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默有些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黄言析总是逞强独自面对他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问题:“每次都是自己想办法,可你想出来了吗?三千万,你上哪去弄三千万!我也是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次?”
王妍希抬头看向她,努力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眼里满是苦涩,他说地很轻,轻到可以被风带走:“默姐,相信我最后一次,我真的可以自己解决。”
吴默怔了很久,站起身:“行吧,我不管你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屋外的风将窗前的竹叶吹的刷刷作响,屋内的黄言析宛如一座雕塑,坐在沙发上呆愣地看着脚下的白瓷砖,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他总是这样失神地望着某处耗费时间,企图逃避残忍的现实。
当陆雨时再一次打来电话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
接电话时他是恍惚的,甚至没有看清来电人是谁。
“你是不打算回来吗?”陆雨时的声音懒散缓慢,有些暧昧,却让人忍不住脊骨发凉。
“我不会回去的,陆雨时,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那是不是应该先还钱?”
“我会换的,一分不少。”他呼吸沉重,一字一顿道。
陆雨时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站在窗前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仰起头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垂眸俯视楼层下在夜里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像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映出城市的彩色和他眼底的阴霾。
黄言析疲惫地叹了口长气,起身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口罩下了楼,这边小区的住户少,10点左右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只有几盏周围萦绕着蛾子的昏黄路灯孤独地亮着,晚上有些降温,风一阵阵吹着,他裹紧了外套。
出了小区大门,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两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老板,确认在宜民小区,现在出门了。”
车里没有开灯,蓝牙耳机在昏暗的环境里亮起一点点蓝光,耳机里传来年轻的男声,压地很低:“继续跟,看他去哪?”
黄言析压低帽子,将手插进口袋,尽量避开人多的闹市,专挑小道走,绕到边缘地带的一个废弃小商城。
这里到处是一闪一闪早已老化故障的路灯和店门口上五颜六色晃眼的广告牌,空气中弥漫着油腥,劣质香水和浓烟,酒掺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里大部分店门已经搬走了,只有几家按摩店和发廊开着,他踩过坑坑洼洼的街道,地上裹着烟灰的碎玻璃渣被踩得噼啪作响。
他直直走到尽头,站在一家台球厅门前,抬头仰望着广告牌上用夸张连笔字写着的“豪龙俱乐部”,瞳孔里反射出字体上幽绿色的光。没想到这么多年这里还没拆。
他抬起步子向里走,推门的动作敲响挂在门上的铃铛,屋内几个染着鲜艳发色,正在打台球的年轻人看向这边,他们大多裸着上身,露出夸张的纹身,嘴里吐着白烟。
黄言析没有理会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低着头穿过他们向里面一个楼梯口走去,呛人的烟味实在不好闻,尽管他戴了口罩并且努力控制着,可还是没忍住咳出声。一只脚已经踩在楼梯上了,肩上搭过来一只手。
“哥们儿,没见过啊,新来的?”也许是抽烟的缘故,那人声音有些沙哑。
黄言析转过身,对方看着也就二十几岁,一头圆寸染成红色,眉骨上穿了钉,嘴边叼着半根烟,整个右臂连到肩膀处布满了鬼脸刺青,一副混混样。
他掀掉黄言析的帽子,熏得焦黄的手指夹出嘴边的烟,对着黄言析吐出一团呛人的烟雾,看见他微皱的眉头,笑的
地更加恶劣:“没抽过?来这找谁啊?”
那群看热闹的混混都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黄言析,发出恶心的笑声。
黄言析不想挑事,低着头不与他对视:“我找龙哥。”
那人又嘬了一口烟,然后张开嘴让烟缓缓从嘴边冒出向上升起。
“找龙哥可以,但我们得先过目一下。”他伸手要去扯黄言析的口罩,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那人也不恼,出生后想要上前教训的跟班,咧着一口黄牙笑的更邪气:“怎么?没脸见人?”
“抱歉,有些自卑。”
那人嗤笑一声,强硬地捏住他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叫什么名字?”
“黄言析。”
那混混松开他,甩了甩手里的帽子:““有意思,龙哥在下面,自己找去。”他把燃到差不多的烟头摁在帽子上,随着火星的熄灭冒出一丝黑烟,在什么中央留下一个烧黑的坑,他礼貌地将帽子递给黄言析,犹如老鼠泛着精光的眼睛微弯,“顺手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黄言析接过帽子,转身时猝不及防地被混混一把扯掉口罩。
混混戏谑地吹了声意味深长的口哨:“呦,小白脸~”
黄言析没理他们,一言不发地走下楼梯。
身后的混混又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浊气,旁边一个右眼下纹了个十字架刺青的混混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李哥,你看这个。”
手机里是一段视频,显示半小时前发出,但浏览量已经过万,并且还在不断飙升。
视频里陆雨时双手交叉握在一起端正地坐在桌前,眼睛周围有些泛红。
“我今天正式向大家坦白我与黄言析的恋人关系,我们已经相爱了五年之久,但我的一些过失导致这段感情破裂,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我再次向所有人,特别是言析郑重地道歉,言析,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们,我也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多少,我只想要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
随着视频不断被转发冲上热搜,我在办公室里的吴默脸越来越黑,随后更是一脸鄙夷地暂停了视频。
“呵,不愧是影帝。”
李旭站在她面前,无措地举着手机:“姐,言析哥电话打不通。”
吴默摆摆手,闭上眼揉捏着太阳穴:“手机在他身上就是个摆设,金明昊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刚才森导来过,把他带走了。”
一提这事吴默脑袋更痛了:“我知道了。”
服了,这几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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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