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不到30分钟,等他们化好妆,陆雨时把工作人员都赶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黄言析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已经24岁了。相比较于那个充满热情,怀揣梦想的19岁少年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陆雨时走到他身后,抚摸他白暂的脖颈,食指轻轻刮着他的下颚线。
朦胧暧昧的暖色灯光打在侧脸,使他的五官显得不那么凌气逼人,倒像一个温柔的神像。
陆雨时弯下身子,在他耳廓留下一个湿热的吻,黄言析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镜子。
镜中两人亲密的样子让他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温柔、绅士、幽默的陆雨时,那个每次忙完后都会买个甜点哄着自己,喜欢坐在他身边讨论圈内八卦的陆雨时。
而现在站在他身后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在生气吗?”陆雨时问,“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一个国外的朋友想争取一个戏份,找我跟导演拉关系,之前一起工作过,我欠他个人情。下个月的演唱会交给你,好吗?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机会吗?我相信你,到时候我会在电视上看着你的。”
“嗯,知道了,我相信你。”黄言析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机械般地回应。
楼下粉丝已经领过发放的纪念品和应援小物在大厅落了座。
两人整理好着装,迎着尖叫和欢呼走上台,微笑着和粉丝们打招呼。
“很感谢大家能够来到会场参加活动,我们准备了很多礼物,希望大家喜欢。如果你们有什么想知道或者了解的,都可以提出来。”陆雨时说话亲和,谈吐间相当有魅力。
“有人说黄言析去见了森导演,是不是准备出演电视剧啊?”
随着这个问题被抛上来,台上的两人均一愣,随后陆雨时微笑地看向他,示意他开口。
黄言析只好调整了一下话筒:“目前来看并没有这个打算,比起演好一个角色,我更愿意你们通过音乐来了解我。”
在他松口气的瞬间,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仔细朝那看去,那人也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手打招呼,在狂热的粉丝人群中,他平静的表情与旁人格格不入。
森良怡?他怎么会在这里?黄言析心想。
即使他是个很有名的导演,但从未在大众前露过脸,现在又戴着口罩,站在人群里也不会很快被认出。
上次的事已经让黄言析不敢见他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陆雨时也注意到两人的视线,脸上依旧维持着台面上的笑脸,微微侧头偏向黄言析。
“他倒是挺关注你啊。”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能听出他在忍着脾气。
黄言析撇开头,不再去看。
面签时,轮到一个遮得严实的白发少年,他抱着个精致的铁皮盒子,随着步幅摇晃,盒子里发出许多杂物碰撞的响声。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彩色的卡片,说:“可以在这签名吗?”
黄言析认出他是刚才误进来的季忧。
“当然可以,你很冷吗?”陆雨时问道。
“遮光的,我有白化病。我能合张照吗?”
在得到允许后他摘掉墨镜和口罩,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脸颊微红,睫毛似白色的羽毛一样盖在眼睛上,淡粉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陆雨时盯着他看了会,温柔地说道:“我喜欢你的眼睛,你叫什么?”
“季忧。”
拍了照后他将卡片塞回盒子离开,紧紧护在怀里,像爱不释手的宝贝,又拿出反卡片反复欣赏,发现背后还画了一个爱心,并写有一串号码。
季优带着猜测回头看去,发现陆雨时也在看他,目光撞在一起的一瞬他却别扭地躲开了。
活动结束后,两人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楼上一家全天开放的台球厅。
陆雨时走过桌子时顺手摸起一根球杆抛给黄言析。
“会吗?我记得之前教过你?”
黄言析接过球杆自嘲地轻笑一声:“没有,我也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会打台球的。”
陆雨时烦躁地抓乱了打理好的发型:“那就是忘了,需要我现在教你吗?”
“不用,我看着就行了。”
“随便你。”陆雨时脱掉外套,俯身架起球杆。衬衣由于动作紧贴着背部肌肉,划出优美性感的线条,逆光下的侧脸俊美冷漠,让人自觉地不敢靠近打扰。
“砰。”
打出的球在桌面上飞速滚动,接连撞开其它的球,快到只能捕捉到残影,便已经落入洞口。
陆雨时起身换了个方向,又是“砰”的一声。
很快,只剩下两个球,陆雨时对准其中一个。随着一声巨响,打出的球并没有按预想的冲向前方,而是直接飞了出去。
陆雨时背对着黄言析,周围回荡着球砸到地上的响声。
他扔掉球杆,回过身凶狠地瞪着黄言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想听什么?”黄言析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
陆雨时猛地冲向前拎住他的领口,阴沉着脸低吼道:“还需要我提醒?刚才在台上你俩眉来眼去的当我瞎啊!那姓森的就这么吸引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好榜上个大导演好容易从我身边逃走!”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可信吗?”
“我就是信你才把你带来,把演唱会交给你。不然我完全可以让你下台,待在家里哪也去不了!”陆雨时用力将他推开,黄言析踩到地上的球杆,重心不稳,摔坐在地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雨时更是冷嘲热讽:“你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是要装给谁看?要别人可怜你吗!”
黄言析垂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陆雨时,你当初为什么选中我?”
“我他妈没空陪你玩儿煽情!”
陆雨时提前清了场,他走向旁边没有人的吧台,随手取下一瓶红酒,倒进手边一个精致的玻璃杯里,抿了两口。
他拎着酒杯又站在黄言析面前。黄言析坐在地上没有动,也没有看他,宛如一座雕像。陆雨时把杯子举起,声音冷漠得可怕。
“喝酒吗?”
“你什么意思……”
陆雨时毫无征兆地松手,杯子瞬间在黄言析手边碎裂,红色液体伴随破碎的声音溅到他身上,落在白布料上异常显眼,黄言析的手臂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与酒混到一起。
本是优雅浪漫的代名词,此时却像血一样刺眼,令人恐惧。黄言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似乎本能地想在他眼里寻出熟悉的一丝影子。
“真他妈把自己当回事了,喜欢坐就一直坐着吧,别脏了老子的眼。”陆雨时轻飘飘扔下一句就离开了,留下一地狼藉。
黄言析看着地上的红色液体,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己坐在血泊中。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时,一个影子罩住他,他抬起头,对上镜片后那双过于平静的目光。
黄言析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有些尴尬:“我是不是很好笑?”
森良怡收回手,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只是单纯上来找人,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
随后他又递给黄言析一张电话卡,说:“吴默让我给你的,怎么想是你的事,但如果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我。”
“那你的意思呢?”黄言析问。
“双向合作,我要你帮我查个人。”
“谁?”
“你的助理,金明昊,但我还不确定。”森良怡不清不楚地说完,戴上帽子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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