛生疼。他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晏林,我找晏林,他会帮我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拿出手机慌乱无措地翻出晏林的联系方式,发抖的手指险些拿不稳手机。
黄言析虚弱地靠在床头,抹去嘴角的血,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陆总,董事长回来了,”
“让他滚!我没空!”陆雨时红着眼嘶吼,手里紧紧攥着拨通的电话,“晏林你在哪!帮我!快帮我!”
“怎么了?慢慢说。”
“慢不了!黄言析快死了!你他妈快回来!”
门外的敲门声加重几分,声音也换了个人:“陆雨时你快给老子滚出来!”
躁乱的环境让他有些恍惚,他管不了那么多,黄言析的呼吸在逐渐地减弱,却还是撑着讽刺的笑看向他,盯得他心里发毛。
他第一次看到黄言析温和外表下那副真实的样子,也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他不敢想,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捧起黄言析苍白的脸,胡乱抹掉他嘴角不断咳出的血,说话带着些哭腔:“你别死,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你死。”
身后的门被暴力撞开,陆淮江带人冲进来,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气宇不凡,眼神犀利,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压迫感:“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也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我要带他去医院!”陆雨时掀开被子,想要将人抱起。
“我会叫人处理,你不用参合!”
两人间的气氛越发紧张,陆淮江也不是什么耐得住的性子:“架走!”
身后几个保镖上前:“小陆总,请。”
“直接架走!别跟他废话!”
陆雨时把黄言析护在怀里,双眼猩红,毫无理智地向靠近他的人嘶吼:“都他妈滚开!别碰我!”
几人抓着他肩膀想将两人分开,陆雨时抬拳砸向其中一个人的脸,又一脚踹在身后的人的肚子上。
“滚!都他妈的滚!”
“给我摁住他!”
场面混乱不堪,不断有人上前压在他身上,两人间的距离逐渐变远,视线中的人逐渐被泪模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变得朦胧。
“放开我!我要救他啊!!!”
晏林大步跑着向这边赶,没挂的电话里传来混乱的吼骂声,他猜到俩父子碰面时场面会失控,却忘了伤情不稳定的黄言析。
等他赶到楼下时,陆雨时已经被塞进车里,后面跟着被抬下来的黄言析,陆雨时隔着车窗对着奄奄一息被抬进救护车的人无力地哭喊,十分狼狈。
等到黑色私家车离开,救护车的警报声也消失在风里,一片残破的叶子落在他脚边,今年的秋冬注定要比往年的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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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