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
青琅院内,明韫安被尚书府的侍女们簇拥着,顾盼生辉,娇美如华,再看她的眉宇间,眉心一点朱砂,平添了几许妩媚。明韫安抬手,衣袖随着她的动作滑下一截,她那柔嫩如春葱的腕上,戴着个约摸半个巴掌大的翡翠玉镯。
她轻抚鬓发,微风轻拂,不经意露出她耳畔带着的翡翠耳坠,翠绿通透,如她的心如她的情,只见明媚的春日下,一只麻雀正栖息在那枝头,明韫安望着那只麻雀,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轻声细语,似在喃喃自语:“好巧。”
明韫安缓缓朝着正堂走去,一路却一路回眸,望着堂外的一枝杏花。
“三小姐,镇国将军到府了,老爷让您稍做准备,半个时辰后,吉时已到便去正门与将军汇合。”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休息片刻。”明韫安轻轻的对站在她身侧的丫鬟彩儿说道。
“是,小姐。”彩儿轻声细语,悄然无声的退了下去。
明韫安一人站在院内,望着那枝杏花,她的眸中似有一丝眷恋,似又有一丝期许,不知是在眷恋什么,又期许什么,生于世家,本就生不由已……
又过了许久……
“三小姐,老爷说,吉时已到,让三小姐去正门。”彩儿轻声说道。
明韫安回过神来,轻轻一笑,似有一丝释然,她轻轻摘下手上的银珠耳坠,放在妆匣里,又拿出一只素色的纸鸢,那纸鸢飞出去,落在了院里的那枝杏花上。
明韫安望向那枝杏花,她抚了抚额头,眉心微蹙,她带着几分倦意,握着喜帕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然后转身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
起轿……
夜风骤起,大红的喜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镇国将军府,明韫安下轿,被侍女们簇拥着,一步步的走向镇国将军府正堂,走向她的夫君,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
明韫安轻轻抬头,透过那喜轿的门帘,望了一眼镇国将军府正堂,那堂外,有一枝杏花,在黑夜之中,静静的伫立着。
她微不可查的轻轻笑了笑,眸中似是有一丝了然的笑意,她分明记得,这镇国将军府外,从来未曾有过杏花。
这枝杏花,是从哪来的呢?
她与他,他与她,或许从来都不是木石前盟,他们只是这滚滚红尘中的一粒微尘,为了这世上的事,为了这世上的情,相携着走在一起,或许,只是为了在这红尘中,寻一份安稳,寻一份依靠。
他年二十,气宇轩昂,一张脸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的眉宇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沧桑坚毅之气,稳重大气,清俊威严,微长的袍袖垂落,从肩侧延伸至下摆,泛着褶皱。他缓缓走来,竟似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宠溺与疼惜。
“夫人,你来啦。”齐识卿低声说道。
“将军,吉时已到,我们拜堂吧。”明韫安低眉应了声,声音轻柔。
齐识卿闻言,看向明韫安,眸中似有一丝珍视与疼惜,他轻轻抬手,握住了明韫安的手,两个人相对而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最后一声,明韫安缓缓抬眸,隔着红鸾鸟盖头看向齐识卿,齐识卿也看向明韫安,二人相顾无言。
夜风骤起,吹落了满地的花瓣,一声声尖锐的嗓音隐没在花瓣之中,听不到半分声响,正堂之上,烛光摇曳,明韫安与齐识卿两人对坐在首,准备饮下交杯酒。
“今日我娶你入府,届时将会将你的名讳写入我镇国将军府的族谱,你我结为夫妻,生死相扶,不离不弃。"齐识卿望着眼前的佳人。
“嗯。”明韫安闻言,低眉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
夜风骤起,吹落了满地的花瓣,明韫安与齐识卿两人对坐在首,饮下交杯酒。
许多王公贵族送了些贵礼,宾客也来了不少,饮完交杯酒后明韫安便回到了后院,而齐识卿则去前院忙着应酬,
毕竟今日大婚,许多事情还需要齐识卿来处理。
明韫安坐在新房里,她梳洗了一番,坐在床沿边,等着她的夫君,她目光流转,眸中似是带着几分彷徨。
她轻轻抬手,滑过自己身上的红衣,眸中似是带着几分释然,似乎这是她的新生,她轻轻将衣衫上的牡丹花移了移,那抹红,像血一样,染红了她的半边身子。她怔怔的望着自己身上的红衣,突然感觉这红衣像是最艳丽的颜色,像她心底的颜色,像她心底那一抹最深的颜色。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似痛苦,似彷徨,又似悲戚。
“你在看什么?”
突然,一声沙哑的声音传来,明韫安回过神来,转头望去,是她的夫君齐识卿站在她的身后。
“没什么,我只是在望着我身上的红衣,觉得它像血一样。”明韫安轻声说道。
齐识卿闻言,神色变了变,他坐在明韫安身旁,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她的红衣上,多了一抹泪痕。"夫人,……你好像有些怕我?"
齐识卿看着明韫安,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低沉。
“或许吧,也或许是不敢,我也不知道。”明韫安望着齐识卿,眸中似是带着几分疏离。
“别怕,往后我会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你既已是我的妻,我定会护你一生,永不食言。”
明韫安闻言,低眉望了望齐识卿,眸中似是带着几分释然,又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
"将军的性子好像和世人所说的不一样……"明韫安轻轻的说道。
“哦?世人所说,是个什么样的人?”齐识卿问道。
明韫安闻言,抬眸瞟了一眼齐识卿,而后轻笑道,“英勇但阴险狡诈,生性冷淡。"
“世人如何说,我便是如何,不过是别人口中的镇国将军罢了。”齐识卿望着明韫安,声音轻柔。
明韫安闻言,抬眸望向他,眸中似是带着几分缱绻。
随后,红盖头被齐识卿轻轻撩起,明韫安的发丝垂落在两旁,发间饰以红色玛瑙,眼眸如水,白皙光亮,清莹通透,赫然便是那夏日荷塘里的并蒂莲花。齐识卿望着明韫安,眸中似是带了一丝惊艳……
"时候不早了,安寝吧……"
齐识卿的声音似是看不得明韫安眼中的怔忡,他微微侧过脸,眸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神色,声音低哑。
明韫安闻言,垂眸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似是带着一丝轻颤。
齐识卿和明韫安两人并肩躺在床榻上。
“在想什么?”齐识卿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明韫安低声道。
"对了,将军,府怎会种有杏花?"
“我喜欢杏花。”齐识卿望着明韫安,声音温柔。
她十分意外,他也喜欢杏花,殊不知这是假话,在她还会嫁入将军府时,他特地找人打听到她喜欢杏花,于是专门在后院种了满院的杏花……
一夜无眠,两人各怀心思……
翌日,明韫安醒来时,身边的齐识卿早已不在,明韫安穿好衣服,走至后院,她在杏花树下徘徊,突然发现在练剑的他。
他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土地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剑在他手中肆意挥洒,阳光下剑光闪烁,熠熠生辉。
齐识卿练完剑后,抬眸便看见了明韫安,他缓缓将剑抛给一旁的家丁,顺手擦去了脸上的汗水,朝着明韫安走去。
明韫安行了行礼,"参见将军!"
“夫人。”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后院里走去。
“今日外面有些风,我昨日才听下人说今日有雨,夫人仔细些。”齐识卿道。
齐识卿又抬手扶起了她,“以后将军府里,不必拘礼,这些虚礼不需要你守。"明韫安不知是否是他这句话带有强制性,她不由轻轻点了点头。
另一边……
礼部尚书府内,宣威将军明寅礼从战场上回来,一听说自己的妹妹被景帝指婚嫁给了齐识卿,十分恼火,他本想直接面见景帝,可是却被自己的父亲拦了下来,他的眸中似是带着几分愤恨,又带着几分不解。
“明明知道齐识卿是整日征战沙场的人,陛下怎能同意将妹妹嫁给他?难道他就不怕妹妹在齐家受委屈吗,将来那齐识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三妹该如何是好?”
明经不由叹了一口气,“陛下之意,我们又能如何,若不是陛下之意,陛下又怎会同意将韫安嫁给齐识卿,你莫要再想这些,既然木已成舟,我们能做的便只有好好照顾韫安,让她在齐家过得好些。”
“夫君,你也别恼了,既然三妹都已经出嫁了,事情也改变不了了,且宽心吧!"说这话的人是明寅礼的夫人杨知淑,是当朝杨太傅的嫡长女,亦是明寅礼年少时的青梅竹马。
过了几日……
景帝和刘皇后知道今日是齐识卿和明韫安成婚的第一日,所以特意为他们设宴。
“爱卿呀,许久未见,看来,你和韫安相处的不错。”景帝轻笑道。
齐识卿闻言,微微侧头看了身旁明韫安一眼,随后向景帝行礼,“是,臣谢陛下关心。”
景帝闻言,不由笑了笑,“今日设宴,是为了你和韫安的大婚,所以今日便不必拘谨,放轻松些。”
“是。”齐识卿和明韫安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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