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零三分。
他还是来了。
这个点的酒吧很冷清,基本上没什么人,吴默坐在最里面的包间里。这家店是她名下的,装修格调并不浮夸。
黄言析推门进来,瞥见坐在角落里一身酒红色连衣裙的吴默。公司里的人常形容她像一支高贵的红玫瑰。
黄言析在打扮上不怎么会花心思,怎么舒服怎么来,索性就只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戴着个鸭舌帽。
“你就穿这身来了?好歹我们是去面试的,怎么一点艺人样子都没有?”吴默按着他坐下,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粉饼铺在他脸上,不经意间看见他脖子上没盖住的红印,忍不住开口。
“脖子上怎么回事?他又动手了?”
黄言析抬手捂住脖子,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陆雨时手上没有轻重,对这种事一概不管,自己摆烂式的创口贴根本遮不住。
“没有。”
“这成什么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该怎么说你?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你的能力在圈里火出名气只是时间问题,干嘛非要跟他过不去!你也知道就他那脾气,迟早……”
“我知道,默姐。”黄言析推开吴默正在给自己脖子铺粉的手。
吴默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扯开话题:“行,我不问了,现在时间还早,先坐会儿,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跟我还客气,真见外。”
“姐,那个人又来找你了!”门外一个酒保喊道。
吴默皱了皱眉头:“老规矩,不见。”
“他坐门口不愿意走,有进来的客人也被他骂走了。”
吴默不耐烦地起身开门:“保安呢!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要饭的都打发不走就给我滚蛋!”
“来人!别让他进去!”
门口闹哄哄地一片,引来不少看热闹的,夹缝中爬出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很瘦,样貌也不出众。脸上挂着被挤歪的眼睛,身上的廉价西装也皱皱巴巴的,整个人都显得很滑稽。
他装模作样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走向吴默摆起虚伪的笑脸:“吴小姐可真会翻脸不认人啊,好歹我们夫妻一场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吴默晃了晃手机,鄙夷地看着他:“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还要影响我工作的话,我们可以法庭聊。”
那男人面目狰狞起来,瞪大了眼指向黄言析所在的包间:“说好听点叫什么经纪人,谁知道一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开个酒吧,天天跟你的小白脸泡在一起叫什么正经工作!”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梁大伟!我是不是说过你接受不了就滚。自己为了赌博低三下四求我要钱的时候怎么不嚣张啊?都是你自找的。”吴默眼皮微微抽动,但语气还是缓慢优雅的。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有钱!给我钱!给我钱!”
梁大伟也不装了,歇斯底里地喊着,眼下青黑的眼圈和红血丝让他看起来异常恐怖,他冲上去想抓住吴默,却被保安按在地上,连个裙角也没碰到。
“扔出去,再把地打扫一下。小张,开后门,车钥匙给我。”吴默顺了下额前的头发,说:“小言,走了,坐我车。”
“你不能走!我要钱!还不了债我会死的!你不能眼看着我死!”被架起来的男人冲着吴默的背影嘶吼。欠下的巨额债务快把他逼疯了。
吴默戴上墨镜,一眼都不想看他,拉着默不做声的黄言析走向后门停好的车。
飞快的速度甩开路上许多车,坐在后座的黄言析有些头晕,他闭上眼睛想眯一小会,希望有所缓解,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盒子里有口香糖和晕车药。”
黄言析闻言打开座椅中间的盒子,满满一盒的口香糖和晕车药,他挑出一片口香糖撕开扔进嘴里,清新的薄荷味填满整个口腔,脑袋瞬间清醒不少。
吴默单手悠闲地搭在方向盘上,随着车载音响轻轻哼着歌,放的正是黄言析之前唱的一首,还火过一段时间。
“姐,你开车的时候跟平常可真不一样。”黄言析打趣道。
吴默笑出了声:“哪不一样?不就是一普普通通经纪人的样子吗?
“姐,你那么厉害,长得也漂亮,怎么没想过做明星反而做经纪人呢?”
“哎你故意点我呢?刚才你也看见了,就我以前那点破事真要当明星还指不定被怎么挖料呢?”
黄言析被她逗笑了,明亮的眸子微弯,看向窗外向后飞速倒退的树影,并没有继续八卦的意思。
一段沉默后,吴默先开了口:“你现在既然决定出来试戏了,那你应该想得差不多了吧?我也是你的经纪人,也得规划好对你前景有利的最佳选择,要是执着于一条死路,对你没有好处的。”
黄言析吹出个泡泡,咬破后又压回舌底,心不在焉道:“嗯,我再想想。”
他不是没有想过,反而比谁想的都要多,因此才知道想要彻底和他分解开并没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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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