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言析躺在病床上不断呢喃呓语,像是做了什么梦,他十指紧紧扣进被子里,关节泛出青白,苍白的脸上冒出一层虚汗。
床边的医疗机器不断跳动发出响声。
“他现在情况很严重。默姐说不能打扰他。”
“滚开!”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空荡荡的环境让走廊上的争执声显得更大。陆雨时的脸色阴沉,带着一身低气压大步朝黄言析所处的房间走去,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眼看陆雨时不讲理硬要抢人,被拦在身后的李旭急得就差给他跪下来了,既不能得罪陆雨时又得完成吴默交给他的任务,像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小助理夹在中间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陆雨时推开房门,看见黄言析消瘦的身体陷进床里,眉头紧皱,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陆总,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你要把他带走了默姐饶不了我的。”
没等陆雨时说话,两个保镖就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把李旭拎了出去。
陆雨时掀开黄言析的被子,一只手穿过他腿弯一手垫在背后将人打横抱起,目无旁人地走下楼去。
天气渐凉,早秋的风将怀里的人的发梢与衣角吹起,带走轻微的消毒水味和血腥气。半片枯萎的枫叶落下,盖在他微微起伏的心口处。
停在门口许久的车将两人带到一处别墅区。
“呵,‘深情男神现身医院,寻回重伤挚爱,上演凄美爱情!’又是你公司的水军写的吧,一如既往的虚伪。”穿着深褐色正装的年轻男人满脸鄙夷地刷着网站上的帖子,正是陆雨时抱着黄言析出现在医院门口的照片。
“你找的狗仔不行啊,拍的不像深情,你那脸黑得倒像是发现仇家没死透来补刀的。”晏林继续讽刺道。
陆雨时撑着头坐在旁边,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并不理会晏林的评价,面色阴郁地盯着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的人,不耐烦道:“他到底什么时候醒?”
床上的黄言析没有任何要苏醒的意思,反而似乎越发严重。
晏林背对着陆雨时翻了个白眼,语气生硬:“还不如别醒,省得看见你糟心又遭罪。”
陆雨时扭过头,阴冷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晏林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你也别瞪我,也就我勉强算你哥才好好给你说实话。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慢慢转过身与他对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但凡他胸口的伤再深一点或者撕裂他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医院抢人? 亏你也能干得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真的会害死他的! ”“你好像比我更关心他?” 陆雨时站起身,向他走近一步。“你少他妈跟个狗一样发疯乱咬人!我是作为正常人和履行一名医生该有的职业道德在认真地警告你!要不是看咱俩爹的面子上我早报警了!如果没有你那有钱爹,就凭你干过的那些事都够你进去几回了!你好歹算个公众人物。就不能收敛一下吗?!”晏林越说越气,也站起身来。原本他应该在家享受为数不多的假期,却被这人一个电话叫过来照看他从医院抢来的病人,差点气到昏厥。他是陆淮江兄弟的孩子,也是陆雨时的发小。从小就性格沉稳,成绩优异,被称作别人家的孩子。陆淮江喜欢的不得了,便认作自己干儿子,时常让他带着不省心的陆雨时,导致了两人互相看不顺眼。陆雨时被他一顿骂,也不好真的发作,只能又拉着脸坐下来:“不用你管,找你来只是照看他情况的,所以他到底能不能醒?”晏林强忍着一板子拍死这个不讲道理的傻逼的冲动,没好气道:“不知道,受那么重的伤肯定得昏迷一段时间,就算醒来,应该还会有心理问题的。”“你个外科医生还懂心理?”晏林嘴角抽了抽:“能忍你五年还不出问题的人那才是真有问题了。”陆雨时没回他,往嘴里扔了个葡萄。晏林停了一会,继续说;“内部消息,你爹已经上飞机了。”陆雨时无所谓道:“关我屁事,他又不能真动我。”梦里,黄言析站在幽深狭窄的巷子里,前后都是无尽的黑暗,脚下是坑坑洼洼的石板路,身旁长满青苔的泥灰墙里不断向外渗出黑水,散发出发霉腐败的恶臭。他觉得这里很眼熟,又记不起是哪。向前走一步,刮起一阵阴凉的风,让人汗毛直立,风吹的位置站着一个人形黑影。他转身回头,正对上一个同样面部漆黑没有五官的影子,没等他做出反应,那两个黑影便高举手臂,寒光闪过,一把刀便插入心口,鲜血顺着刀口流出,却没有痛觉,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双腿无力,倒在血泊中,盯着黑影那不断扭曲变幻的脸,混混,器官贩子,陈鑫,保镖,陆雨时,轮番出现在他面前。扭曲的影子蹲下身,发出瘆人的诡异嬉笑声,用刀子剖出他的心脏,将那个破了个口子却还在苟延残喘跳动的心脏捧到他眼前,温热的血滴到脸上。他呆滞地看着半空中血淋淋并还在不断颤动的肉块,本能地伸出手去够,却根本抬不起来。黑影举着心脏,一根手指立在嘴边作出嘘声的动作。“还不醒吗?”他说。手里的心脏随着指尖的收紧而剧烈挣扎跳动。“扑通---扑通--扑通--嘭!!!”黄言析猛然惊醒,正对上陆雨时幽怨,冷漠的眼睛,虽然那种眼神转瞬即逝,但寒意还是顺着尾椎骨蔓延全身,他大口喘着气,却扯到伤口,痛得脸扭曲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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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