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肖战起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在庭院里练完武了，正在洗漱。

　　在军中练出了速度，王一博洗漱很快，他来到中厅门口，靠在柱子上，和肖战问好：“殿下，早啊。”

　　肖战喝了口粥，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殿下，一会儿去山上你先前说的观景亭吗？今日天气很不错呢。”

　　肖战抬眼看了眼外面，有阳光，但仍旧阴沉沉的，“世子想去，那本宫定然是作陪的。”肖战说着就放下了碗。

　　王一博挑挑眉，坐到他边上的位置：“殿下这就不吃了？”

　　肖战点点头，“嗯，没什么胃口。”他放下擦嘴的锦帕，“你稍后，本宫去换件衣裳。”

　　王一博点点头，看着满桌的早膳，说不上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味道绝对算不上差。

　　王一博回想了一下，自他回京后与肖战一道吃的每一顿饭，肖战都吃的很少。

　　脑海中浮现出昨夜握在手里的腰肢，在一个男人身上，绝对称得上纤细了。

　　这边王一博思绪翻涌，那边肖战就已经回来了，他身上还是先前那套衣服，只是多披了件大氅。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待到侍从回禀积雪都清干净了才出发。

　　“殿下，小心滑。”

　　肖战回头，莞尔道：“吃了昨日的教训，本宫今日换了双防滑的鞋。”

　　“昨日就是在这儿挖的酒。”王一博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

　　下过雪，王一博又重新掩埋过，树下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肖战道：“越是里面的年份越久，你选的很好。”

　　王一博笑笑，没再说话。

　　虽然清了积雪，一行人走的还是很小心，这边不像护国寺门口有台阶，而是全部的山路。

　　蜿蜿蜒蜒的一路向上。

　　跨过一道弯，王一博问道：“殿下常来，为何不修个楼梯？”

　　肖战道：“没必要，又不是崎岖到走不了，不是雪天的时候还是很方便的。”

　　难走的路其实也就那么一段，走过那一段之后，便是有人工修建痕迹的小路了。

　　王一博偏头，问向一旁的肖战：“那怎么这儿又修了呢？”

　　肖战直视前方，“因为这儿不是本宫修的。”

　　两人一路走到观景亭，路程不远不近，若不是雪天，山路易行的情况下大约只要一刻钟也就到了。

　　山上的观景亭一点儿没有许久未有人来的样子，四面都有厚重的帷幔，里面还燃了火盆。

　　王一博看着架势，不由感叹了一句：“殿下可真会享受。”

　　肖战正抬手往炉子里放茶叶，闻言抬头看了王一博一眼：“那你出去吧。”

　　王一博在他身边坐下，笑道：“殿下今日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肖战将炉子盖上，摇了摇头，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就是有些莫名的有些烦躁，“是本宫失态了。”

　　王一博摇摇头，煮茶是件费精神的活，他没再打扰肖战，直到一杯热茶杯端到自己面前才开口夸赞：“在下对茶道不同，但还是能尝出来，殿下这茶煮的很不错啊。”

　　外面下起了小雪，两人进来方向的帷幔被放下，唯有正对着山下风景的帷幔是敞开的。

　　肖战为王一博添了一杯茶：“世子觉得这风景怎么样？”

　　王一博道：“自然是如殿下所言，能够俯瞰整个京城，一览众山小也不过于此了。”

　　王一博一手撑住下巴，状似无意道：“今日是皇子妃回门的日子，殿下不在，有些可惜了。”

　　肖战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入炉子，“本宫只是表兄，晓儿回门，本就不必到场。”

　　肖战放的像是某种药剂，但因为被捣碎了，王一博分辨不太出来具体有什么。

　　感受到王一博疑问的眼神，肖战将炉子盖上，道：“能御寒的药材，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殿下待程家的两姐妹很好，但与程家似乎并不是很亲近啊。”

　　药材要煮上一会儿，肖战无其他事情要做，他闻言看向王一博，“没人和世子说过吗？不要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

　　“这样会没有底牌。”王一博接话道，在肖战有些惊讶的目光里继续道：“这就是殿下与我说过的，殿下不记得了？”

　　是疑问的语气与肯定的表情。

　　王一博很是善解人意，他道：“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殿下想不起来也正常。”

　　王一博进太学的第二年，边关起了战事，他的父亲领兵出征了。

　　那时候他和肖梧已经很熟悉了，虽然不算多亲近，但王一博还是会按照肖战的嘱托，事事想办法护着点对方。

　　那日肖梧落水，王一博没找到肖战，便将自己的怀疑人选和推测告知了一个相熟的老师，却没想到那老师反而收了另外几家的好处，配合着想将事情遮掩过去。

　　等肖战抽出空来的时候，一切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肖梧最后吃下了这个闷亏。

　　这句话就是那时候的肖战对王一博说的。

　　不要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因为那样会没有底牌。

　　没有被肖战怪，但王一博却心里有愧，那之后对肖梧更加保护了，几乎要忘了肖梧其实比他还大上两岁。

　　回想起往事，肖战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所以啊，让你握住自己的底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记住。”

　　王一博放下手，耸耸肩，“殿下又怎么知道，这就是在下的底牌了呢？”

　　肖战莞尔，没说话，继续去看炉子，炉子冒出热气，咕噜咕噜地响着，闻起来比王一博想象的好多了。

　　“具体都是什么药材啊？”

　　肖战搅动炉子，道：“当归，苏叶，生姜，还有红糖。”

　　王一博问道：“殿下如今还弹琴吗”

　　肖战摇摇头，“很久不弹了，也不是很喜欢，只是为了应付先生布置的课业才学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过去的倒也很快。

　　看了眼炉子，肖战从侍从拎上来的小箱子里取出两个青瓷碗，盛好后将其中一碗递到王一博面前，“继续握紧你的底牌，不要交予任何人。”

　　王一博不明所以，半晌才反应过来肖战回的是哪句话，他点点头，“殿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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